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舊識相見
妃煙羅的房間里,何天問、風有機還有田有錢三人正看著第一星在為妃煙羅把脈。
「嗯~,煙羅的尺脈沉取不絕,她的身體的確除了還有點虛之外,已並無大礙。」第一星把搭在妃煙羅腕上的手收回袖中站起身來,言之確鑿地說道。
田有錢聞言頓時便是鬆了口氣。
第一星的目光往房內一眾人等身上掃過,輕聲說道:「好了,既然人已經沒事了,那我們就先出去吧,讓小姑娘好好地睡上一覺。」
「嗯。」
除了田有錢輕聲應了一下,其餘三人便是無語寂然走出了門外。
吱——
待田有錢關上門之後,只見田有錢雙手抱拳對風有機說道:「真是多謝麻煩你了,有機姑娘,不想小女竟給敝山莊帶來如此麻煩。」
「田莊主毋需多禮,來的莫問湖,自然便是我風有機的客人,無論客人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有責任去解決它,更何況此次都事出在我。」
「不管怎麼說,田某還是先在此謝過了。」田有錢再次做禮一拜。
風有機扶了下田有錢,轉移話題說道:「好了,想必彭殿主應該也到了,我們先去迎接一下他吧。」
不多時,四人便是輾轉了片刻便是到了莫問山莊的大廳裡頭。
只見得此時彭溫韋已是攜著一眾人等落座於廳堂之中,看見風有機等人進門,彭溫韋一眾人等都盡皆站起身來,行禮說道:「彭某見過風莊主。」
何天問見著戴著面譜的彭溫韋,心跳不禁有些紊亂了,一絲複雜的光芒從其眼中一閃即逝。
不留痕迹地摸了下胸口,這種莫名的熟悉感,這人必定是大彭叔無誤了。
風有機謙謙有禮地說道:「這是莫問山莊攪起的風雨自然歸責於我的身上,反倒是我,真的是勞駕各位在如此深夜奔波長襲。」隨即便是稍稍作了解釋道:「剛剛騷動的原委我已弄清,不過是我莫問湖後山上的一位高手久違突破瞭然后習練武功不知留力所致,大家毋需擔心,還請各位去客房歇息片刻。」
廳堂一片寂靜,絲毫不聞有起落之聲。
彭溫韋摘下下半張面譜,啖了口茶,在放下茶杯之同時亦微低著頭隱晦地說道:「原來如此,可這聲勢著實大了些,這高手莫非已經晉陞那魔師一般境界?」
此話一出,整個廳堂便是喧鬧起來,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風有機的身上,有疑惑,有希望亦有面對敵人的懷疑,但眾人無不期待著風有機的答案。
風有機搖頭淺笑道:「這個嘛,我就並非很清楚了,但這人嘛也是彭殿主的舊識,彭殿主可方便進後堂一聊。」
「哦,竟然是我舊識,那我必須得見見了。」彭溫韋眼中冒出一股精芒,目光往風有機一行人一掃,最後便是落在了何天問的身上。
兩人目光對視,沉寂的氛圍顯得開始有點熱絡起來。
須臾之間,風有機亦是反應了過來,連聲對彭溫韋招呼道:「那就請彭殿主隨我來來吧。」然後側頭對沁兒吩咐道:「沁兒,帶各位江湖朋友去客房中休息吧。」
座中一眾俠士雖亦有心窺得這鬧得如此風波的高手的全貌,但畢竟都是在江湖打滾多年的人物,所以大多都是老實地跟著沁兒去了客房休息去了。
伴著不少人都已準備離開,風有機便是乘著這個機會領著彭溫韋向著門外走去,走的時候還不忘給了何天問兩個眼神。
何天問自是看見了,在運功平息了一下有著些許波瀾的內心之後,也是邁開了步子走向了後堂。
不過片刻,眾人便是到了後堂門口,此時的風有機已是開始為落座的彭溫韋斟水倒茶起來,何天問還尚未邁入廳堂,彭溫韋的目光便是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好久不見。」一片靜寂的房間之中,彭溫韋最先言簡意賅地吐出了這四個字。
何天問聞言亦是點了點頭簡單地回道:「久違了。」
「坐吧。」彭溫韋對著身旁的一張椅子作出一個「請」的姿勢。
何天問絲毫不做作地落座於其上,語氣鎮定地叫道:「大彭叔。」
聽到這個稱呼,彭溫韋心中頓時充滿了激動和感慨,只見得他往自己喉嚨大口地灌了一杯熱茶,嘆道:「花非昨日花,人非昨日人,不過七八年的時間而已,當年的弱齡小童如今也是有著超凡脫俗武功的俊朗少年郎了。」
何天問為彭溫韋重新斟了一杯茶,然後語氣淡然地說道:「大彭叔不也是嗎,不過短短數年,便是成了名滿天下的天聖,亦是江湖第一大門派天人殿的掌門人物。」
彭溫韋拿起杯喝了口茶,語氣中儘是對自己的嘲諷:「那又如何,當初若非我實力不振,又怎會讓你身陷險境。」
「不過如今見著你,我的心頭大石便也是放下了。」沉吟了一陣,彭溫韋便是說起了自己當年的經歷「想當初,在將你置於那山洞之後,我便是領著對頭逃到了爛柯淵的附近。」
