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半副畫
早晨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天,朴智妍就去劇組跟著工作了,而江清就又要開始無聊的一天。
至於無聊,江清現在的生活本來就挺枯燥無聊的,沒有熟人,也不熟悉這個地方,再加上心裡頭對陌生人不淺的戒備,他好像就只有在和朴智妍待在一起的時候才沒那麼無聊,還有繪畫的時候。
所以,淡淡地吃過早飯,江清便一個人窩在房間里,繼續他的創作之旅。
江清繪畫的時候都很認真,一筆一劃地勾勒著,畫上的人物漸漸有了雛形,神態面容緩緩清晰。
只是將鮫人的上半身畫了出來,江清覺得還是不錯的。鮫人仰望頭頂,一副騰雲而上的氣勢已經出來了。
江清吸了一口氣,執筆,緊接著將鮫人的下半身繪出,精益求精,精緻到能夠看清楚每片鱗片的輪廓,等江清把鮫人的下身魚尾花完,便已經到了中午。
說起來,這幅畫最細節的地方大概就在這裡了。鮫人下半身的魚鱗一片一片次序排列,每一片的輪廓都很清晰。好在江清曾經對工筆有著不淺的造詣,不然想要把這個細節畫出來,也沒有那麼容易。
看著紙上成型的鮫人,江清心裡止不住地湧出一股自豪感,還有一點小得意。如果朴智妍在他身旁的話,他肯定會對她炫耀一下:「看,很厲害對吧?」
只是這樣想起來,江清便忍不住偷笑起開,想象著朴智妍精彩的表情,或許驚訝,或許惱怒。
不過,也只是江清閑暇的時候消遣而已,他去酒店大廳草草地吃了午餐,又回到了酒店房間。可是,江清剛回到了房間不久,便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江清打開門一看,是酒店服務員。
「有什麼事嗎?」江清打開半個門,站在門前問道。
「先生,樓下有您的東西。您房間內的電話沒人接,我就自作主張給你帶上來了。是一位叫做朴智妍的女士留下的。」服務員手裡提著一個不透明的布袋,裡面方方正正地裝著點東西。
「哦,好的。謝謝。」江清接過口袋,淡淡地敷衍了兩句,擠出一個微笑,然後提著口袋回了門。
「這算是一個驚喜喲!——姐姐朴智妍」
打開布袋,裡面是用紙包起來的一坨,方方正正的,上面貼著一張便利貼,寫著韓文。
「什麼驚喜呀?」江清拿著便利貼笑了笑,「兇狠」地將包裹的紙撕開,看到了裡面的東西。
方方正正的,是幾本疊起來的書,江清只是看到了封面上的《龍族》兩個字他就覺得心裡一暖。
原來自己在圖書館隨便說了一句好看,她就幫他把書給買回來了。雖然沒有值很多錢,可江清覺得有點感動,心裡奇異的感覺也沒有那麼異樣,反倒有些舒適感。
大概是難言的喜悅吧?
江清猜測,沒有多想。
「也確實是一個驚喜。」江清勾起嘴角,淺淺一笑,「那我也給你一個驚喜。」
江清放下書,握著鉛筆,繼續把草圖上的景象一一抬了上去,認真地勾勒著雲海,還有似有形卻無色的月光。
花了一個多小時,江清終於把初稿給完成了。
只是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上色。當然在上色之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出去買顏料。
這幅類似中國畫的插畫,得用水粉顏料,還要買毛筆。
江清已經想到了接下來該做什麼了,但他還得回了神,該完成當前的事情,便是給畫添上轉折調子,讓畫的明暗分明。
下午三點左右,完成了基本工作的江清帶著畫板和畫出了門,直奔最近的有顏料賣的店去。
有趣的是,江清找到最近的店就在WH區圖書館不遠處,似乎為江清接下來的作畫挑了個好去處。
圖書館算是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大家自己看自己的事情,自己學習自己的,基本不會打擾到別人。江清背著畫板出來,本來就是想要找一個地方繼續工作的,現在這個圖書館正好。
江清背著畫板走進了店裡,在店長的推薦下,買了一款他覺得挺好的水粉顏料,買了毛筆,調色盒,調色板,店長該贈送了他一條毛巾,江清挺開心的。
只是有點苦惱的是,一開始就魯莽地在素描紙上畫上了畫,現在要塗顏料卻不是特別方便。素描紙比較粗糙,遠遠沒有水粉畫紙來得好用,而且水粉掌握不當的話,會變色,也比較容易顯色。所以,這個分寸還真不太好把握。
江清也只能用草圖試驗顏料,然後才能給正畫上色。
沒有畫室,去圖書館江清也有一點苦惱,他不知道圖書管理員會不會願意讓他在圖書館內上色。還有就是水,圖書館似乎只有廁所才有水吧?
江清想著,又折回去買了一個小水桶,這才朝著圖書館走去。
很幸運,就算江清提了半桶的水,背上背著畫板,另一隻手提著一個口袋,口袋裡全是繪畫的工具和原料,一點也不像來圖書館看書的人,圖書管理員依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了江清進去。
江清很開心,覺得這可能是顏值高的一點好處,給人的第一印象很不錯,能夠佔到一點便宜。
江清迅速地來到了圖書館二樓的反陽台上,人很少,大多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也沒有人管江清架著畫板,放著水桶調色要幹嘛,頂多在看到時投向一個讚許的眼色,也不會故意站在江清身旁觀看。江清覺得這個狀態是很不錯的。
從圖書館內搬了一個凳子,坐在外面就開始調色。
儘管一開始早就在心裡想好了改用什麼樣的顏色,可是因為紙質的原因,江清試了好半天,才將魚鱗的顏色,天空和雲的顏色定了下來。
也不知道能不能塗完,反正江清先把顏色調好了放在那裡,拿出毛筆,開始最重要的上色。
江清塗得很認真,周圍的景緻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副畫。
所以,他也不清楚,在他認真上色的時候,有一個年紀不小的大叔一直站在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