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言容出征
“沒有偷看,隻是很巧剛剛路過而已。”
其實是明啟那個大嘴巴跑得湘蕪院來說華敏小姐來了,她一時好奇就過來看看,誰知道還沒看見什麽就見華敏哭著跑了出來,倒顯得她多麽不光明正大了。
她一麵說話一麵偷偷觀察言容的神情,想看看有沒有什麽異樣,卻看見他的唇角緩緩勾起,眉頭都舒展了,突地抬起頭看著她。
“那你就不想知道我和華敏剛剛說了什麽?”
他為她吃了那麽多醋,也輪到她為她吃一些了吧。
“說了什麽?”
白芷的手下意識回抓住言容的手,完全沒防備地順著他的話問道,言容唇角的弧度更大了,這般好看的容貌,天地都霎然失色了。
“她說,她打算讓皇上給我和她賜婚。”
言容對白芷撒謊道,他那樣詭譎的人即使撒了謊也是看不出異樣的,隻是眸子之中全是探索和認真,他想看看他這樣說白芷會有什麽反應。
白芷剛剛正仰著頭笑著看著他,這時笑意有些僵了,反應了半晌低了低頭苦笑道
“那很好啊,你和她,一個丞相,一個聖女,很般配。”
慢慢地自言容的手心裏麵抽出自己的手,心中壓抑的難過似乎馬上就要肆無忌憚地衝了出來。她曾以真心付於言容,可是權勢這個東西,她究竟輸給了它。
在她的手完全脫離言容手心的一刹那,他突地合攏手掌一用力將她拉了回來。在她還茫然無知的時候言容已經伸手攬過她的腰俯身下來吻住了她的唇
“傻姑娘,我說過這一生一世丞相府隻會有你一個夫人的,怎麽還會有其他人。”
本來是想讓她吃吃醋的,可是她放手打算離開他的那一刹那便什麽也顧不得了,他是用了那樣多的智謀心計才把她騙過來,要是讓她這樣輕易就走了那不是虧大了。
溫熱淺淡的吻讓白芷一時間愣住了,直到言容的話語落入耳中的刹那才反應過來剛剛是他在騙她。將頭埋得深了些,讓裏麵還未落出眼眶的淚水倒回去後才仰頭瞪著言容怒道
“你騙我?”
害的她差點就丟人了,言容瞧見她這個模樣笑出了聲將她攔在自己的懷中歡喜道
“我隻是想讓你為我吃一次醋,當時上官卿天天往湘蕪院跑,我不知道吃了多少悶醋你都不知道。”
害的他堂堂丞相大人還要做在牆上埋刺這種伎倆。
白芷被他的理由說得完全沒有了脾氣,靠在他的懷裏抱住他,麵上也笑開了
“誰叫你是個醋壇子,那麽容易就翻了,等等……”
白芷突地從言容懷裏睜開看著他明白了什麽似的道
“上官卿娶和樂公主不會是你的手筆吧?”
她當初就奇怪為什麽上官卿好好的要去平陽城迎親,後來和樂公主還嫁給了他,原以為是日久生情,如今看起來倒是沒那麽簡單。
這件事是言容所為,如今被白芷說破了卻也沒有一點兒愧色什麽的,反而一臉的理直氣壯道
“誰叫他覬覦本相的娘子了!”
讓他生了那麽多悶氣,他又怎麽會讓上官卿好過。
白芷是徹底拿言容沒轍了,歹毒陰狠起來真的誰也不及了,紅了臉斥道
“胡說八道什麽,誰是你娘子。”
不是還沒有拜堂成親嗎?
那一臉怒容的模樣,到有些像他初見她是立在百丈山的山頭那副山匪樣了。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耳邊有些散落下來的頭發,目光鎖在她的目光上,
“阿芷,等到來年開春的時候我們就成親吧。”
到那個時候應該一切都已經安定了下來。
指腹的溫暖落在她冰冷的麵頰上麵,她對陰謀詭譎的言容有抵抗力 可是這樣溫柔深情的樣子,別說她了,就是塊石頭也要化了。
“來年,會不會太快了?”
雖然在古代來說她的年紀也真的不小了,就是擱二十一世紀也有點給黨和國家拖後腿了。
言容的目光依然溫柔,手指不慌不忙拂過她的眉眼
“阿芷,我都快到三十歲了,平常人家孩子都可以考功名了?”
