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萬事皆通
「哈哈哈……，年輕人，說話還是謙虛點比較好，你有什麼資格說幫我，是憑你的小女友長得貌美如花能出賣色相，亦或是憑你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膽子啊！」
何天問卻是語氣平緩地說道：「我的武功。」
「什麼？我沒聽清。」
「憑我的武功。」何天問字正腔圓地重述了一次。
萬事通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憐憫的表情說道：「看了不是我耳朵壞了，而是你傻了。」
何天問神色從容地說道：「晚輩怎麼會傻呢！前輩，你~，太小看我了。」
轟——
伴隨著何天問那磅礴氣場的突然爆發，萬事通只覺自己遇見了一隻披著羊皮的惡龍，前一刻還不過是個任人宰割的小羊羔，下一刻就化身成了能吞天食地，摘星拿月的通天巨龍。
「返璞歸真？！」感受著那令自己無力的氣壓，萬事通駭然地說道，但隨即他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想不到我竟在有生之年能見到如此天賦異稟的少年英才，不！應該說是撼世妖孽，有你一人，即便化魔窟有千軍萬馬又有何懼。」
妃煙羅一臉好奇，問道：「你說他是妖孽，難道說返璞歸真很厲害嗎？」
萬事通卻只是「呵呵」笑了兩聲，隨即說道：「這個小老兒可不方便告訴你，想要知道，問問你這個小男朋友就可以了。」
妃煙羅頓時臉色一紅便不再言語。
但何天問卻是開口問道：「前輩認為晚輩有幫助您的資格了嗎？」
「有了，雖然你的武功我從未見過，但我能感覺到其中的正氣浩然，絕非魔門邪教之流。」萬事通點了點頭說道，但隨即又遲疑了一下，片刻之後，他方才問道：「魔師與天地塔的關係你們知道嗎？」
「晚輩剛剛入世，江湖之事還是託了這一位，我才不至於一無所知。」
「那我就告訴你們，天地塔你們別看似很厲害的樣子還分什麼天地雙主，其實不過就是被化魔窟拴著的一條狗罷了。」
「請前輩明說。」
「魔師想要超脫。」
「呃。」何天問兩人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超脫乃是武學至境，凡人最多不過接觸到先天大師亦或是天人宗師，但這數百年自坐忘老人之後便不曾再有過其他宗師，如今魔師入世，加上你這個妖孽的橫生，說明這太平盛世也快不太平了。」
何天問聞言，頓時大驚，他此時方才理解了「超脫」的含義，因為此時他也是在這個『超脫』境界的瓶頸上，但在他那裡並不叫『超脫』而是叫『大道有情』。但他卻是不料當今江湖居然也有人在追求這一至境，而這人居然還是魔威滔天的魔師——魔無相。
何天問想到這裡不禁問道：「那魔師超脫又干天地塔何事呢？」
「天魔拾遺大法聽過吧？」
「略有耳聞，但那是有缺陷的法門吧！」
「沒錯，我會給你們詳細解釋。咳咳……，接下來的都聽好了，天魔拾遺~不過是魔師的一個批量製造高手的法門，然而控制這些高手衷心為自己辦事他可是有著另一個法門——夜魔律令。以自己獨有的內力精鍊出來的化魔種再輔以夜魔律令，魔師便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培養出一個對自己忠心耿耿，萬死不辭的死士，而且因為死士體內都有著化魔種，因此他們可以毫無顧忌地去使用天魔拾遺大法。」
「化魔種竟然如此厲害！就連天魔拾遺造成的經脈逆亂，氣血倒流都能將其抵消？」
萬事通微微搖頭說道：「據我所知，那並非是抵消而是轉換，其實化魔窟中大多數人都不過是魔師的『人丹』罷了。」
「人丹？以人為爐，以炁為根，血肉精元，金丹造化。」
「不錯，正是『以人煉丹』之術。既能讓自己在短時間內培養出數量龐大的一眾高手，也能在自己在突破之時將他們化作自己的補藥。」
「魔師此名真是沒起錯，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不過這又關那有關天地塔何事呢？」
「因為天罡便是天地塔的主事人同時他很有可能亦是『人丹』，即便不是也必然跟化魔窟脫不了干係。」
「什麼？」何天問、妃煙羅兩人皆是面帶異色異口同聲地說道，妃煙羅問道：「他不是有著堪比半步宗師戰力的先天大師嗎？怎會？」
「哼！天罡其實就是一根牆頭草，他是自己找上門去的。」
「前輩您怎知道……」
「因為當初我看見了，名字既然叫得『萬事通』，那我就必須有著對萬事的好奇心，但好奇心太多也會害死貓。當初原以為跟著天罡會有一些新的情報發現，結果還真的是……，不過剛剛跟到附近便是被魔無相發現了。若非我輕功還算了得早就成了他的『人丹』了，但即便如此我的眼睛還是被他所傷，最後也因其追殺導致錯過了救治的時間，從那之後我便是廢了，所以我也有著打算想要退出江湖。」