風有機聽見不禁插話道:「爛柯淵,是那爛柯山山上最大的溝壑,最深的懸崖嗎?」
彭溫韋點了點頭,嘆了口氣滿眼的惆悵,良久之後方才說道:「我在被逼到懸崖處之後我方知道那追了我一路的人竟是昔日大內總管花惜花座下的兩大高手——天罡,地煞原也是追著我的,但或許是我留下了馬腳,使得他們似乎發現了什麼。所以隨後地煞便奔著天問藏身的那山洞去了,卻不料那天雨勢之劇竟是直逼得山崩地塌,那山洞也隨即崩了,待我知道之後,因為多方的思慮以及對你娘親的愧疚,我選擇跳入了崖中。」
說到此處,彭溫韋亦是又灌了口茶。
何天問見狀不由得開口問道:「大彭叔,你如今不僅無病無痛還有著一身超絕凌世的功力,你莫不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
彭溫韋笑了笑,但他爽朗的笑聲之中帶著些許的壓抑。
「不錯。看來你小子亦是如此啊,不過還是先說說我的經歷吧,其實那時我真以為我是死定了,但不料我在崖底得高人所救,那高人便是我後來的師傅。我師傅他老人家一直信奉緣之一道,在空無一人的崖底里,避世待緣,我的出現使得我師傅認為緣分已到,便是認了我這個徒弟,雖覺我年紀大,但仍是耗費了一甲子的功力救了我的命還連帶著伐了經洗了髓,所以我恢復之後便是想著侍奉他老人家,順帶著跟他學些東西。卻是不料師傅他傳我的並非是什麼簡單本事,而是傳說中人人聞之便是要掙破腦袋的奇書《天人造化圖》。」
聽到《天人造化圖》這個名字,何天問與風有機的眼中都是閃過一道流光,但畢竟兩人的見識都不淺,自不會道破其中奧秘。
何天問問道:「大彭叔,那之後呢?」
「死了,我師傅他死了啊!」彭溫韋搖了搖頭,氣氛頓時沉默了一陣,片刻之後彭溫韋才繼續說道:「大概是兩年前吧,在我達到一個瓶頸的時候,師傅突然說要給我灌頂傳功。其實那是我已覺不妥,便是已多次阻撓的了,但始終還是駁不過我師傅。所以,在那一天,我成了高手;也是那一天,我師傅死了。之後我消沉了許久,在不知不覺之間我便是返到了江湖,因為我師傅在臨終之前都不曾於我留下什麼叮囑,所以思來想去都不曾有頭緒,自然而然地就打算找花惜花報仇了。」
「但之後不久,我便是聽聞花惜花竟是被有機姑娘給料理了,雖有遺憾,但是大仇得報對我而言仍是一件好事。可惜啊,天罡帶領的天地塔一眾卻是久久覓不得其行蹤,所以為了追尋他們,我亦是不知不覺中操辦起了天人殿,之後在找天地塔的過程中更是經常順便剿滅了不少魔教勢力,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一個江湖大勢力。」
何天問聽著彭溫韋的描述不禁有些懵了,此等奇遇,此等閱歷,不得不說真的是蠍子粑粑獨一份啊。
彭溫韋喝了口茶然後目光落到何天問的身上,輕聲說道:「天問,你也跟我說說你這些年經歷了什麼吧,當初山崩之禍你又是如何平安無事的?」
何天問聞言便是點了點頭,然後便是把對之前對風有機說的話再說了一遍。
良久之後,彭溫韋已是喝完兩壺茶了,何天問也終於是說完了。
嘚——
彭溫韋將杯子放下,感慨萬千地說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你不過剛剛下山便是遇到了這麼多的事啊!」拍了一下何天問的肩膀,接著笑道:「不過,你小子可以啊!天下莊主的義女啊,可以啊!看來傳承何家堡的香火有望了,想必幼楓亦會很是高興吧。」
聞言,何天問頓時搖了搖頭,言之鑿鑿地說道:「我不會娶她的。」
彭溫韋見之嘆了口氣,也不說話,風有機更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好吧!娶不娶,你自己做決定。反正今日對我而言已可謂是雙喜臨門啊!既找回了你,我不用負了你娘給我的托囑;又是發現了你這個絕世高手,正道又是多出一分助力。」
誰知彭溫韋話音剛落下,何天問卻又是搖了搖頭。
彭溫韋疑惑地說道:「為何?以你施展出來的那種聲勢,恐怕就算是魔師親臨也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有你與魔師勢均力敵,加上我們的扶持幫助,江湖可保無虞啊,你為何搖頭啊?」
「大仇不得報,我無心顧慮旁事。待我大仇得報之時,我必不會推辭,但此時我只能專註於復仇一事之上。」何天問的語氣平淡地讓人有點發慌,雖無疾言厲色卻是蘊含著濃濃的殺意。
不料彭溫韋聽著卻是開懷笑道:「好!就等你這一句話,大年初一,復仇之時,彼時我等皆會助你復仇,但相對的復仇之後你可便要幫我們抵擋一下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