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陣
煉仙！
不錯，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東西正是一塊又一塊的巨大石碑，每塊石碑上都寫有煉仙二字，和之前豎立在煉仙石礦山一角的「煉仙」石碑別無二致！
若要說區別，那就是這些石碑不知為何被掩藏在了煉仙石礦山的山體之中，沒有裸露在外的那塊石碑那般粗糙，顯得光亮些，但在裂紋上卻是酷似，縱橫交錯，密密麻麻，似乎隨時都要破碎一般，但白蓮聖母和青蓮聖母知道，這只是表象，儘管殘破斑駁，依舊堅不可摧。
看到這些石碑，眾皆恍然，黃泉聖主的骸骨大劍之所以劈斬不下，無法將整座煉仙石礦山一分為二，極有可能便是劈在了這石碑之上，石碑堅不可摧，加上黃泉聖主修為被限，自然無能為力，奈何不了這石碑分毫。
「這石碑，果然不是那麼簡單！」蕭行天緩緩吐出一口氣，面色複雜，他一直沒搞明白這石碑立在這煉仙石礦山上到底有什麼用，而他們也僅僅是以煉仙為名，為煉仙石取名，其他一無所知，而現在似乎已經開始露出端倪。
「怎麼會有這麼多石碑，到底是做什麼用的？」一眼掃過去，排列分佈足有數十塊之多，而之前幾乎所有都隱藏在煉仙石礦山之中，只有一塊顯露了蹤跡，現在全部露出半截，無所遁形，反倒讓人不明所以。
「九九歸原，這裡一共有八十一塊石碑，按照擺列排布，似乎暗合陣法之道，這些石碑莫非是在擺陣？」朱門大學士精通陣法之道，一眼看出這裡面的貓膩，不論是數量還是排列方式都暗合一定天數規律，所以這極有可能是一個大陣！
「大陣！」不少尊者低呼，暗自震驚，這裡怎麼會排列大陣，排列大陣是要困住何人，亦或是殺死何人，這下方不是應該有聖人或證道者存在嗎？難道是要殺死他們？還是說是由他們所布，想要磨滅其他存在？那麼他們想要磨滅的存在又是何等強大？
「不錯，這不僅是一個大陣，還是一個絕世殺陣！」無為掌教出聲說道，陣分很多種，有傳送陣、困陣、防禦陣等等，自然也有殺陣，殺陣自然是為殺而生，無為掌教能夠感受到陣法之上傳來的兇殺之意，可以說至凶至殺，這是一個精妙絕倫的殺陣。
「殺陣？」這點更為驚訝，因為他們沒有絲毫感受到石碑上傳來的殺意，所以對此心存疑惑，但無為掌教不可能無的放矢，那就說明這座陣法極為內斂，殺意全部蘊含在陣中，才不容易讓人輕易感知到。
「如此說來到與石碑之上的煉仙二字暗合，煉仙，煉化仙人，何者為仙？這座大陣到底是何人所布，真有煉仙之能？」有人看到煉仙二字不禁感慨出聲。
何者為仙，修道修仙殊途同歸，證道即是成仙，但因為證道只存在記載之中，顯得實在渺茫，所以一般化虛境中的絕強者的尊號也會帶有仙、聖二字，譬如酒劍仙之類，不過此仙並非真仙，而是半仙，有仙名而無仙實。
此碑上書煉仙，此陣也可以稱為煉仙陣，結合此間能量的浩瀚、陣勢之廣博，或許煉的就是真仙，證道者也說不定！
「你們說，這絕世殺陣是否還在運轉？陣中之人是否依舊存活？」有尊者沉聲問道，若是殺陣還在運轉，說明陣中之人依舊存活，若是殺陣停止運轉，那麼極有可能陣中之人已經被磨滅。
「應該還活著，不然這秘境異動是為何？那股浩瀚的力量又從何而來？」有人做出推測，說得有理有據。
「不一定，這個秘境可能就是為了磨滅困殺陣中之人才布置得，秘境異動可能就是因為陣中之人已經身死；至於那股浩瀚力量，極有可能是劈砍在了陣基之上，陣法能量反噬導致，亦或是被磨滅之人的法器散發的力量！」有尊者提出不同意見，不得不說這般推測也極有道理，讓人無法輕易反駁。
「是否還有人存活，馬上就見分曉了！」一位尊者指向煉仙石礦山說道，語氣說不出是喜是憂。
原來這段時間內，煉仙石礦山「燃燒」的愈加劇烈，現在已經處於完全消融的邊緣，僅有些許支離破碎的石礦殘餘，一塊塊大小不一，雜亂分佈，隱隱將陣法全貌顯露出來。
終於，一塊塊石碑底部變得一覽無餘，這些石碑便是這陣法的陣基所在，被狠狠插入泥土深處，深不知幾許，但顯露出來的部分卻是細紋密布，越往下，裂紋越多，眾橫交錯，許是經受過陣中之人激烈反抗的緣故。
「你們看，那是什麼！」在大陣中間，隱隱透出一角裝飾，大部分還在礦石之內，所以看不真切，但這個發現卻是讓人震驚。
