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生死不明
可是還不待眾人反應,白芷已經策馬飛奔了過來,一把拉起敵軍中央的言容至馬背上,那被偷襲了敵軍將領方才反應過來一個,小女子竟然衝了進來救了大魏的丞相。
“小丫頭,膽子夠大的,死都不怕。”
那將領眼中帶了嗜血的恨意,差一點他就可以除掉言容,沒想到被她攔下了。
言容自白芷身後抱住她的腰,正要開口時似乎被白芷察覺了率先道
“不是我要攔著你們,隻是你們看,山後麵雪崩了,再不逃命大家都死在這兒了。”
她伸手指了指山後故作真誠道,眼眸在瞥向身後的男子一刹那卻變得有些憤怒,等那些人好奇地回過頭的瞬間白芷一下子轉了韁繩拍了馬背笑道
“所以我就先跑了,你們各自保命要緊吧!”
士兵聽了白芷的話也未辨她的真假,一下子恐慌起來,比起立軍功他們更想要活下去,那個將領一回頭看見白芷和言容揚長而去的身影方才知道中計了,朝士兵吼了一聲
“她是騙我們的,快追啊!”
便率先策馬追了上去,後麵的士兵也失了方寸,此刻也隻曉得聽將軍的話追了上去。
“你怎麽來了。”
言容緊緊抱著前麵的女子,到此刻仍不敢相信懷裏的人就是她,隻是他的眉頭蹙著,仿佛在憂慮什麽。白芷在前麵專心策著嘛,冷哼了一聲道
“我不來,我應該被你和明啟騙得團團轉,然後等著在閔安城收你的屍體是不是?”
她甚至都不敢想今天要是再晚來一刻言容會怎麽樣 敵軍那樣鋒利的長戩,要是一下子刺到了他的身體怎麽辦,會不會一下子要了他的性命。即便是到了此刻,她的心裏都是害怕的,害怕到緊緊攥著繩子的手都有輕微的顫抖。
言容感覺到了白芷的怒氣,那是為他而升騰的怒氣,剛剛眼底複雜的情緒一點點被歡喜替代,他的手覆上她攥著著韁繩的手,白芷一惱就要甩開,言容卻附在她的耳邊道
“別鬧,敵軍馬上就要追上來了。”
白芷一頭黑線,現在究竟是誰在胡鬧。
但是不可否認言容那個烏鴉嘴說的話應驗地很快,許是白芷趕了很遠的路到蘄州城,身下的馬已經有些體力不支 還是在這樣崎嶇的深山之中,後麵的追兵越來越近,震撼的馬蹄聲清晰地落入耳中。
“這匹馬可能撐不下去了,我們下馬吧。”
言容掃視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勒了韁繩肅然到,白芷也察覺到了這個情況,點了點頭與言容一起翻身下馬。兩人前腳下馬,後腳那匹馬就倒在了雪地裏喘粗氣,似是累得極了。
言容緊緊地攥著白芷的手朝並不隱蔽的山林深處跑去,所有的一切早在白芷出現的刹那被全部打亂,所以他現在唯一能做要做的就是帶著白芷逃出去。
被大雪覆蓋的山路並不好走,根本分不清自己下一腳踩下去的是那兒,而且身後的追兵將至,他們要逃走的可能性非常小。
白芷瞧見了遠處的白雪在一處突地再無延伸,仿佛前麵是斷崖沒有路一般。
“往那邊走。”
白芷反拉住言容的手便向那個方向跑去,言容亦瞧了一眼那條道,並沒有什麽異同,不過也未多問和著白芷一起跑到路盡頭,身後的楚軍已經完全追了上來,高大的馬匹和明晃晃的刀劍帶著凜冽的殺意。他們的身前是一望無底的斷崖,和著寒冷的白雪,刺骨寒冷。
那將領在一眾楚軍的最前麵,看見他們兩人走投無路得意的笑意又掛上了麵容
“怎麽樣,丞相大人,還跑嗎?”
那樣險峻的斷崖,踏錯一步都會死。
言容緊緊攥著白芷的手,麵色冷峻。而白芷的臉上卻沒有懼怕之意,相反的,還帶著些笑意,看得眾人不解。都走到了這個地步,她怎麽還笑得出來。
“言容,我這個人很喜歡賭,敢不敢和我賭一次?”
她微微側首看著他笑道,目光還望了斷崖一眼,言容一下子便知曉了白芷的意思。她是想跳下去博一次生機,可是這樣的斷崖,這樣境況,真的會生還嗎,他該和她賭一次嗎,用她的性命?
“好,我與你賭,若是不死,無論將來發生了什麽你都要做我的妻子,不可以反悔。”
既然所有的事情已經全部亂了,那他不在乎再多亂一些,至少這一次他也與她同生共死了一次。他沒有有想過自己也會如此的不顧大局不計後果,可是如今他的腦子裏麵真的什麽也沒想。
白芷拉緊他的手,不知道該怒還是該笑
“我現在是在救你的命還要提條件,別那麽多話了,跳了!”
