十四、作弊一樣的存在(下)
十四、作弊一樣的存在(下)
楚玉聽了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摸了摸下巴頓時覺得自己很棒棒。但楚冉的話也點出了她一直擔心的存在,她的基礎太差了。她起了一個劍指,微弱的劍氣吞吐在手指上,引起了楚冉的注意,她挑了下眉,想也沒想,對著桌子就一筆一劃刻起來。
她的字不好看,但也不至於丑,寫慣了硬筆字的她不知道什麼叫做筆鋒,但劍修的她知道什麼叫做骨架。所以哪怕這字再怎麼不入眼,至少擔得起一句風骨。
「道法自然,」楚冉對她的字倒是沒什麼評價,摸著周遭光滑的觸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築基就能對劍氣收放自如,很不錯了。基礎一事倒不急,該是你的,就會是你的。」
楚玉聽了莫名有些心驚膽跳,她總覺得楚冉很多話意有所指,尤其是今天這話。她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問楚冉是不是知道什麼了。但她忍住了,她看著楚冉,楚冉也正好看著她,眼裡的深意從見到她開始起,就沒有變過。
她不敢多想,也不想探究,假裝沒事一樣轉過頭又去看比賽,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隨口扯了一句,「不知道還要比多久。」
「快了。」確實快了,比賽在她們對話那點時間已經進展到了白熱化,她看不懂,就只能模模糊糊憑感覺和自身的想象去瞎猜。
她始終覺得紀煦的劍應該再冷一些,再凜冽些。她閉上眼睛,轉了下劍指,如果是她的話,她腦海中出現了一汪冷潭,如同劍一樣寒氣逼人,明晃晃的。
飲馬渡秋水,水寒風似刀。
對,就是這種感覺,她也沒多想這是什麼場合,可不可以做能不能做,只是抓著這種感覺對著面前一劃,她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小聲音,噼里啪啦的,很小,她有些好奇,但又捨不得脫離這種感覺,糾結了下最終還是睜開了眼。
桌面上竟然結了一層細小的冰霜,星星點點的,摸上去有些硬有些冰,但也就是如此了。她撇了撇嘴,秋水到底不是她,那也不是她的劍意,徒有其型沒有其神。
她是大概摸到了秋水的感覺,但是她可憐的傻師弟,她瞄了一眼又轉過頭,真是沒眼看。
表面上是紀煦佔了上風,但他心裡始終有著由於,出劍不夠果斷,而這點猶豫,又恰恰給了鏡承顏足夠的時間去掐算,所以他的每一劍每一招都在鏡承顏的計算之下,始終沒能突破防線。鏡承顏適應了紀煦的節奏后,顯得遊刃有餘,還時不時說幾句話刺激。
「你就這點本事么?元尊者就教出你這樣的徒弟?」
「師弟也不過爾爾,不知道師姐是不是這樣子的,就這樣還想爭首席之位?」本來還好好的,鏡承顏這話一出,瞬間就惹惱了紀煦。怎麼說他都行,就是不能說師姐和師父。
他加快了出劍的速度,一招一式根本沒有了之前的章法,就好像是只為了進攻而進攻。慣有的節奏被打破,鏡承顏一個不注意就被劍氣劃到了一下,他飛快的退了幾步震驚的看著紀煦。
可是紀煦沒有給他時間,鏡承顏現在退回了之前下的結界地方,如果不能打破結界,那所有的攻擊不過都是對自身的消耗。可這個消耗同樣也是對結界的消耗,就看誰先耗不起。
楚玉不覺得自家師弟能耗得起,但見他現在這樣猛烈的攻勢,又燃起那麼點希望。說不定亂棍打死武將呢!
