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來頭不小
「老闆，中國那邊的買家正好在，要不要見一下？」金銅礦負責人謝爾蓋耶夫的話，讓林野已經邁上車的腳又收了回來，呆立片刻似乎在考慮，「好吧，人家來一趟也不容易。」
話是這麼說，這種感覺還是很奇怪的，林野的立場當然是利潤，相信這個賣家肯定也是這麼想的，兩個中國人在蒙古人的地方談生意，立場還是相反的，這就很有意思了。
本來這種情況應該避免，可林野仔細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又沒有做虧心事，為什麼要躲著呢，這麼大的人一碰到事就躲著，這也說不過去。
答應這件事，林野揮手上車離開，這裡的空氣確實是差了一點，拿起手機撥通給莉季婭打電話，好半天都沒有打通，耐心的打了助力的電話問道，「夫人在哪裡，怎麼不接電話。」
「老闆，今天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有車展，夫人來看了，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伊蓮娜看了不遠處興緻盎然的莉季婭，低聲報告道，「要不要把電話給她？」
「不用了！正常狀況……」手扶額頭暗自嘆了一口氣，林野對不安分的毛妹已經絕望了，莉季婭越來越有汽車收藏家的潛質，回想起來前幾天好像才手舞足蹈的說邁巴赫多好多好，自己才剛剛離開，直接就溜出去消費了。
掛了電話，從懷中拿出一個微型酒壺對著嘴倒了一口，來一口伏特加消消氣，女的不就是這樣么，碰上一個各方面條件挑不出毛病的女人，些許毛病就忍了。
等到了達蘭扎達嘎德，林野在伏特加的作用之下已經昏昏欲睡。這個時候，他已經接受了短短時間內，又被莉季婭敗掉了幾百萬人民幣的事實。
對於這個還沒有林業局人口多的首府，林野一點也沒有逛一圈的慾望。應酬方面自然會有人來找他，而不是他主動上門。作為康採恩的所有人，林野必須做到碰到誰都要保持強勢。
夜色漸暗的時候，南戈壁省新省長出現在了林野的面前，兩人像是老朋友許久不見一樣十分熟絡，這種金錢建立的友誼看起來還相當牢固，何況林野屬於絕對強勢的一方。這不是自誇而是事實。一個村長而已，能影響的人還沒有林野多。
「格桑省長，第一次見面，當然我對你已經聽聞很久了，我認為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你上一任的桑吉格巴省長，我們之間的關係很不錯。」林野靠在沙發，十指交叉放在腿上，這種姿勢本身就顯得十分強勢，加上說話的口氣，這就是一副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樣子。
格桑顯然比桑吉格巴省長上道很多，當然現在的形勢也不一樣。當初是林野求著蒙古人，現在金銅礦已經到手，自己身後還有俄羅斯的影響在，底氣更足自然態度也不一樣了。如果對方不老實的話，當初的貝加爾湖沉屍案，可是會隨時重演的。
「有康採恩這種有實力的公司在我們省，本身就是對我們南戈壁省最大的好處。」格桑省長態度良好的道，這也和林野帶來的巨大利益有關係。俗話說得好，不抹油不滑溜，康採恩非常內行的上供，自然回報就是一個穿一條褲子的省長。
康採恩的實力肯定不如英國的力拓強，可在格桑的嘴裡就反過來，林野自然更加不會反駁，至少在南戈壁省，林野的錢加上格桑的權利，足夠一手遮天。
可以說整個蒙古加起來，能放在林野眼中的都沒有幾個，如果被一般的蒙古人知道，這座儲量還沒有全部公布的金銅礦，現在落在了一個中國人的手裡，說不定會抗議。但是這又怎麼樣？根本不是一個階級的人，誰會在乎這些**的想法。震起來鬧事，最多只能對著林野打打嘴炮，林野甚至不需要回應，格桑自然會秋後算賬，教這些**做人。
「林先生，要不要嘗嘗我們這裡的烤肉？那個滋味真是令人垂涎三尺。」格桑帶著憨厚的笑容邀請到，在他看來，這些住在城市裡的人，來到蒙古不就是欣賞草原風光么。
對一般人來說沒錯，可林野不是一般人，草原所謂的風光在他看來還沒有一根網線實在，對方提出吃烤肉又觸碰到了林野另外一個高點，他對牛羊肉的味道相當不感冒，只能對對方的盛情款待敬謝不敏。
不是不禮貌，林野是在和這些放牧的一點共同語言都沒有，當然在對方臨走之前，他還是準備了一份不菲的禮物，比起康採恩的利潤來講，這份禮物也算是花小錢辦大事。