她說完甚至都不給言容思考的時間之間拉著他跳了下去,坐在馬背上的將領怎麽會想到白芷的動作這麽快,攔都攔不住,兩個人迅速消失在了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之中。
“袁將軍,我們追嗎?”
在那將領旁邊的士兵請示道,他凝了眉眼看著高的駭人的懸崖道
“不追了,這麽高的山不死也廢了,先回平陽城,如今大魏的丞相墜崖了,正是攻打蘄州城最好的時機。”
若不是因為言容的及時趕來恐怕蘄州城早就拿下了,如今言容生死不明真是天助他也,一眾楚軍浩浩蕩蕩往平陽城趕,可是未曾想剛出泰陵山就被朱齊帶來的魏軍攔住了。原來陳將軍奉了言容的命回蘄州城搬救兵,也派了朱齊在泰陵山外麵攔著,若是丞相大人出來了就接丞相大人回來,若是丞相大人被敵軍擒住了就救下丞相大人,順便攔下大楚的將領,好讓大魏趁機攻打平陽城。
朱齊帶來的兩千兵馬,大楚袁將軍現如今隻有零零散散五百多人,而且圍住了出口之處,大軍出不得,要麽回泰陵山沒有糧食補給餓死在泰陵山中。
朱齊掃了一眼四五百的將士當中,並沒有丞相大人的影子,他以為丞相大人用計跑了,如今還在泰陵山中。於是打算擒了敵軍將領將他帶回去拷問,再派人搜山,一揮手命令道
“給本將生擒敵將首領。”
敵軍完全慌了,多於四倍的魏軍圍了過來,就連楚軍將領都有些亂了。此刻朱齊拔刀親自上前與楚軍將領對打,不過多時就完全將楚軍的殘兵清理幹淨,活捉了楚軍將領。
“一千人將這些敵軍和大楚的袁將軍帶回蘄州城,剩下的隨本將進山找丞相大人。”
待捆好了敵軍,朱齊對身後的士兵吩咐道,被拖在馬背後麵的袁將軍聽聞此話冷冷嗤笑了一聲,甚至笑出了聲
“丞相大人?你們的丞相大人的屍骨恐怕如今都已經被惡狼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朱齊一聽此話猛地回過頭看著他道
“你說什麽,什麽屍骨?”
那將領雖然被擒,可是依然掙紮著站了起來,一臉的汙垢血漬但是不失威嚴氣節
“什麽屍骨,當然是你們丞相大人的屍骨,不妨告訴你們你們的丞相大人早就被我們殺了,屍體扔進了深山,冬天的野獸最是凶殘,恐怕如今他已經屍骨無存!”
“你胡說!”
朱齊一下子就從馬上衝了下來領著那將領的衣服,一臉的憤怒和不敢置信,丞相大人可是神人一般存在的人,都是因為丞相大人蘄州城之危才可以解,丞相大人怎麽會出事。
“等你們找到你們丞相大人的屍骨就知道我是不是胡說了。”
那將領笑道一臉的得意,好似如今敗的人不是他一般,朱齊一點點鬆開他的衣服,內心也害怕了起來,一腳將他踹在雪地裏,對身後的士兵道
“將他們給本將帶回去,其他的進山找丞相大人!”
他是不相信言容會出事的,除非真的有屍骨擺在麵前,跌倒在雪地裏的楚軍將領看著朱齊急匆匆進山的背影竟然張狂地笑了起來,笑到後麵漸漸笑了,有些失望的樣子。
若是那個女人沒衝出來,他真的就殺了言容,隻可惜言容沒有死在他的刀下,否則他就是被魏軍殺了也值了。
言容算計的分毫不差,他帶兵拖住了大楚的將領,然後陳將軍會蘄州城搬了兵馬攻打平陽城,平陽城中沒了主帥,大魏兵馬進攻的又急又猛,而且許多都是清楚平陽城中的部署的將士,還沒打到晚上,平陽城就破了,大楚剩下的殘兵敗將慌忙撤出平陽城,往大楚奔逃。
當夜的平陽城中,打了勝仗的將領們卻沒有舉杯慶祝,因為仗雖然打贏了,可是丞相大人卻死了。奪回一座平陽城,卻失去了丞相大人,誰都說不清這場戰究竟是勝了還是敗了。
書房的氣氛陰鬱地很,所有的將領聚在一起等著搜山的朱齊回來。
“回來了回來了,朱將軍回來了。”
守在書房的門口的士兵一瞧見朱齊回來了,高興地朝著屋內喊了一句,於是眾人立時跑了出來,在看見麵色不佳的朱齊時剛剛喜悅的心情一點點涼了下去。
“難不成,丞相大人真的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