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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咱們進去吧。」顧芙嬌看到陳八斤那樣子笑了笑,然後伸手把自行車推了進去,兩個人把自行車推到院子裡面挺好了后,顧芙嬌就走到門口去敲了敲門,不一會兒后,李媽就打開了門。
李媽明顯憔悴了不少,一看到來的人是顧芙嬌,連忙笑了笑說:「小姐,你可算回來了,李媽這段時間可想你了。」
顧芙嬌笑了一下說:「這段時間家裡也還忙。」說完這話,往屋裡看了看,見自家屋裡好像一點動靜都沒有,不過也對,以前顧母在的時候,顧母也一般不會出門來的。
「小姐,還是先進來吧,這位是?」李媽看到了顧芙嬌身旁的陳八斤連忙問道。
陳八斤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真正的資產階級是什麼樣子的,第一次看到真正的資本家,也不由得覺得很是羨慕。
小姐……被人稱呼小姐,多麼好啊!
陳八斤點了點頭,客氣地說:「阿姨,您好。」
李媽出於禮貌,也點了一下頭說:「這位小姐你好。」
陳八斤覺得,李媽看上去就跟城裡的闊太太一樣,果然啊……資本家裡的下人都是講禮貌的。
顧芙嬌笑了一下說:「這是八斤,她是我朋友,她老公是振國的戰友。」
聽了這話,李媽連忙點了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啊,小姐,現在也別愣著了,趕緊進來坐。」說完這話后就招呼了顧芙嬌以及陳八斤進屋來坐。
陳八斤和顧芙嬌在屋裡坐下后,李媽就去給顧芙嬌和陳八斤端點心和茶水去了。
趁李媽不在,陳八斤也不像之前那樣一本正經了,連忙四處張望著,看看這周圍的環境,然後對著顧芙嬌說:「你家真漂亮,果然和我們這些不一樣啊……不過你也真是厲害,竟然能當軍嫂,吃這軍嫂的苦。」
顧芙嬌笑了一下說:「那如果給你這麼個家底,你每天都可以住在漂亮的房子里,但是你不能要你家建國,你願意不?」
「那可不行。」陳八斤連忙搖了搖頭說:「給房子給我也不換!」
兩個人又打笑了一會兒,顧芙嬌見李媽還沒有來,正好也有些問題想私底下問問李媽,就跟陳八斤說去廚房幫幫忙。
陳八斤原本也想去,但是顧芙嬌想到要問一些顧家的事情,便搖了搖頭,說她是來做客的,哪兒能讓她去,就把陳八斤給摁在了客廳里。
顧芙嬌一進廚房,看到李媽還在做糕點,便對著李媽問:「李媽,奶奶最近出去了嗎?」
李媽看到是顧芙嬌,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後點了點頭說:「是啊,老太太出去忙了,這段時間家裡也就我一個人,所以挺冷清的。」
說完后,看著顧芙嬌苦笑了一下。
她一個人?
顧芙嬌覺得不對啊,就算是顧母沒有臉在這裡,那麼顧父也在啊,難不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后,顧父還一往情深,不離不棄啊?
顧芙嬌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那現在我爸媽怎麼樣了?」
說起顧父顧母的事情,李媽的臉上也忍不住出現了幾分鄙夷,畢竟顧母的事情說出去可都是一件奇聞了,她當時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現在想起來,真是一個禍水!
