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鬥嘴（二）
王子瀟不知去查了什麼，再次上線后洋洋得意，囂張地發來一個表情包：開戰！
「消失這麼久幹什麼去了？還以為你淹死在廁所了呢。」朱煜發了一個摳鼻孔的高冷表情。
王子瀟什麼字都沒打，只發了一個表情包「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喲——」朱煜驚笑道，「表情包不錯嘛。」
他仍舊沒說話，只是默默扔來一個表情包，「言之有理」。
朱煜恍然大悟，他應該是下載了一個成語系列表情包，「真不要臉，自己想不出成語，拿表情包來對付！」
仍舊沒說話，還是默默一個表情包，「羨慕嫉妒恨」。
「合著你不會說話了對不對？真要跟我來個『斗圖大賽』？」
還是一個表情包，「一言不合就開戰」。
朱煜無語，這天沒法聊了，她發了一個無聊的表情給他，不再說話。
「生氣了？」王子瀟開始打字，「這不逗你開心呢嘛？」，緊接著他又手賤地發起了另一個表情包「胸小脾氣倒不小」。
這下徹底把朱煜惹毛了，開始了狂轟濫炸般的發泄。
「你有毛病嗎？我胸小？我胸再小也比你的大，不信改天比一比。千萬不能跟一個女生說她胸小。」
王子瀟被徹底撩到了，他沒想到一個女生會這麼大膽熾熱地來撩自己，而且毫不介意開點帶顏色的玩笑，一時竟讓他不知道怎麼回復。
朱煜接著道，「姐姐我豈是你隨隨便便就能撩的？我可是職業選手，你最多也就是個業餘的，還想在我面前班門弄斧，哈哈，真是讓我笑掉大牙。」
王子瀟在手機另一頭沉默醞釀，該怎麼扳回一局，朱煜的笑話帶點顏色，他得開個尺度更大的才行。
「你什麼時候那個？」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哪個？」朱煜反問。
「你知道的，女人每月總有幾天……」
「你可真不要臉！」朱煜秒懂他的意思，心中激動又緊張，只好假裝出生氣的樣子。除了前男友，從來沒有哪個男生跟她如此親近過，她本來心中就喜歡王子瀟，如今他跟她談這麼私密的話題，自然將兩人的關係推入更曖昧的地步。
「這有什麼不要臉的？你也可以問我啊。」王子瀟腆著臉繼續追問。
「我問你什麼？我可不想知道！」
「但我想知道啊，你告訴我唄，我記一個日子。」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撩撥到朱煜的心弦，像烙鐵一樣燙在她的心上，又癢又痛，每一個字都帶來極致的靈魂體驗。
一段關係開始的時候，人的理性還沒完全喪盡，還能客觀地審視雙方特點，還會有試探性地猶豫。但關係蔓延開來，就像潮水浸濕沙灘，一粒沙一粒沙地征服，總有時刻可以將每個海灘浸透。
現在的朱煜就是一片被浸透的沙灘，她的心裡眼裡都是王子瀟，看不到兩個人不符的地方，看不到兩個人的差距，對他也沒有任何防備，從沒想過他也有可能是個壞人，他也有可能傷害自己。所以說，世界上的愛情都是盲目的，幸運的人恰好喜歡的是個好人，不幸的人恰好喜歡的是個品質不佳的人，如此而已。
「每月月初。」朱煜嬌羞地回答了王子瀟的問題。
「我記下了，到時候會提醒你的。」王子瀟的回答倒很正統。
「我還用你提醒？這麼多年早就是習慣了。」
「你太粗心，掉過錢包，還丟過手機，這些事情我都給你記著吶。」頓了頓，王子瀟又發來消息，「那些都是小事，例假要忘了可是大事，到時候你要出糗了，而且還會不舒服。」
不論哪個女生，聽了這話總會感動，朱煜亦是如此。
「你小時候是什麼樣子呢？有過什麼好玩的事？講給我聽好不好，我想知道。」一個女生對一個男生說這話時，已經代表她要全力了解他的人生，努力融入他的生命了。
「我小時候可是很好玩的，你知道嗎，我家有一段時間養過一段時間的狐狸，我有時間就去喂狐狸。關在兩個大鐵籠子里，長長的，滿滿擠在裡面，老遠就能問道一股騷味。」
朱煜從沒見過養狐狸的，頓時充滿好奇，「你喂狐狸吃什麼啊？它們咬人嗎？」
「養殖嘛，肯定是喂飼料，不咬人。都說狐狸狡猾，其實它們蠢得很，感覺跟餵雞餵鴨沒什麼區別。」
「那你幹嘛不餵雞餵鴨，為什麼選擇養狐狸？」
「掙錢多啊，那幾年狐狸皮很值錢，靠賣狐狸皮我們家熬過了艱難時期。我們是開商店的，有一陣生意很不景氣，都快倒閉了，賣狐狸皮掙的錢比開店掙得還多。」
「狐狸幫了你家大忙啊，你可要好好感謝它們。」
「你這真是婦人之仁！感謝個毛線，就是正常養殖啊。我還給自己留了一條狐狸皮，白色的，冬天圍上很暖和。」
聽王子瀟這麼說，朱煜腦海中想象出一幅不可思議的景象，那是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充滿好奇和憧憬。
「我也想要一條，我要灰色的吧。」她微笑著回道。
「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誰說給你了？還要灰色的，要求還不少！」王子瀟回了一個冷漠臉，「再說了，我家養狐狸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你想要得穿越到十年前才行。」
「哦，那實現不了，十年前我才三歲，不懂這些。」朱煜一本正經地開玩笑。
「嗯，那時候你確實還小，還沒從娘胎里爬出來。」王子瀟配合著她的意思，然後開損，「可惜啊，歲月是把殺豬刀，你老的實在太快，才不過十歲已經長了一副四十歲的臉，真為你的未來堪憂。」
朱煜本來還沉浸在他剛才的誇讚之詞中，沒想到他話鋒一轉來黑自己，只好嘿嘿一笑反擊：「我也為你的未來擔憂，你比我還小，看上去卻像六十歲，真是未老先衰啊。」
王子瀟默默無語地發來一個大白眼和一個「甘拜下風」的表情包，這張鬥嘴大戰以朱煜的勝利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