萬事通忽然怒目圓睜，兩個黑洞洞的眼眶煞是滲人，怒聲喝到：「但那兩人簡直欺人太甚，竟將我的屬下一個不拉地全都下了化魔種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人丹』，而我那些屬下的家屬更慘，全都是被一一地吸成了人干，絲毫沒了人的模樣，而且罪該萬死的就是他們竟連我唯一的孫女都都擄走了，兩年了，她是得受了多少苦啊，她現在也不過才七歲啊！雖然小老兒已經不抱希望，但還是在這裡求求兩位若是有機會去到天地塔的話，是否能幫小老兒找找我的孫女。」
何天問雙手抱拳說道：「前輩請放心，晚輩自會全力相助，還請前輩說說你孫女吧。」
萬事通有些顫抖，但他還是盡量語氣堅定地說道：「我的孫女叫做公羊夏柳，她很容易認的，因為我曾在她的脖子上紋了一個紅色的『卍』字，而且她的發色也有點異於常人，因為她的爹是一個蠻人，所以她的頭髮也有著點紅紅的感覺，兩年過去了想必應該又紅了不少了吧。」
何天問聽著萬事通那滿懷愁緒的感慨，軟言軟玉地說道：「晚輩已全部記下，前輩放心，小夏柳一定沒事的。」
過了一陣子，氛圍稍稍和緩了些，妃煙羅亦是言辭和緩地說道：「我也曾聽說過，萬事通雖說是一個人，但亦可以說是一個組織，現在我算是知道了，原來還真的是一個組織。那如今你的屬下他們既全部入魔，那豈不是說他們的情報能力已經……」
萬事通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痕，輕笑道：「哪有這麼容易，我才是『萬事通』的招牌。沒有我，他們雖然不能說是垃圾，但檔次肯定遠遠不及之前，但卻也因為他們對我都太過熟悉，所以我才遲遲找不到情報搜索的突破口。但如今有小友在，那卻是大不相同，以他的實力即便是在天地塔殺個三進三出又有何懼。而且雖然我不知道天地塔的位置，但我卻是知道一個很重要的情報，一個可以將天地塔眾人一網打盡的重要情報。」
何天問兩人聞言瞬間來了精神，連忙恭敬地說道：「前輩請說。」
「遲些日子便是大年初一，彼時將是全國歡慶，就算是一直牢不可破的天牢亦會出現鬆懈，到時天罡將會親自帶人侵入其中將人彘帶出。」
何天問聲色俱厲地問道：「花惜花？」
「不錯。」
「你不是說天罡已經背叛了他嗎？那又為何……」
萬事通說道：「第一，花惜花是不知道天罡背叛了他的；第二，是因為利益啊，花惜花身上有一個天罡怎麼都想得到的秘密。」
妃煙羅忽的說道：「花惜花的武功！」
「對，昔日花惜花便是憑著一手《惜花寶鑒》稱絕大內，最後更是當上權傾朝野的大內總管，也只有得到這《惜花寶鑒》，天罡才有把握跟魔師抵抗，最後完成獨立成為真真正正的天地塔主人。」
「不過那花惜花不是已經成了人彘了嗎？那天罡又要如何從他口中獲得功法口訣？」何天問覺得有點奇怪。
「咳咳……」萬事通嗆了一下，似乎何天問這個問題讓他有點出其不意。
妃煙羅戳了戳何天問，對他低聲說道：「探查對方的運功路線其實才是最為安全的，除非傳承出現了斷層，否則都是由師傅為徒弟示範一遍運功路線的。所以彼時天罡只要探查花惜花的運功路線便可以熟知大概，再加以花惜花在天罡體內的示範更是能事半功倍的上手。」
何天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感慨道：「原來如此。」
妃煙羅亦是猜到了什麼，只聽她問道：「你的功夫都不會是靠自己看秘笈練得吧？」
「天機不可泄露。」何天問笑了笑說道。
萬事將手中的拐杖放在桌上說道：「兩位小友，當下小老兒也已經是幫不上什麼忙了。小哥的實力我也大概有個了解，但以防萬一我還是傳兩位一點逃命功夫，你們且看好聽好了。」只見他話音剛落下就是一個跨步踏了出去。
「能傳千佛戒，定上九蓮台。」萬事通的腳步變化無常，不過一瞬間便有九次變化，蹬、跟、踱、踢、踏、踩、踮、蹦、踹，待一個周天結束他的腳下就猶如憑空生出了一朵蓮花一般，「山寺一別來，雲蘿三改陰。詩誇碧雲句，道證青蓮心。——此乃我獨步天下的輕功《步步生蓮》」
「步步生蓮，萬事皆通。」
萬事通點頭示意道：「剛剛小女娃之所以能認出我的身份來歷，應該便是識出了我的步法吧。」
妃煙羅作了個輯歉聲說道：「家裡頭養成的習慣，還望前輩見諒。」
萬事通聞言卻是微微搖頭，略有感慨的說道：「這是個好習慣啊，我就是因為沒有摸清對方底細的習慣方才落至如斯下場啊。」但隨即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在懷中摸索了片刻只見他拿出了一個小本子。「這裡是我以前整理的一些江湖事錄以及一些近年來的秘聞，你們也收下，關鍵時刻還是有點作用的。」
「小老兒的孫女，就多多仰仗兩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