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4）
胡夫人心頭火氣更勝：看來徐家這是有備而來啊，自己若是做不好這件事，估計這胡家的主母就要換人了。不行，要趕緊在燕王面前表現表現。胡夫人笑著誇讚安安：「徐小姐剛剛說的果然是對的，徐小姐彈奏完，我家瑩瑩要無臉見人了。」
安安剛要坐回自己的位置，聽了這話，說道：「謝胡夫人誇獎！小女琴藝拙劣，難登大雅之堂。也就是平常深閨里的玩物罷了。」
胡夫人笑著以示回應，一邊在腦子裡迅速盤算著下一步應當如何，一邊和其他夫人扯起了家常。忽然，胡夫人靈光一現，笑著和常素說：「常小姐可會什麼樂器？」
常素突然被點到名字，有些慌張，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小女不會樂器。」
胡夫人也不惱，只是和藹地笑著：「無妨，那常小姐有什麼才藝？」
常夫人在桌子下面狠狠地掐了一把常素，示意她不要亂講話。常素猛地被掐，叫了起來：「啊，小女，小女，嗯，會些書法。」
胡夫人頷首，說：「書法修身養性，看來常小姐是位安靜之人啊。」
常素心裡明白：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會，所謂的書法也就是點描紅罷了。但是，自己海口已經誇下，怎麼辦才好呢？常素的小臉憋的通紅，卻又無可奈何。
聽到常素在不清不楚地情況下竟說出書法的才藝，常夫人心中咯噔一下：她當然清楚自家的女兒根本是什麼也不會的。可既然已經說出來，就要做出來啊。
在常家母女糾結不已的時候，胡夫人已經吩咐下人準備筆墨紙硯了。眾人的眼睛都集中在了常素身上，常素被逼無奈，走到廳中，看著眼前的筆墨紙硯，額上冒出細細的汗珠。
常夫人看見常素站在桌子前，心裡不禁暗暗為她捏了一把汗：自家女兒的字根本就不能看，這該如何是好？常夫人急地團團轉，忽然看見坐在自己身後常京墨，心想：自己怎麼突然忘了這個孩子了？京墨可是從小擺弄筆墨紙硯的，她若是能替素兒，那可是再好不過了。
這樣想著，常夫人轉頭捂著嘴道：「京墨，去。替你姐姐。」
京墨本就膽小，聽了這話眼睛迅速瞪大，悄聲說：「母親，這.……小女怎麼上去啊？」
常夫人把心一橫，一把把京墨提了起來，推了她，在她耳邊快速地說：「隨便你，反正把素兒換下來就行了。」
京墨就這樣突兀i站在了廳中，眾人都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京墨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但事不宜遲，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道：「胡夫人，小女京墨。家姐前幾日不慎將手腕扭到了，現在連筆都拿不起來。小女稍稍擺弄過幾年筆墨，還請胡夫人讓小女替家姐寫字。」
胡夫人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常素感激地看了京墨一眼，走回自己的座位。京墨站在桌前，簡單地閉了閉眼，提筆蘸墨，下筆如飛。待到京墨將筆放下，侍女將紙展開。眾人才發現紙上密密麻麻地都是蠅頭小楷。眾人紛紛讚歎京墨，小小年紀便寫的一手蠅頭小楷，著實功力不淺。
京墨不等眾人從驚訝中回神，微微行禮，轉身回到常夫人身後，不再多言。
後來，胡夫人又隨意點了幾位其他家裡的女孩上場，有的彈琴，有的寫字，還有作詩的。但大多毫無新意，千篇一律。胡夫人招呼大家吃了午飯，又安排各家休息片刻，這才又聚到了一起。
這時，胡夫人的眼光又轉到了徐家身上，這一中午，胡夫人都在捉摸著怎麼才能在燕王面前表現的更加積極，找出徐家的破綻來。她冥思苦想了一中午，決定從基本上不說話的二小姐下手。於是，她就開口道：「這麼久了，徐二小姐還沒出過聲兒呢，徐二小姐可有什麼能夠給我們看看的？」
小樂看到首位上還坐著朱棣，心中便有些抵觸。但她知道，這事若是不在這裡了結，恐怕胡夫人依舊是沒玩沒了的。這麼想，小樂笑著福禮道：「胡夫人，小女可以表演才藝。但小女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不當講。」
胡夫人有些好奇，道：「你有什麼問題？」
小樂說：「小女需要下去準備一下，還請各位耐心等待。」
朱棣的眼睛突然亮了，直勾勾地盯著小樂，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胡夫人看著小樂唯唯諾諾地樣子，心道：諒她也做不出什麼大事，不如就遂了她的願。便點點頭同意了。
小樂回身叫著安安，兩人行禮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有侍女進來，行禮道：「夫人，徐家小姐請您和眾位夫人到外面的涼亭里，還要下水。」
胡夫人說道：「你們說說，這徐家小姐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一會兒要下水，一會兒又要我們出去。」
煙兒心中暗暗有些著急，小樂也太過魯莽了，事先也沒有跟自己說一聲，以至於現在自己也說不上什麼話，只能幹著急。雖然是這麼想的，但她還是笑著回應：「真是不好意思，胡夫人，我家小樂從小就古靈精怪的，誰也不知道這孩子心中想什麼呢。不如.……我們出去看看？」
胡夫人有些不滿，皺著眉頭道：「嗯，這孩子這樣也太過魯莽了些，也不跟我們說說。別的我倒是不擔心，就擔心這下了水，萬一出個什麼亂子，就不好了。」
一眾夫人都點頭同意胡夫人的看法，胡夫人正準備吩咐侍女請兩位小姐回來。這是，一個聲音插了進來：「胡夫人，我倒是有點興趣呢。」
胡夫人回頭，看見朱棣正坐在首位上笑意盈盈地望著自己。心中冷汗直冒：這燕王什麼意思？這是非要大家去看那兩個小屁孩兒的表演？不解地問道：「燕王，您這是要？」
朱棣率先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回頭望著諸位夫人，笑著說：「本王就是好奇，這徐家的兩個女娃娃要展現什麼樣子的才藝。」說完，轉身就出了大門。
胡夫人對朱棣頗為忌憚，在她眼裡，這個孩子就是皇上的代言人。他若是想去看看，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突然，胡夫人冒出一身冷汗：看來，燕王是對自己的進度很不滿意，已經等不及要自己出手了？
來不及再想許多，胡夫人趕緊招呼著眾夫人跟著朱棣，往涼亭那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