李媽對顧芙嬌說:「歐陽家的自然是沒臉了,然後老爺也和她離了婚,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可能是回歐陽老家了吧。」
顧父經過上次的事情后也受了很大的打擊,一天也不打算回家來,就在學校里住著,估計這沒有個三五七八個月也是緩不過來的。
顧芙嬌想了一下,覺得顧父顧母這也都是自找的,顧父其實待顧母不差,要是和和樂樂的,哪裡至於搞出這些事情來。
所以,夫妻最怕的就是同床異夢的。
當初書里,原主要不是因為和閻振國同床異夢,自然也不會搞出這些事情來。
顧芙嬌閃了閃眸,然後和李媽閑聊了一些別的事情后,兩個人就端著東西走了出去。
陳八斤一個人在客廳坐著也有些無聊,看到李媽他們端了東西出來后,也連忙站起來打算幫忙。
不過不等陳八斤幫忙,李媽就已經把東西都放到了桌上,然後招呼著陳八斤說:「來,先吃點點心吧,今天中午就留在這裡吃飯吧。」
「這不大好吧……」陳八斤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但顧芙嬌直接說:「八斤,沒事的,這裡是我娘家,你客氣什麼。」更何況閻振國和陳八斤她老公向來也不回來吃中午飯。
陳八斤推辭不過,便也答應了下來。
李媽好不容易看到顧芙嬌回來了,正好她前一段時間一個人在家也冷冷清清的,也沒有什麼好吃的。
今天中午來了兩個人,便也使出了渾身解數,做了七八個菜。
陳八斤在家裡一般只吃兩三個菜,看到這裡這麼多菜,也是覺得很開心。
而李媽做事素來講究,哪怕是那切開了的涼皮蛋,那盤子也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
「李媽,您做的菜真好吃,怪不得阿嬌的菜也做得好吃!」陳八斤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誇獎顧芙嬌。
李媽聽了這話,看向顧芙嬌的眼眸里有幾分心疼,雖然李媽很快就把目光給移開了,但是還是被顧芙嬌給捕捉到了。
李媽說:「小姐做飯做得好吃就好,畢竟姑爺平時忙,家裡是需要個做飯的。」
雖然這話是這麼說,但是顧芙嬌明白,自己終究是李媽幫忙帶大的,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
雖然說現在什麼都會了,但是李媽終究還是捨不得的。
「是啊。」顧芙嬌不得不說話寬慰李媽,不過這也是大實話,只不過閻振國有一些私心在裡面。
「其實振國每天下班后,只要有空,還是會幫我忙的。」
李媽聽了這話也放下了心來,畢竟她知道,軍人還是和普通男人不一樣的,而且那閻姑爺一看就是個好人。
小姐這樣,肯定很幸福。
陳八斤聽了這話,也連忙把自己嘴裡的飯給咽了下去,然後看著顧芙嬌說:「閻營長這麼勤快啊!我家建國哥在老家的時候勤快,平時在大院里,那個叫一個懶惰!」
顧芙嬌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一聲沒有說別的話。
實際上,閻振國的勤快僅限於他想要虎撲顧芙嬌來得更加方便一些。
畢竟顧芙嬌洗碗洗得磨磨蹭蹭的,而且這大熱天的,洗完碗,她會出一身汗,她又不喜歡身上黏糊糊的,所以洗完碗后她一定會去洗澡,她自己洗澡又磨蹭。
到時候等她磨蹭得差不多了,估計都很晚了。
只不過當著陳八斤的面,顧芙嬌怎麼可能說出閻振國的狼子野心呢?
只能含糊著笑了一聲說:「可能是你家建國平時比較累和忙吧。」
「是這樣嗎?」陳八斤摸了摸自己的頭說:「但是我怎麼覺得閻營長更厲害和忙了?畢竟他可是我家建國哥的偶像!」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把中午飯給吃完了,等弄完了這些后,顧芙嬌和陳八斤也打算回去了。
李媽原本還想留顧芙嬌多玩一會兒,甚至說能在娘家住兩天最好,但是顧芙嬌現在哪裡捨得閻振國,就拒絕了,她覺得李媽一個人在顧家也無聊,和李媽說,讓李媽乾脆就把家裡給鎖起來,然後去他們大院住幾天。
李媽有一點想去,但是又覺得自己不能走,畢竟自己一是做下人的,二是自己走了,這偌大的家裡沒有一個人怎麼行,於是就直接拒絕了顧芙嬌。
顧芙嬌好說歹說李媽也不願意去,顧芙嬌也沒有辦法了,只能走之前和李媽說,這家裡的門窗還是鎖好,畢竟八九十年代開放后,但是又沒有什麼監控的年代,還是容易有強盜什麼的。
李媽點了點頭,說前面不遠處就是派出所,所以這邊安全得很。
顧芙嬌想也是,畢竟這顧家的房子,可是顧老太太看好了才買下來的,而顧老太太是誰。
能和一般的眼光一樣么?顧老太太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是千思熟慮的。
顧芙嬌和陳八斤騎著自行車往回走,不過兩個人剛剛走到供銷社那邊的時候,顧芙嬌的自行車突然顛簸了一下,兩個人差點沒有摔下去!
