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閑平地起波瀾（7）
煙兒聽到這話才起身，鄭重地行禮：「娘娘，妾身粗鄙，只是想著將軍忠心耿耿，之前便與皇上的關係甚篤，而今皇上榮登大寶，將軍便更想和皇上的關係更進一步。」
馬皇后坐在首位，手裡把玩著茶杯，心中冷笑：昨兒個皇上還有些擔心，說達子的心並不在朝堂之上。我當時還以為這村婦心思變了呢。哼！這麼一看，這娘們還是一樣的嫌貧愛富啊，這送上門來的，正好給皇上安心了。
這麼想著，馬皇后嘴角的笑意加深，但依舊不緊不慢地說：「怎麼？徐夫人是想……親上加親？」
煙兒面上笑著，心裡卻在暗罵：這個死女人，當上皇后就這樣囂張？真真是不把我們這些曾經一起度過的日子放在心上啊。
煙兒臉上堆笑，說：「皇後娘娘英明！正是親上加親。如此這般，將軍的心也能安，定為皇上的大好河山鞠躬盡瘁。」
馬皇后並未直接答應，只是為自己添了杯茶，茶水的熱氣裊裊地浮了上來，讓她的臉有些若隱若現。過了半晌，她的聲音才飄飄渺渺地傳了過來：「嗯，若是這樣，也到不失為是個好法子。」
煙兒只是笑著，並未沾沾自喜，等了半天卻不見馬皇後有什麼下文，有些焦急：「娘娘，那您看我這兩個.……」
「行了，」馬皇后揮了揮手，閉了閉眼睛，看起來有些疲憊：「你說的話，本宮會考慮的。今日事多，本宮有些乏了，就不多留你們了。」
煙兒有些不情願，上前一步還想說一句什麼，大春兒就笑著迎了上來，堵住了煙兒要說的話：「徐夫人，奴婢為您帶路。」
煙兒見馬皇后這裡不能再多說什麼，有些不甘，狠狠地用指尖掐了一下自己，帶著安安和小樂行禮：「妾身告退。」
走出皇後殿中，煙兒一邊跟著大春兒往前走，一邊腦子裡不停地盤算著還有什麼方法能再探探。這皇后城府太深，跟她廢了這許多口舌也不見她鬆口。突然，煙兒靈機一動，狀似不經意的問起大春兒：「額，請問雲夫人住在何處？」
「雲夫人？」大春擰著眉毛想著宮裡有沒有這號人，突然間恍然大悟：「哦，您說的是碩妃娘娘吧？」
「對對對，」煙兒激動地點著頭，說：「你把我們帶到碩妃那裡去吧，麻煩了。」
大春兒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們，卻不敢多說什麼，快步帶著她們到碩妃那裡去。
送至碩妃門口后，大春兒告退之後快步走回皇後宮中。剛一進門，就看見皇後娘娘還坐在原來的位子上，正在閉目養神。趕緊行禮請安：「奴婢給皇後娘娘請安。」
「行了行了，」馬皇后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不耐煩地擺擺手：「如何？將她們送出宮了？」
大春兒趕緊雙膝下跪，伏在地上說：「回娘娘，徐夫人並未出宮。行至半路，徐夫人詢問其碩妃的事情，拜託奴婢將她們帶至碩妃處。」
「哦？」馬皇后睜開了眼睛，有些意外：「去碩妃那兒了？」
「正是。」大春兒有些緊張，謹慎地說。
馬皇后摩挲著套在腕子上的鐲子，自言自語：「這幾年功夫，這個村婦倒是長進了些。若是碩妃那裡.……不對，碩妃向來不怎麼理事，想讓碩妃出馬，哼哼。」
大春兒有些不明所以，無措地望著皇后。馬皇后一看大春兒還傻愣愣地站在那裡，冷笑著擺了擺手，示意讓她退下去。
煙兒帶著安安和小樂站在碩妃的宮殿門口，有些躊躇：她和碩妃基本上沒有交集，只是上次在宴會上見過一次。這碩妃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品級，能不能在皇上那裡說上話。不過，上次那麼重要的宴會，朱重八都能帶著兩個女人，應該都是對他很重要的吧？算了，管不了那麼許多，先看看再說吧。
煙兒想了許久，甩了甩腦袋，招了個旁邊的小宮女過來：「妾身是徐將軍的內人，請去跟碩妃娘娘通稟一下。」
小宮女歪著頭多看了她們兩眼，行了禮小跑著進去稟告了。不一會兒，一個大宮女就出來，走到煙兒面前行禮：「徐夫人，碩妃娘娘有請。」
煙兒點點頭，兩隻手緊緊地牽著安安和小樂，跟著那個大宮女進到殿中，還未看清首位上安坐的女人長得什麼樣子，就行禮道：「徐郭氏攜女兒安安，小樂給碩妃娘娘請安。」
一個輕輕柔柔地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疑惑：「快快請起。徐夫人不是去拜見皇後娘娘了嗎？怎地有時間來我這裡？」
煙兒笑了笑，帶著安安和小樂坐下：「從皇後娘娘宮中出來，看時間還早。想著娘娘，妾身就帶著兩個女娃兒過來看看，還請娘娘恕罪。」
煙兒這才把頭抬起來，這位碩妃這麼多年倒是沒什麼變化，依舊是那麼溫婉可人，時間似乎並未在她臉上留下痕迹。
只見碩妃柔柔地笑著：「徐夫人說的哪裡話，我這裡常年就只有宮裡的幾位作伴，能看見您這樣的宮外人，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嫌棄？」
看了看安安和小樂，點著頭說：「這是安安和小樂吧？都這麼大了？嗯，出落得有模樣了呢。」
安安只是看著碩妃，並不言語，心裡並沒有很看得起這位娘娘。她想著這位碩妃娘娘終歸不是皇后，言語的分量看樣子也不會多到哪裡去，隨便應付一下就好。
倒是小樂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行禮：「多謝娘娘誇獎。」
「你是？」碩妃娘娘有些歉意地笑笑：「本宮不經常與你們走動，不大分得清你們。」
小樂也笑著說：「回娘娘的話，小女是徐將軍次女，小樂。」
「啊，原來是小樂啊。」碩妃點著頭，心裡對這個小女孩有些另眼相看：確實是個懂了聰慧的孩子，看來棣兒這孩子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煙兒也站起身來笑著道：「娘娘很少見到她們，以後多見見也就熟了。」
碩妃點著頭說：「嗯，是這個理兒。」想了想有添了句：「徐夫人到我這裡來，可是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