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已經習慣了
這天，CD的雨下得好大好大，江清沒看到的人群中有一個人，在一直望著他，卻向他走來。
江清望著窗外，心緒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江清回頭，臉頰卻被一根白皙修長的手指頂住。
「好幼稚……」江清白了一眼亭亭地立在一旁的朴智妍，她笑眯眯的樣子實在讓人沒辦法生起氣來，他也只能輕微地吐槽一句幼稚而已。
「切，幼稚你不也中招了嗎？」朴智妍「切」了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江清，不屑地說。
江清沒說什麼，只是淡淡一笑。
剛才朴智妍指尖的溫熱，他還能感受到一點。
雖說被朴智妍惡作劇了，但江清一點也不討厭，甚至打心底有些開心。
「外面的雨真的很大呢。」江清看了看朴智妍，又望向窗外，突然說了一句無關的話。
「對呀，雨很大。」朴智妍望著窗外依舊翻飛的雨點，還有被拍打得七零八落的樹葉，回過頭來，拉開江清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這麼大的雨，你在這裡看了些什麼書啊？」朴智妍自顧自地說這話，自顧自地伸出手拿到了江清放在一旁的《龍族》。
「這是什麼？是小說吧？」朴智妍只認得幾個字，好多字都不知道該怎麼念，也不懂是什麼意思，只是憑藉封面猜測著。
「是小說。」江清點點頭，「還算是有趣的一本小說，已經連載了好幾部了。」
「是嗎？」朴智妍略帶奇怪地看了一眼江清，然後翻開了小說淡淡地掃了一下，裝模作樣地看了下目錄，接著就把書放在一旁。
「這個……吉他嗎？」朴智妍看到了其餘兩本書封面上的吉他圖片，然後也沒了下文。跟前面一樣的原因，她並沒有認識很多漢字，反正知道是關於什麼的書就好了，再深究的話，她覺得她會丟臉的。
「其實我也會彈吉他的，只是沒有你彈得好而已。說起來，我也算是蠻厲害的呢！」朴智妍放下書，把雙手擱在桌上重疊著，側過頭，望向正在看著她的江清。
「是嗎？」江清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剛才朴智妍拿去那兩本書的時候，他的心就咯噔一跳，一直在擔心露餡，在腦海里想著借口來打發一會兒朴智妍的問話。但朴智妍沒有什麼問題，他心裡雖然鬆了一口氣，但是還是一顆石頭懸在上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下來，忐忑得很。
「是啊，以前學的呢。」朴智妍輕輕一笑，換左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微微側著，對江清說：「你給我講一講剛才那本小說寫的什麼吧？你知道的，我沒有認識很多的中文。」
朴智妍這句話一說出口，江清才反應過來為什麼朴智妍剛才什麼也不問了，感情是不怎麼認識中文……
不過，這樣也省得他想些理由來搪塞朴智妍。
「這本小說大概講的是……人和龍的故事吧？」江清猶猶豫豫地開口，他也是才看的，並不怎麼了解故事的走向。
「應該是這樣了，封面上寫著呢，屠龍嘛。」江清補充道。
「哦。」一聽到屠龍什麼的，朴智妍便沒了興趣。她又不是江清這種正處於青春期的少年，年輕氣盛，才不會喜歡這種帶有奇幻色彩的類型，而且還是帶有屠龍什麼的中二元素的小說。
「外面大概什麼時候去吃午餐？」朴智妍把目光從江清的身上移開，深深地看著窗外正下得厲害的大雨，問江清。
「要不，等雨停吧？」
「好啊。」朴智妍很自然地就贊同了，她在這方面沒有什麼多餘的意見，只是望著窗外的雨，就開始發獃了。
江清發現朴智妍望著窗外一動也不動，便伸手在朴智妍的眼前晃了晃。
「嗯？」朴智妍回過神來，輕輕顫抖了一下。
「喂~我就在你面前呢，怎麼你就開始走神了？」江清沒好氣地啐了一句，有點無奈。
「我只是想起了一點事情。」朴智妍臉上露出回憶的神情，把自己心中所想娓娓道來，「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在首爾清潭洞的那個咖啡店，那個時候也是在下著雨吧？」
朴智妍看著江清，突然就咧開嘴笑了。
「是吧。」江清臉色有些尷尬，他對於之前的事情一點記憶也沒有，也不知道該怎麼接朴智妍的話。
「是啊，那個時候我記得你就坐在我的對面，什麼也不說，冷著一張臉，態度一點也不好。」朴智妍想起那個時候的江清，癟了癟嘴，「就跟你後來那幾天一樣，真的是太惡劣了。哪像現在，經常笑，也不經常冷著臉，經常和我說話，還知道關心我……也沒有多長時間，變化也就是這樣快呢。」
「我早就說過，我不是什麼難相處的人，我只是沒有習慣而已。」江清抿抿嘴，展顏。
「我也是過了好久才發現的啊，原來你還是比較暖的孩子。」朴智妍微笑著說出這句話，低頭看了看穿在自己腳上的那雙黑色的平底鞋。如果江清沒開口的話，那麼她現在應該穿的還是高跟鞋，那麼在下計程車時的那個踉蹌，應該會把她的腳給扭一下的。
所以，好像逃過一劫也是靠江清這個看似多餘的告誡呢。
「你也沒有比我大多少吧？叫我孩子……」
「大三歲呢！」朴智妍認真地說，聳了聳鼻翼，「再說了，還要我照顧的人，不是孩子是什麼？」
「……」江清沒什麼好說的，雖然是被朴智妍照顧著，她也在他最困難的時候陪著他，但聽到她把他當作一個孩子，為什麼心裡會很不爽呢？亦或是，不開心吧。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朴智妍猶豫了一下，臉色有些不好看，「現在好像離你的生日不遠了，都要成年了呀……」
朴智妍搖搖頭，繼續說，「但是，我好像要耽擱的。」
「生日……」江清停頓了一下，他都沒有在意過他的生日，如果不是朴智妍提起的話，他可能會持續這樣的狀態直到生日過去。
「沒什麼啊，反正習慣了。」江清的笑容逐漸消失，留下嘴角一絲苦澀的笑，後面那一句話也是習慣性地說了出口。
從前也沒怎麼好好過過生日，已經習慣了的。
可朴智妍卻突然覺得很對不起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