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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暴雨前奏

  兩人在房間里聊了很久,在何天問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飯的時間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裡面聊了什麼,有心人亦只能看到何天問一人離開了房間。


  在辭別了慕從容之後,何天問便一個人在走廊上打量著這迎賓殿好一陣子,此時天色亦是偏晚了,紅彤彤的霞光灑在迎賓殿的每個角落。好些人都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見著有人端著飯菜一戶戶送的時候,何天問也就沒多在外面逗留的念頭,轉過身,便是推開了自己的房間的房門。


  楓葉閣,這是彭溫韋專門為他準備的房間,在很早之前他便盼著今日所以親自布置了這麼一個房間。在何天問踏進房門的那個瞬間,他渾身情不自禁地微微一顫。


  淡雅的牡丹花香,樸素而潔雅的布置,那一桌一木都是那麼的似曾相識,摸著那張桌子,上面還有他孩童時淘氣刻下的紋理。


  這裡的東西除了那些橫樑地磚,其他的……無不都是爹娘房間里的東西。


  慢慢踱步到一張略微顯小的床前面,摸著它,何天問彷彿就想起了兒時被爹娘安撫入睡時爹娘那憐愛的臉容。


  吱——


  何天問緩緩回首顧盼,原來是彭溫韋正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只見他慢條斯理地擺好碗筷然後用眼神給何天問示意了一下。


  「來!吃飯吧。」


  點了點頭,走過去,目光從那一碟碟菜上掃過,全都是自己愛吃的菜。


  甜酸排骨、糖醋魚、紅燒肉、魚香茄子、紫菜湯。


  四菜一湯,全都是些家常菜,但這卻是讓何天問感到了一股濃濃的家的感覺。


  「試試吧,都是我親自下廚的。」


  何天問坐了下來,接過了彭溫韋為他勺的一碗紫菜湯。


  湯裡面的油已經勺乾淨了,何天問不禁想起了小時候姬幼楓每次煲湯,總是會把裡面的油小心翼翼地去乾淨,只因為他跟他的爹一樣,都嫌湯上面那層油太膩了。


  先是試著嘗了一口,接著三口兩口便喝完了,何天問的目光從空碗移到彭溫韋的臉上。


  「很好喝。」


  「那就好,這些菜都是我嘗試了很多次,才勉強做出來覺得跟你娘做得最接近的味道。」


  彭溫韋夾了塊糖醋魚肉放進何天問的碗裡頭,他的眼神中飽含著濃濃的思念。


  何天問夾起那塊魚肉放進嘴裡細嚼慢咽,外脆里嫩,酸甜帶著些許微咸,就如同還在孩童時的回憶。


  往嘴裡再送了一口魚肉,聽著彭溫韋念叨起他的故事。


  「其實我跟你娘親打小就認識,我小的時候跟你娘親不說兩小無猜,但也算是青梅竹馬。直到後來你娘的資質被凝玉宮的前一代的掌門薛玉凝相中了,沒過多久便被收為入室弟子,然後她就開始長居凝玉宮,我跟她見得便少了許多,好些時候只有中秋、端午才能見得她一面。而且每一次見她,我都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如她了。」


  何天問放下了手中碗筷,他的心中甚是訝然,不禁靜靜地開始傾聽著彭溫韋繼續講述他的過往。


  「所以,後來我便拜了好些武館、門派,但可惜啊!學到的總是一些很是普通至極的功夫。」彭溫韋的表情變得惆悵起來,眼中帶著絲絲恍然。「而且這件事還偏偏讓她知道了,她在得知我到處求學高深武藝的時候,便是給我求來了一些好些的秘笈心法。可即便如此,可能是我當時的天賦真的不夠吧!我與她的差距仍是越來越大,漸漸地在我便在我們二人中間挖下了一條鴻溝,不久之後,我便也就不再敢去聯繫她了。」


  「後來過了些日子,我母親突然有一年病倒了,她病得很重,家裡的錢財基本都耗盡了,屋和田都賣了,為了葯錢和生計,我換了一份差事。」彭溫韋長長嘆了一口氣「我去當鏢師了,那時候鏢局裡頭的大夥人都不錯,知道我有難,都給了我不少的支持,也多得他們,我娘最後去的很安詳。」


  彭溫韋紅著眼眶往上瞧著似乎是想要遏制著自己的眼淚,在乾咳了兩聲之後,他便是繼續說道:「所以呢,後來說是為了報答恩情也好,說是我喜歡上了這份工作也行,反正之後我就是安安穩穩地當起了鏢師了。我原來想著這應該就是我一輩子了吧!可不曾想到一次我負責壓的鏢竟然是帝都的,那次的鏢押得很是順利,主顧也甚是滿意,所以虧得如此我賺了不少,便想著去帝都玩一玩,逛一逛。」