大概是之前被壓制的太過憋屈,現在得到了喘息就逐漸找到了自己的節奏。只見他劍尖連點,在結界上留下了幾個痕迹,在鏡承顏詫異的神色中翻了個身,退回了原來的位置,一手拿劍一手做劍指,「爆!」
然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紀煦的話彷彿還可聞尾音,鏡承顏剛想放聲大笑時,他聽到了一些瑣碎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開裂的聲音。緊接著,原本光滑的結界從紀煦留下的那幾個點開始,迅速布滿了整個結界,「爆!」
又是一聲,但是這次沒人再笑他。龜裂的結界瞬間炸開,鏡承顏的面色一白,明顯是受了內傷。他悶哼了一聲,接住了掉下來的錢幣,飛快的掐了個法訣,整個人的身形頓時就有些扭曲了,最後竟然消失了。
楚玉瞪大了眼,她了一把楚冉,「隱身了?這不是犯規么,看不見還怎麼打呀?」
「修道之人哪還是用眼睛看的?」楚冉聽了有些失笑,她指了指頭,「神識遠比眼睛來的有用。眼睛會被欺騙,但神識會把所有的真相反饋給你。」
聽了解釋后楚玉也覺得自己反應有點過大,她到修真界也不過一個月,而在21世紀卻是生活了二十多年,作為凡人的本能已經印在她骨子裡了,很難再改。她總是習慣以一個凡人的眼光去看這些,始終還是眼界太低。
如果是她碰到這樣的情況下,她肯定下意識就急了,再然後呢?手忙腳亂的出招,就是毫無節制性的浪費,最後,甚至都不用打,她就會輸給自己。
她從來沒有如此深刻的認知到,自己的起點對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她想補基礎,但她更知道,這個和基礎沒多大關係,就是她自己觀念需要轉變。她突然覺得,帶隊去歷練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紙上談兵終覺淺,實踐永遠是千變萬化的,光是死的理論能有什麼用呢?
她的觀念如果不能轉變的話,也沒關係,至少要讓自己的身體適應並習慣,練出戰鬥的本能。用本能去面對這些瞬息萬變的數據,形成自己的一套應對。
紀煦面對這種情況不慌不忙,他閉上了眼,頭在不停的轉動,就好像是看穿了鏡承顏的位置。秋水劍身漸漸結起了一層冰霜,冒起了絲絲寒氣,周遭的空間都彷彿被凍結。
水寒風似刀,他身邊圍繞起層層劍氣,凌冽的風颳得人生疼生疼,劍氣也帶著刺骨的寒意,從紀煦站的位置起,從他腳下開始向四周輻射蔓延,一時間賽場寒氣四溢。
「要贏了!」楚玉有些興奮,如果場地都結冰的話,那鏡承顏的位置一下就會被暴露,不管怎麼說,至少她暫時想不出這種做法有什麼不好的,大概消耗算一個吧。
「那可未必,」楚冉按下了她的手,她掐了幾個指訣,投影一變,從特寫變成了全景,賽場已經完全結了冰霜,但依舊沒有鏡承顏的蹤跡,就像是他這種個人突然從賽場紅消失了。不可能,楚玉覺得所謂的隱身都不過是利用光線欺騙眼睛而已,不可能真的身體化成虛無。「一招定勝負了。」
賽場上的風越來越大,劍氣越來越凌冽,但紀煦還是沒有動,鏡承顏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他內心升起一股焦慮,再這樣下去,他活生生要被自己耗死的。他握著劍的手一橫,只能賭一把了!
他睜開眼,向前狠狠劈了去,空的!手一轉,向身旁揮去,還是空的!他不信邪,身子一翻往後掃去,依舊是空的!他愣住了,地上的冰霜突然照出了一個影子,在上面!可惜已經太遲了,他剛抬起手,就被鏡承顏用錢幣打住了命脈,他一吃痛忍著沒放劍,但卻卸了力道。緊接著另外一枚銅幣輕輕的劃過他脖間,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痕。
至此,鏡承顏獲勝!
「我不信!」楚玉的第一個時間跳出來,她是劍修,清楚的了解那種劍氣環繞縱橫的感覺,怎麼可能不被發現的躲那麼久。「鏡承顏根本沒有那個實力擋住劍氣還不被發現,賽場上的風就是師弟的眼線,鏡承顏沒那個本事!」
「鏡承顏是沒那個實力,但他有法寶。他手裡的錢幣是五帝古錢,古錢上的符文可以開闢出一個空間隱入我們現在的空間不被發現。紀煦的進步也很大,輸的不虧。」
從賽場出來的鏡承顏臉色慘白,顯然五帝古錢並是被他強行催動的,反倒是紀煦的臉色比他好看多了,只是靈力消耗有些大,打個坐就能調養回來的事。「要早知道五帝古錢的作用,師弟一定不會輸!」
「你怎麼就知道?」楚冉並不贊同,她知道楚玉和紀煦關係自小就親,紀煦輸了她氣憤也是人之常情。「鏡承顏的手段可不指這一點,劍修如果不能把劍練到極致,那便只有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