若是白芷沒有出現過,他恐怕如今也不會考慮成家生子的事,可是白芷偏偏出現了。他有時候走在帝都上瞧見缺了門牙還在吃糖葫蘆的小孩就會想如果他和白芷有一個自己的孩子該多好,他定然把他的一切都給他。
白芷看著言容認真地想了想,也對,古代男子三十而立,偏偏他還是那樣一個傾城多金專一的好男人,嫁給他怎麽算她都不虧。
“好啊,那等來年開春柳條兒開始綠的時候我們就成親。”
她笑著道,雖是土匪出身,不過到底是女兒家,不由得紅了臉頰,隻好蹭到言容懷裏讓他看不見。
他歡喜地攬住懷中的人,眉眼裏麵盡是幾乎要溢出來的溫柔。他要成家了,他也會有一個家,有一個他很愛的妻子,將來還會有他們的孩子。
而他,絕對不會讓他們的孩子步他的後塵。
溫暖的目光在落到漫天的飛雪之時,一點點隨著冰凍的積雪變得嚴寒,他抱著她的手依舊還是溫熱的。
在來年的春天到來之前,他還有太多需要做的事情。
當天夜裏言容是看著白芷睡著才回房的,臨走前還盯著她的麵容看了許久。這一去不知道他們要相別多久,也不知道那個剛剛才對他動了心將來會不會變心,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對自己這般沒有信心。
阿芷,等我,等我回來。
第二日一大早,在文武百官齊聚城門口時,連著落了好幾日的大雪難得的放了晴,聖女華敏立於城頭之上替一行士兵送行。北寧易和北寧樾亦來了,兩個人一前一後立著,言容一襲銀色盔甲坐於高頭大馬之上身後五千騎兵氣勢恢宏。
華敏看著底下那個凝聚了所有光華的男人,她的目光幾乎從他臉上移不開眼睛,她是大魏聖女,曾經送行了許多次戰役,可她並不想為他送行。
今年大魏的雪這樣大,邊關那樣的地方肯定冷的極了,他還帶著舊疾,怎麽能去呢。可是她終究是攔不住他的,那天下還有誰可以攔住他呢。
對了 有一個人,有一個人可以攔住言容。
“華敏,起舞吧。”
就在華敏正在高興找到可以阻止言容去邊關的人的時候,北寧易突地開口吩咐,她這才記起她今日的事情。
待她起了舞送走了言容再趕回相府找白芷應該來得及的,言容一行五千多人,白芷隻要快些應該能追上他的。
“是。”
躬身行了一禮,華敏的注意力已經不在舞蹈上麵,彼時鍾鼓聲已經四起,激昂雄壯,仿佛滾滾的人沙場與晨吐,坐在馬背上的五千騎兵也因著這鼓聲而情緒激昂起來,待到華敏起舞,仿佛更是戰場就在眼前,滿心的為國捐軀的雄心壯誌油然而生,連身下的馬都似乎被這情緒所感染,有些躍躍欲試了。
大魏最美的女子,立在朝陽下麵翩然起舞,她如戰場上的戰魂,如九天的神女,如飄落的白雪,如最美好的事物。
言容,就算以後你都不會記得我,可是至少記得我今日為你的這一舞吧。
她閉上眼睛,足下步履愈發急促起來,隨著鼓聲的激越,入陣舞達到高潮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背華敏的舞姿吸引,立的近些的侍衛更甚詫異,為何聖女的臉上會有淚水。
最最冷靜的當數言容北寧易北寧樾三人,他們三人的目光落在跳舞的女子身上,心中的思緒卻已不知道飄向了多遠,得不到比次信任的君臣,無論對方做什麽都隻是滿心帝都猜忌而已。
言容看了看城牆的四處,似乎在找什麽。他明明知道白芷壓根兒不知道他要出征的事,所以城牆上麵的人誰都有就是不會有白芷。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看看,忍不住會去想如果她立在城頭上看他出征,看見他一襲戰甲的模樣,她還沒看過他上陣殺敵的樣子呢。他還記得她曾經戲說過她喜歡的人應當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如今她喜歡的他都做到了,隻可惜她沒有看見。
待鼓聲漸漸平息,跳舞的女子也安靜了下來,默默退到了後麵些,北寧易立在最前麵,一襲君王的莊嚴氣派,背手而立看著底下帝都男子到
“言容,朕等著你凱旋歸來。”
言容微微頷首 即使隔了那麽遠的距離,他們都似乎能看見彼此眼裏的試探。
號角聲響了起來,五千兵馬分為兩排,言容自中間穿過到大軍最前麵,馬蹄生踩著激昂的號角聲踏上遠方的征途。
她眺望著他的背影直至淹沒在未融化的積雪之中,帝王亦立著至大軍的身影不見。
“皇上,華敏身子有些不適,先行退下了。”
華敏突地上前向北寧易告退,北寧易的心思在言容身上,點了點頭華敏就退下了。
“言容究竟在打算什麽?”
北寧易望著隻剩下馬蹄印的小道,似乎在對北寧樾說又似乎在對自己說。
“丞相的心思,恐怕大魏之中沒有人能夠看的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