  彭溫韋說到這裡,竟是沮喪了起來。


  「我是個男人,自然也對那些什麼百花榜啊!美人榜什麼的感點興趣。」頓了頓,在喝了口湯然後繼續說道:「帝都三美人啊!雖然說是帝都,但明白人都清楚,那是大乾最漂亮最有本事的三位美人!你娘竟然也在裡面,當時真的是嚇了我一跳。可是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聽說她在奪得末席的靈姬稱號之後便是失蹤了。」


  將紫菜湯一口飲盡,「噹啷」的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碗。


  「我擔心她出什麼事,便去尋她了,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盤纏幾近耗盡,但我終於還是找到了關於她的線索。可當我再次見到她的時候,你~已經出世了!」


  彭溫韋緊緊盯著何天問,眼裡流轉著哀愁。


  「我本想著就這麼離開的,可你娘卻是發現了我,於是她便是請我吃了頓飯並說清了一些事,她與我不過是有著些微薄的兄妹情誼,她對他才是真心的啊!」說到此處,彭溫韋摸著自己胸口又是好一陣感嘆。


  「而那時你爹見著我,也很是出乎預料地沒將我趕走,甚至還將我挽留了下來。其實那個時候你爹應該就已經猜到了些什麼了吧!他竟然請了我這個三流不入的人去當你們家的食客!我當時想著或許每天能默默地看她一兩眼也很不錯,於是便選擇留了下來。可是,最令我想不到的是你爹對我的態度,不僅每個月給我的俸祿多得驚人,而且還時常傳授我好些功夫,其中就以逃命功夫為主。」說道此處,彭溫韋似乎很是自嘲。


  「想來,他們夫妻二人這是早就挖好坑等我往下跳,讓我去當你的後路吧!」搖了搖頭稍稍清醒了些,在給何天問盛了碗飯的時候,彭溫韋也乘此回復了一下情緒,然後說道:「好了!吃飯吧!」


  「菜都涼了!」


  「嗯。」


  何天問默默地扒起了飯,現在還是讓他好好靜一靜吧。


  兩人便是開始靜寂無語地吃起了這頓晚飯,房間內只剩下了兩人的咀嚼聲以及那飯菜逐漸消逝的香氣。


  …………


  與此同時,天人殿廚房。


  公羊夏柳自潛入天人殿以來便是一直藏身於此,本想著等大會一開始便過去湊下熱鬧,卻是不料眼下已經上演了一場好戲。


  自從廚房外滲入殺氣的那一刻,她便隱匿著氣息躲藏在了房樑上方,看著下面發生的悲劇,她無悲無喜,眼中就猶如一潭死水,這一切對她而言早就習以為常。


  「這天人殿的守備還真是鬆懈啊!這跟不設防有什麼兩樣。」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紅色袍子的光頭彪漢,只見他大大咧咧地坐在一個四肢盡斷,此時正在苦苦嘶鳴的廚子上一邊啃著雞腿,一邊似乎是把一隻滑出來的斷手踢回正在燃燒的火爐里。


  吱——


  一個長相甚是猥瑣的山羊鬍走了進來,一點都不避諱便拿起了光頭彪漢面前的一壺酒喝了起來。


  「那個瘟神進去了?」光頭彪漢用牙齒扯下塊雞肉大口嚼著,然後目光落在了山羊鬍子的臉上。


  山羊鬍子灌了口酒,瞥了一眼光頭彪漢,輕笑了一聲。


  「自然啊!想必準備什麼的應該都差不多了吧!」說罷,山羊鬍子搖了搖頭,嘆道:「嘖嘖!可惜啊,這個勞什子的伐魔大會真心不適合我。」


  光頭彪漢把剩下的雞腿直接整個扔進了嘴裡,發出一陣陣的「喀吧喀吧」的聲響,然後便是一個冷眼瞄向了山羊鬍子。


  「哼!幹完這一票咱大乾的正道就不足為患了,僅憑官府那般廢柴能耐我們何!那時候的江湖,還不是任由我等魚肉。」


  山羊鬍子聞言癟了癟嘴,露出了一臉不屑的模樣。


  我既稱王,又豈非會屈服在他人麾下,那什麼勞什子魔師看我不遲早把他給滅了。


  聽著兩人的對話,加上對江湖的熟知,樑上的公羊夏柳也是認出了下面兩人的身份,那個光頭彪漢便是赤手人屠武千里,至於那猥瑣的山羊鬍子想必就是煉嬰屍王秦滿天,兩人都是十惡不赦的魔頭。


  而且聽他們的說法,他們似乎還有人啊!

  嘖嘖!今天這事看來有點亂啊!此地不宜久留。


  公羊夏柳眼睛一眯,她的身影漸漸地消散在了黑暗之中。


  …………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凝視著那玩到彎刀一樣的月亮,彭溫韋的眼中一道精芒閃過。


  何天問將那最後一口湯喝下,他似乎也是有所感應,嘴角很是不顯眼地揚了起來。


  「大會要開始了!我就先離開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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