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處理尾巴
何天問的步子越走越快，讓二女都得用上內力方才追趕得上他的步伐，不多時，他便是帶著二女繞進了一條掘頭路。
巷子很深，大街上的喧鬧聲傳到這裡已經聲若蚊蠅，建築所形成的陰影更是將這巷子巨細無遺地籠罩住了，何天問示意梅百花帶著胡蘆到牆角處躲避，自己卻是隻身站在了巷子的中間，臉色之陰沉，梅百花也是第一次見到。
「都出來吧。」
蕭索涼意，何天問話一落下四周的溫度亦是平白無故地降了三分，二女噤聲站在一邊左顧右盼著，但遲遲不見隱匿之人的蹤跡。
「你們從我們剛進城就一直跟到了現在，無論我們去哪兒，你們都始終跟著，兜兜轉轉的，你們煩是不煩！」
何天問雙掌推出，浩瀚的勁力一瞬間就把這巷子給推到了，兩邊的圍牆和建築轟然坍塌，跟蹤之人無了藏匿之處，頓時紛紛現出了原型，有是一身玄衣的，有是裝扮成販夫走卒的，林林總總，這一下翻出來的竟是不下十人，二女見了臉色不禁一冷，難怪以何天問的性子也會如此難耐不已。
「說吧，為什麼跟蹤我們。」
跟蹤者們面面相覷，慌亂，迷惘，驚訝，……可說是五味陳雜於其中，何天問冷眼一掃見著無一人開口，想來最快的法子就是殺雞儆猴。
手成爪形虛握運勁，就在所有人都在疑惑何天問要幹什麼的時候，只見一個身形外貌皆普通的男子朝著何天問飛了過去，雙腳不著地，胸凸人後仰，不過剎那間，他的脖子就已經主動送入了何天問的手中。
男子雙目圓瞪，對於自己莫名被跟蹤對象所擒住，心中大敢震驚，對於自己的武功他一直充滿信心，即便是在八荒他也算是一把好手。如今被人一招擒下自己卻還弄不清狀況，對於這個擒住自己的男孩，他不禁感受到了由心底發出的恐懼。
不管俘虜作何想法，何天問面不改色，也不見其回頭轉眼，像是未知先覺一般，他那空閑下來的手是在不斷地虛彈，隨即便是一個又一個想要逃走的人跌倒在地上，一瞬間，無人敢再輕舉妄動。
咯——咯——
何天問手下用著陰力，手下俘虜的臉色逐漸漲紅，青筋浮現，無一人敢阻，眼看著就要閉過氣的時候，終於有人發出了聲。
「住手！」
「嗯。」
何天問朝著說話的人看過去，是一個大不了自己多少的少年，但是對方沉著的模樣卻是值得讓何天問高看他兩眼。
少年雙手抱拳，一言一舉皆顯得彬彬有禮。
「在下谷自珍，魚龍衛四品帶刀侍衛，見過何少俠。」
谷自珍在何天問手下俘虜的眼神連連阻止下終是掏出一塊腰牌直述出了自己的身份，一時間，滿堂皆驚，這般意思豈不是說珈藍王也已經在關注何天問一行了么，不過短短不到半柱香的一句話，卻是道出了相當多的信息。
「不知何少俠可否放開我的同僚。」
何天問頷首沉吟，絲毫沒有放開手中人的傾向，片刻之後，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谷自珍的身上。
「你且答我一問，珈藍王時因何事查探我等？」
「陛下的旨意我等不過是照做罷了，做臣子的……又怎敢去揣度陛下所行之意。」谷自珍搖了搖頭，態度說話的態度還算是誠懇。
何天問點了點頭，將手中人一把甩出並說道：「那……這些，可又是魚龍衛中人。」
谷自珍主動上前拼盡全力將人接下，臉色一青，連連後退數步。
在將那所謂的同僚放下之後，谷自珍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方才抑揚頓挫地答了何天問的問題。
「不是。」
對於這個答案何天問一點都不感到意外，這些跟蹤之人大多都是參差不齊之輩，能力高低各不盡相同，何天問這一問也不過是為了更加確定一些罷了。
「作為對何少俠的賠罪，這些宵小之徒不如就交給在下來處理吧。」
「那就有勞谷大人了。」
「告辭。」
雙雙行過拜別禮，就在谷自珍以為何天問就會這樣乾脆離開時時候，不料何天問會殺他一個回馬槍，還是剛剛的「彈指神功」，不過這一回卻是讓除了兩個魚龍衛以外的人全都躺在了地上。
谷自珍兩人面色煞白，對於這般種挑釁他們的行為他們感到無比的憤怒，但苦於雙方實力差距懸殊，只能看著對方飄然離去，只留下一段隨風飄逝的勸告。
「他們的行動能力都被我封住了，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還望兩位大人盡心，若是再讓我發現有跟蹤的人的話，那下一遭我可就沒這麼和氣了。」