「阿嬌,這是怎麼了?」陳八斤連忙從後座上下來,問著顧芙嬌。
顧芙嬌雙手撐著車龍頭,然後低頭往下一看。
發現是自行車的車鏈子出了一點問題。
她小的時候車鏈子經常出問題,那個時候還自己都能修這個,但是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她都快忘記怎麼修這個了!
顧芙嬌從自行車上下來后伸手摸了摸這個車鏈子,然後看向了陳八斤說:「是這個車鏈子出問題了,應該沒有事情,我仔細看看就是了。」
這會兒太陽其實挺大的,兩個人看了一會兒,發現有些小難度后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
顧芙嬌看到一旁的人行道上有樹蔭,便對著陳八斤說:「八斤,那邊涼快一些,我們就去那邊好了。」
陳八斤點了點頭,跟著顧芙嬌一塊兒把自行車推到了那邊上。
之前站在太陽底下全身都火辣辣的,尤其是那頭髮,伸手往頭頂上一摸,那髮絲絕對都是有些燙手的,現在走到樹蔭下后,的確是好了太多。
「現在我繼續看看這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畢竟從供銷社回去的路還是很遠的,在這麼熱的天,推著自行車走回去的話,那可有罪受了……
熱不說,指不定會中暑,而且走回去的話,起碼得黑上三圈!
顧芙嬌蹲在地上,伸手碰了碰那車鏈子,這車鏈子是上了油的,伸手一碰,手上面就全部是油污。
「阿嬌,你手上全部都是油了。」陳八斤看到顧芙嬌的手指,連忙從自己的包里摸出來了一張手絹遞給了顧芙嬌。
顧芙嬌擺了擺手說:「不用,這車鏈子還沒有弄好,等會兒手還會弄髒的,我自己也有帕子,你先收起來吧。」
陳八斤聽了這話后就把自己的帕子給收了起來,而顧芙嬌繼續看了一會兒這車鏈子,她也熱得額頭有些出汗了。
她真的忘記小的時候是怎麼修自行車的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人溫潤乾淨的聲音在背後響了起來,「兩位女同志,你們需要幫忙嗎?」
顧芙嬌轉過頭一看,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衣的男人在身後。
那個男人一看到是顧芙嬌,也忍不住一笑道:「原來是陳同志啊。」
聽到陳同志這個稱呼,陳八斤以為是在叫她,便問:「你怎麼知道我姓陳啊?」
「這位同志你也姓陳嗎?真的好巧好巧。」王雲清笑了笑。
顧芙嬌看是王雲清來了,便站起來準備解釋一下,只是她剛剛蹲在地上太久了,這突然一下子站起來,只感覺到自己的頭有一瞬間的發暈。
她連忙抓住了一旁的自行車車龍頭,這才讓自己穩住了身子。
穩了穩心神后,她對著陳八斤說:「這位就是上次我在作者會上認識的朋友。」
她知道陳八斤比較喜歡雲中鶴,但是她直覺這王雲清不大好,所以也私心不大想讓陳八斤知道這個人就是她一直喜歡的雲中鶴。
「原來是這樣啊!」陳八斤聽了這話也沒有計較剛剛那個人叫陳同志的這件事情了。
她連忙笑了一下說:「怪不得看上去就文質彬彬呢!原來也是一個作家,我之前也喜歡看那本雜誌,不知道你的筆名是什麼啊?」
顧芙嬌看陳八斤自己主動問起了,便也不說什麼了,繼續打算查看自己的車鏈子。