臨睡之前，莉季婭打來了電話，告訴了林野一個好消息，莊園的車庫又多了新成員。敗家毛妹又在自己輝煌的花瓶生涯當中，添加了濃重的一筆。
「我應該馬上在給她找一件事干，不然又回去了。」深夜中，林野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隨後有沒有下文，連做夢的時候都說這種話，可見莉季婭讓她的男人多麼操心。
日上三更，盯著一雙熊貓眼的林野起床，半夢半醒開始洗漱。叼著牙刷的林野，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看著鏡中人嗎，從裡到外都能看到一種叫做憔悴的神色在內。
其實林野也不知道到底見面地意義在什麼地方，出口價格自然按照國際價格來進行參考，難道因為自己是中國人就能便宜點？就算是林野願意，蒙古人也不願意，人家還要分百分之五十一的利潤呢，就算林野愛國主義爆發想要學佛祖割肉飼鷹也不行。因為他在割自己的同時，也會切掉蒙古人的利益。
不過么，既然是同胞，見一面也是好的，能夠雙贏建立互動關係最好。商業是可以純在共贏的，又不是當官，你佔了一個位置，別人的競爭就更劇烈。
「我是康採恩的負責人，聽謝爾蓋耶夫說，國內方面的買家正好要來，所以沒有回到俄羅斯，準備和我們的合作夥伴見一面。」天天拿著秘書處稿子的林野，耳聞目染之下場面話說的也是一套一套，一點不虛色那些太極拳高手。
真見了面，林野才知道對方真是來頭不小，黃金集團，沒錯，就是那家央企。仔細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去年以來，面對新的形勢，中國黃金制定並超額實現了黃金資源儲量、總資產、銷售收入和利潤四年翻兩番奮鬥目標。要完成這個目標，肯定不可能只在國內挖掘潛力，誰都喜歡用別人的資源發展自己，來到蒙古絲毫不意外。
黃金集團某種意義上已經代表了官方，如果有人問林野願不願意和這種企業打交道，那當然是不願意，他不願意和任何有官方背景的人打交道。很簡單，林野是資本家，他認為資本家是一個弱勢群體。
「沒想到我們同胞還有在俄羅斯這麼有力度的存在，自我介紹一下，李乾，黃金集團內蒙礦業有限公司的副總經理。」李乾金色眼鏡下面閃過一抹亮光，帶著溫和的笑容伸出手，令人一看就很有好感。
「這和是不是同胞沒什麼關係，我只是一個打工的，如果李乾先生不太理解的話，我換一個詞可能更容易令人明白，我就是一個吃軟飯的。」林野毫不客氣的自黑，對方不管是溫文爾雅，還是一身匪氣都沒有關係。什麼態度都不會對談話有影響，就算以同胞的角度套近乎一樣沒用，他是不會在利潤上做雷鋒的。
「林先生似乎對我有些防備？」李乾莞爾一笑無奈的道，「我們是一個國家的人，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難道我會害你么？」
「是不是壞人和是不是同胞沒有必然的關係，很多人到了國外維持生計的第一步，就是對自己的同胞下手，這種事情太多了。如果有事情的話，大可以直說，能答應我會答應，不能答應找感情也是沒用的，這裡面有俄羅斯人的利益，也有蒙古人的利益，相信你可以理解……」林野這句話其實有些自打臉，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其實也差不多，只不過沒有到達那種專精窩裡橫的地步。
有些人專門在國外做黑幫欺壓同胞，有人欺騙女人出國賣肉，有人身處國外詐騙自己同胞的養老金，這和是不是同胞有關係？林野不會對同胞心存惡意，但要是因為同胞就放鬆警惕，那也屬事實比較蠢。
「那我就直說，這座金銅礦是一塊巨大的蛋糕，我覺得我們可以建立牢固的關係，既然你也是礦業的負責人，那就應該明白一點，國家對任何礦產都感興趣。」李乾沉吟片刻開門見山的道，「如果能佔有一部分股份的話？」
「這不可能，蒙古人不會同意，他們同意了，我身後的俄羅斯資本也不會同意。」林野直接把話堵死，他又沒有說謊，莉季婭肯定不會同意的，就算毛妹同意，他也可以讓毛妹改變主意不同意，都是自己的事情。
「那我們肯定一個穩定的供貨合同，當然要有保底產量，利潤方面相信你不會失望。」李乾想了一下，考慮到了蒙古和俄羅斯的關係，退而求其次，提出合作。
「那可以，我要和我身後的老闆商量一下。作為同胞這一點我是可以做到的！」林野這個時候又想起來兩人是同胞了，至於商量辦法，等會他給毛妹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