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順利入學

  在錦繡六歲那年,兩個弟弟病情初步暴露,都已經三歲了走起路不但搖晃而且站不穩,但是兩人具體的癥狀又有所不同,老二志明腳尖點地,走路搖晃,可是協調性要比老三要好一些。這下可是著急壞了母親楊翠華,兩個孩子居然都不健康,那時的楊翠華實在沒辦法,漸漸失去了繼續下去的信心,當前路一絲光明沒有的時候,她也要垮了,人其實是不怕苦,更不怕累只怕看不到希望,楊翠華除了上班之外,每天晚上回家來拖著沉重的腳步,看著兩個兒子和幼小懂事的閨女,尤其是三個孩子都有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都會甜美的叫一聲媽媽。她心中的無限苦惱不能對孩子們說,就經常對著丈夫劉山的相片抱怨:「你就知道逞英雄,你想過孩子們嗎」那些時日里精神都有些恍惚。劉山留下的照片大多都被撕了,撕碎之後又被重新粘好。就這樣過去了半年。


  錦繡知道若不想辦法,這個家就沒希望了。錦繡對母親說:「媽媽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抱怨個死去的人毫無用處。」


  楊翠華心情正糟糕,楊翠華對錦繡大吼:「你這麼大了,你還這麼不懂事。」


  錦繡只有落淚,楊翠華清醒過來,將錦繡摟在懷裡。其實女兒是懂事的,楊翠華是明白的,她看著女兒如此懂事,不能讓女兒和自己一起受罪,在楊翠華看來只有把女兒送人才能不耽誤了女兒的人生。


  於是在那一天錦繡在家中看見了一對陌生的夫婦,這對夫婦衣著光鮮,外表時尚。一看是大城市的。年歲約莫五十歲左右,這對夫婦家住在省城,有兩個女兒。只可惜兩個女兒都遠嫁國外,兩夫婦十分的寂寞,於是萌生了收養一個女孩子的想法,幾經輾轉來到錦繡的家中。


  錦繡雖小多少有些預感,就像受驚嚇的小動物一樣看著兩個其實挺和藹的人,錦繡躲在母親的身後。


  楊翠華也流下眼淚對錦繡說:「秀兒,媽對不起你,跟著媽媽你不會有出路,跟著這叔叔阿姨去過好日子吧。」


  錦繡大聲哭鬧,帶著哭腔到:「我哪裡也不去。」同時錦繡的兩個弟弟,似懂非懂也跟著哭起來,面對這種情況,這對夫婦本要離開,但錦繡太可愛了。


  楊翠華給這對夫婦跪下了說:「我把孩子交給二位,願二位好好對待,這孩子命不好,但很懂事。「


  那婦人伸出手攙扶起楊翠華,輕輕抱起錦繡轉身要離開,剛開始邁步的時候,卻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阻擋自己,原來是志明和志清兩個三歲小孩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抓住婦人的褲腳,婦人也被這情況嚇壞了,被這種力量震撼,她覺得自己是個罪人。於是放下了錦繡而且留下五百元錢和丈夫離去。


  楊翠華實在沒有辦法再次和這對夫婦聯繫,這對夫婦再次前來這次錦繡都被帶上火車,就在火車要開走前幾分鐘,錦繡不在哀求母親而是堅定的說:「送走我你會後悔的「火車的汽笛聲越來越近,不知道最終是什麼原因讓楊翠華改變了注意。在火車進站的前幾分鐘,堅定抱著錦繡回到家中。是什麼讓楊翠華改變注意,是母愛,是捨不得,是震撼,錦繡沒有問過。