「看不真切，難道真的還有人存活？」那露出的一角確實與煉仙石迥異，但也無法斷定到底為何，不過已經足夠牽動所有人的神經，皆目不轉睛的朝那兒看去，心中忐忑不已。
煉仙石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融，那一角黑影也漸漸顯露出來，越來越多的細節特徵暴露在眾人眼底。
「衣袍，那似乎是一角衣袍！」有尊者驚叫到，顯露出來的一角正是衣袍的一角。
「衣袍，這麼說來陣中卻有人在！他……還活著嗎？」看到衣袍的痕迹，就意味著證實了大陣的真實性，確實有人被困其中，那麼那人是誰？是否存活？
眾人屏息以待，目光一眨不眨的緊盯著衣袍存在的位置，生怕漏掉任何一絲細節。
「怎麼會只有一件衣袍殘留，這裡面的仙聖修士呢？」終於，整座煉仙石礦山完全消融，沒有一絲殘餘，石碑之內一覽無餘，可是結果卻出人意料，本以為會有聖人乃至現任存活，再不濟也應該有聖骨或仙骨殘存，可是什麼都沒有，僅有一件黑色的衣袍耷拉在地面之上，而且還殘破不已。
「難道真如之前推測的一般，陣中之人早已被煉化，所以僅有衣袍殘餘？」有人嘆息一聲，想親眼得見仙的存在果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嗎？
「嗯？陣法氣機變了！」無為掌教仔細感應陣法氣機，突然發現這陣法的氣機竟然由絕世兇殺變得極為祥和，一正一邪，可以說互為兩個極端的存在竟然在頃刻間發生了改變，著實詭異。
「你們仔細看，那衣袍之下是不是有一座石台！」有尊者又有了新的發現，指向衣袍下方。
眾人循聲望去，確實有一座稍微凸起的石台，不高，再加上被衣袍遮掩所以並不明顯，所以眾人才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陣法氣機祥和、石台、衣袍，莫非這並非絕世殺陣，而是舉霞飛升的大陣！」有人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大膽推測。
「舉霞飛升為何會衣袍殘存下來？」有人提出質疑，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怎麼可能還會舍下自己的衣袍。
「證道成仙，舉霞飛升自然不會再攜帶凡間衣飾。」那位尊者理所當然的說道，只不過這也只是他的臆測而已。
「那麼陣法氣機又如何解釋，儘管現在看來祥和無比，但在之前確實凶煞萬分！」有一個問題被拋出，這也是很重要的一個疑點所在。
「證道之時總有詭異莫測的事情發生，這個陣法或許就是因此而發生轉變！」盡皆默然，證道之時有詭異的事情發生他們都有所了解，燧皇秘境似乎也證實了這一點的存在，只是這個說法還是顯得牽強，但又無法反駁。
從心底而言，他們更願意相信舉霞飛升的這一說法，這說明證道的確可行，但是從現實而言，這些都是妄測，沒有切實的辦法可以證實。
敢問上天，是否有仙！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仙、聖不存，僅有一座殘破的大陣、一件破舊的黑色衣袍，其他什麼都沒有發現，秘境異動的緣由也未曾探清。
於是眾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了黑袍之上，或許那就是一個突破點，儘管顯得破舊不堪，但不可否認它能存世至今，其中可能蘊含證道的奧秘。
「別靠近那座大陣！」隨著有尊者靠近煉仙大陣，大陣的氣機再次發生變化，由祥和向兇殺轉變，而發現這一轉變的無為掌教立刻喝止眾人，但還是遲了一步。
轉化在瞬間完成，少了煉仙石礦山的阻隔，絕天滅地的凶煞之氣傳至天地，震撼絕倫，靠近煉仙殺陣十丈範圍之內的地方全部被肅殺之氣瀰漫，凶厲至極，即便是尊者修為的這些人，也感覺到神魂驚懼，汗毛根根豎起，而其中幾位身處這範圍之內的尊者在兇殺之氣下竟半點抵禦不得，神魂消散，徹底斷絕了生機。
其他人驚駭之下立刻停下腳步，臉色難看，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尊者竟也脆弱如斯！
而這時，天際一片紅霞也悄然出現，逐漸接近諸位尊者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