人離去了，谷自珍只覺胸口一熱便是「噗」的一下吐出一朵偌大的血花，他那「同僚」見狀，馬上反應過來給他傳功壓制住傷勢。
良久，兩人終於是氣喘吁吁地歇了下來。
「你……不應該接住我的，剛剛那股子隔山打牛的勁道想來是將土石化成齏粉作為我落地的緩衝，你這個傻孩子怎麼就接下來了呢。」
谷自珍搖了搖頭，捂著胸膛強笑著說道：「師傅你可是我們魚龍衛的臉面啊，魚龍衛的臉面不能丟，即使是拼上了徒兒的這條小命。」
「我董成宣有你這個徒弟，無憾了！無憾了！」董成宣將手搭在谷自珍的肩膀上，很是開懷地笑了起來，在他看來這是他這大半輩子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董大人，在下守城軍林統領麾下林奇希，還請董大人幫忙通報一聲。」
就在董成宣倆師徒歇息聊天聊得甚歡的時候，陡然間，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打斷了，倆人面面相覷，就在倆人透過目光交流打算過去問問話的時候，不想是因那林奇希的緣故竟是引起了一大波跟風之人。
「我是順風樓珈藍王城分舵三舵主，還望董大人將在下送還府上，在下必有厚禮相報！」
「在下……」
跟蹤者紛紛自報家名，而且沒有一個來頭簡單的，讓得剛剛給何天問誇下海口的董成宣師徒一陣頭大，兩人不禁相視苦笑，但是心中卻也對何天問一行人都多留了一個心眼，能引起這麼多大勢力關注的人，他們到底有著什麼值得被人覬覦的秘密。
谷自珍稍一思索，當即作出了一個決斷，他乾咳了兩聲，待得都安靜下來之後，他方才開腔說道：「接下來我會命人將各位一一送回府上，不過，還望各位記得那句話。」
「若是再讓我發現有跟蹤的人的話，那下一遭我可就沒這麼和氣了。」
董成宣看著谷自珍的眼睛微微點頭，跟腔說道：「我們魚龍衛不會繼續跟下去，但是卻會監視著各位，還望各位記得轉述以免彼時生起不必要的爭端。」
…………
「天問，你怎麼就這麼把人都給放了？他們應該多少知道一些……」梅百花不時地回頭看一眼，彷彿遺留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
何天問搖了搖頭。
「天時地利人和都不適合，關於那件事我會等遲些去問的，安心吧。我們現在找個地方吃頓飯，然後你就帶胡蘆先回去。」
兩個時辰之後，日暮時分。
谷自珍仍舊站在那小巷化作的廢墟之中，他很安靜，絲毫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人都送走了？」
谷自珍猛地一顫，回過身雙眼一眯，這個男孩竟是回來了？
「你放心好了，我不過是有些事想要問問你罷了？」
「請說。」
「你可知珈藍有人販賣嬰兒烹作料理？」
說者無心，聞者有意。何天問話音剛落，谷自珍便是雙瞳一縮，抿著嘴，像是想到了些什麼，看著前者的眼神更是充滿了難以置信。
「看樣子你是知道的咯？」
谷自珍嘆了口氣說道：「你實力很強，但我還是要勸你別去碰這個泥潭，你會萬劫不復的。」
何天問輕蔑一笑，對谷自珍說的話充滿了不屑，從懷裡摸出一塊燙金腰牌朝對方拋了過去。
谷自珍小心雙手接過仔細一看，見得上面除了刻著一條黑龍的圖紋就剩下一個大大的魔字。
谷自珍能察覺到自己的手在顫抖著，一時間，竟是有些拿不穩這塊腰牌。
抬起頭看著何天問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何少俠是如何得到這塊腰牌的呢？」
「自然是撿的。」
聞言，谷自珍一聲哀嘆，同時也拋開了腦中那不切實際的想法。
也是，即便眼前這少年打娘胎開始習武練功亦是不可能打得過的吧，然而何天問泰然自若補充的一句話又是徹底地驚醒了他。
「從死屍上。」
「長生道人死了？」
聽見谷自珍脫口而出的話，何天問不由得笑了，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下子看來能獲得不少情報了。
「是您殺的嗎？」不知不覺的，谷自珍竟是用上了恭敬的語氣。
何天問聳了聳肩也不承認，只是眼睛盯著谷自珍，嘴角划起一道可疑的弧度，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