  其實是楊翠華從女兒眼裡看到了堅定,一個小女孩的堅定,楊翠華從那以後再也不提這事,而是轉而想應對的辦法。


  其實也正是這種堅定,支撐著錦繡。女孩子心若堅定起來,起勇氣更勝男兒。其實錦繡能堅持憑藉的不過是心中不屈服的倔強。


  在錦繡六歲這年的暑假,楊翠華想送錦繡去學校,因為楊翠華知道這也許是自己唯一能為錦繡做的事情,可是當時學校,學校卡年齡八歲之前不容許入學。


  這使得楊翠華很為難,也不知怎麼辦才好,而這時的錦繡就表現出超越年齡的勇氣。


  錦繡主動對媽媽楊翠華說:「您帶我一起去看看,說不定會有不同的結果。」語氣輕快靈動。


  楊翠華不相信錦繡有這本事,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就給錦繡買了一件新書包,各種文具,買了兩件新衣服,在這些東西中錦繡最喜歡的是一個帶有蝴蝶飛舞的一個發卡,這發卡並不便宜需要十塊錢,足夠一家人一天的生活費。錦繡心中知道這東西太貴了,可見到這發卡就忍不住停下腳步。


  賣貨的小商販敏銳察覺到,對楊翠華說:「多麼可愛的小姑娘,帶上這個蝴蝶發卡一定好看。」


  楊翠華見錦繡喜歡,就拿起發卡戴在錦繡頭上,本來楊翠華在猶豫,可是現在果斷掏出錢。因為這蝴蝶與女兒太般配了,於是買了下來。


  錦繡裝束一新跟著楊翠華直接來到縣裡的第二小學,第一次來到學校,這學校有五層小樓,大概是當時最高建築,操場還是土路。錦繡第一次到來有種新奇的感覺,宋園長曾告訴過她學校是個學知識懂道理的好地方,聽見富有朝氣的讀書聲,而且她第一次見到五星紅旗,宋園長曾經給她講過國旗的樣子,告訴她國旗不僅是一面旗幟,而且是一個國家的象徵。


  很快來到校長室門前,楊翠華有些緊張。楊翠華的手要敲門又放下了。倒是錦繡勇敢的敲了下門。


  裡面傳出一個聲音「請進。」這聲音冷靜威嚴。這第二小學的校長是名叫李小蘭,是一個約莫40歲的中年女子,十分的幹練嚴肅。


  錦繡走進后,見到李小蘭坐在辦公室前寫著什麼,一身黑衣,帶著黑色鏡快的眼鏡。


  李小蘭抬頭看見楊翠華,起身站起迎上來,嚴肅的臉上也有了一點表情:「大姐,怎麼又是您,我不和你解釋過了嗎?不夠年齡不能入學。」


  楊翠華說:「校長,這個我知道,我和您說過我的狀況,你能不能幫幫忙。」


  李小蘭讓楊翠華坐在沙發上,又倒了杯水,遞給楊翠華說:「您的情況我是知道,只是有規定,而且早入學對孩子未必有利。」


  楊翠華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緊張的她總是辭不達意。


  錦繡睜開母親的手,來到李小蘭面前鞠了個躬聲音甜甜的說:「校長您好,我叫劉錦秀,我想來學校學習。」


  李小蘭這才注意到錦繡,衣服樸素但這小女孩十分可愛,眼神靈動,而且眼神堅定。


  李小蘭說:「小朋友好學,是好事,你年齡太小。」


  錦繡說:「校長,想要學習與年齡關係不大,園長告訴我有志向的人不在於年齡的大小,而我真的真是想讀書。」錦繡說出這些話時,小手攥的緊緊的,手心裡還有汗,她畢竟還小。


  李小蘭有些吃驚問:「你真的只有六歲嗎?」


  錦繡點頭。


  李小蘭把錦繡拉到懷裡說:「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讀書。」


  錦繡想了想仰起頭聲音稚嫩堅定說:「我想學花木蘭。」她特別喜歡宋園長講的花木蘭替父從軍的故事。


  李小蘭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她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孩子懂不懂花木蘭這三個字的含義,往小了說為父母承擔氣重任,往大了說保衛國家。


  李小蘭走向楊翠華說:「我破例收下這孩子了。」


  楊翠華激動的握住了李小蘭的手:「太謝謝了。」


  李小蘭看看錦繡又看看楊翠華,又看看招生的章程,她想章程是死的,人是活的。


  錦繡就這樣進入了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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