王雲清笑了一下說:「我的筆名是雲中鶴。」
「啊!雲中鶴啊!」顧芙嬌聽到王雲清的話,她的眼底里寫滿了羨慕,畢竟她非常喜歡雲中鶴的文章。
王雲清輕輕點了一下頭,然後走到了顧芙嬌的身旁道:「陳同志,你剛剛都頭暈了,還是別蹲著了,我來幫你看看吧。」
顧芙嬌不大想讓王雲清幫忙,畢竟王雲清這種三觀不正的人還是少接觸為好。
她正打算拒絕的時候,陳八斤一口答應了下來,還說:「阿嬌她不是姓……」
顧芙嬌看陳八斤要把她的名字說出來,她連忙站起身來說:「那就麻煩你了,王雲清同志。」
「這個又沒有什麼。」王雲清笑了笑,然後把自己的白襯衣整整齊齊地挽到了自己胳膊肘上,然後幫顧芙嬌開始整理車鏈子。
顧芙嬌給陳八斤使了一個眼色,希望陳八斤能懂她的意思,不要再和這個王雲清說有關自己的事情了,但是誰知道陳八斤現在看到了自己喜歡的作者,全程迷妹上線。
顧芙嬌也不好說什麼了,不過好在王雲清上手后,這自行車立馬就能行了。
「好了,這自行車能騎了。」王雲清把自行車的車龍頭遞到了顧芙嬌的手裡。
顧芙嬌點頭謝了王雲清說:「今天多謝您了。」
說完,這打算走的時候,王雲清說:「這會兒這麼熱,你們在外面走的話,很容易中暑的,不然休息一會兒再走?我請你們去喝點東西什麼的?」
這個年代雖然咖啡廳什麼的近乎於沒有,有也只在北京。
但是茶樓倒是遍地都是。
陳八斤倒是非常想答應下來,不過顧芙嬌還是拒絕了說:「謝謝您的邀請了,不過這會兒時間不早了,八斤,我們還得回家做飯呢。」
說完,顧芙嬌把自己的手腕遞到了陳八斤的面前。
陳八斤一看顧芙嬌手腕上的表就嘆了一口氣說:「都六點多了,我們是得回去了,不然我家建國吃不上飯了。」
「你們還要回去給爸媽做飯嗎?」王雲清聽到了陳八斤的話問。
陳八斤搖了搖頭說:「不是,我回家給我愛人做飯,阿嬌也是。」
聽到這個話,王雲清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顧芙嬌說:「阿嬌這麼早就結婚了啊?」
王雲清看著顧芙嬌的那個眼神讓顧芙嬌有些不舒服。
好像覺得顧芙嬌不應該結婚一樣。
顧芙嬌直接說:「是啊,王先生,這會兒不早了,下次有機會再見的話,再一塊兒喝茶吧。」
說完顧芙嬌就直接騎在了自行車上,讓陳八斤也上車來。
陳八斤雖然捨不得,想多和王雲清說兩句,但是也自覺的知道,這會兒不早了,是該時候回去做飯了,就和王雲清說了再見后就上了顧芙嬌的自行車。
其實陳八斤也不傻,上了自行車后就問顧芙嬌說:「阿嬌,你為什麼不告訴王先生,你的真名呢?」
顧芙嬌聽了這話,覺得王雲清是陳八斤的偶像,還是最好別損王雲清的形象。
畢竟王雲清這個人沒有相處過,他的人品怎麼樣顧芙嬌不好妄下判斷,她之所以不喜歡王雲清,是因為王雲清給她的感覺,和歐陽煊給她的感覺很像。
還有就是,王雲清上次和她說的那些什麼拒絕封建思想,勇敢追求自我,實則拋棄家人的話,顧芙嬌覺得不可接受,特別的毀三觀!
「其實也沒有,只不過你也知道的,我不是特別喜歡和作者朋友們相處,所以乾脆就用我的筆名了。」顧芙嬌隨意找了一個借口來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