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巳辰落水
「小姐，凝香來說夫人讓去中荷院。」聽見弲雛傳話，未鴦放下手中的書，「有沒有說什麼事。」「說是衣房那邊到了新緞子，夫人讓咱們去選呢。」玥焯一聽，頓時氣上心頭。
「說是讓咱們去選，那回不是剩下的給我們小姐，三小姐的準是最好的，最不好的準是咱院里的。說的倒是好聽得很。」未鴦眼睛瞄向玥焯，「就你多嘴，這樣的話，別再說了，小心隔牆有耳。」
收拾了手上的東西，點了朱雀的名就出了院子。青鸞上前端下茶壺，想著等會小姐回來，就直接喝上新茶了。
未鴦帶著朱雀到了中荷院。果然不出玥焯所料，就剩下兩匹深藍色的，還是去年就不時興的楊花蘇錦。未鴦眼裡著笑，聽著夫人訓完話，未鴦就帶著錦緞往回走。
才到引梅閣邊上小池塘，就看見有個小小的人影自己在那裡撥蓮葉。小胳膊小腿的撥弄不動，」噗通一聲在水裡了。
本來帶著戲謔看戲的未鴦嚇著了，忙讓朱雀把他救上來。朱雀武功還是很好的，腳尖輕點，就提著人上來了
。
未鴦定神一看，額，原來是自己的四弟，家裡唯一的男丁，安巳辰。
雖是初夏，這小風一吹，巳辰凍得直打哆嗦。他才4歲呢。
未鴦趕緊抱起安巳辰回最近的引梅閣。青鸞招呼熱水，弲雛去請夫人。折騰半天，到洗澡的時候，安巳辰倒是不好意思了。「你們是女子，我是男子，怎麼可以讓你們給我洗澡呢!出去出去。」玥焯在一邊很是無語。
未鴦挽起袖子，「那我是你姐姐，長姐如母，母親給兒子洗澡，是不是就應該的呢?」安巳辰不知聲，小耳朵粉紅。倒是任憑未鴦給他洗著了。
這邊洗完，玥焯剛給四少爺穿完衣服，弲雛就低著頭進屋了，「小姐，夫人一會就過來。」說完轉身要下去。
「等會，過來，抬起頭來。」弲雛低頭，「小姐，奴婢去給夫人沏茶。」
未鴦先一步抬起弲雛的下巴，白凈的小臉上通紅一片，巴掌印清晰的很，還滲著血絲，嚇人的很。弲雛看未鴦不做聲，反而笑了。
「玥焯，去怡神院，該怎麼說知道吧。」「好嘞，小姐。」說完一溜煙跑走了。
未鴦先給安巳辰把了下脈，沒什麼大礙，喝點暖薑湯睡一覺就好了。青鸞端來薑湯，剛要喂小少爺。就見一著金戴玉的手把青鸞連人帶碗都掀翻了。
「你們要做什麼，讓少爺掉水裡了，還想喂辰兒什麼毒藥?」
「夫人，鴦兒不過是給弟弟服一些暖身的薑湯而已，我怎麼會害弟弟呢!」未鴦四兩撥千斤，夫人這意思是人就聽得出。
「你還狡辯，不是你的話，辰兒怎麼會掉進池子里，你也太不像話了。」
「夫人，未鴦只是看見弟弟落水，救了他，辰兒是我弟弟我怎麼會害他呢。」
「你還狡辯，不是你還有誰，我的辰兒可沒有你這心腸毒辣的姐姐……」
「住嘴.……」夫人話音剛落，老太太就大聲斥喝，「怎的會這般無狀，也不怕毀了鴦兒清譽。」夫人一聽忙道「您可要給我辰兒做主啊，大小姐她不喜歡辰兒就算了，反而推辰兒落水，老太太，辰兒可是咱們安府的命根子啊。」未鴦見夫人拿著手帕嚶嚶做勢的樣子，直噁心。
「祖母，鴦兒怎麼會去害自己的弟弟呢，鴦兒看見弟弟之時弟弟正好掉落水中。只是不知夫人是聽誰說的，鴦兒推的?」
夫人抱著安巳辰大聲的吼道；「伺候辰兒的齊媽媽親眼看見的，你還敢狡辯!」
「未鴦奇怪了，當時哪有什麼齊媽媽。祖母，鴦兒這就奇怪了，弟弟明明是自己在摘蓮葉，不小心掉水裡的，按說齊媽媽要是在場，應該大喊救命才是，怎的沒有聽見任何叫喊?」
老太太臉色一沉，心下大概知曉來龍去脈。「去將齊媽媽帶進來。」不一會，一個一臉緊張手腳發抖的老媽子就進到內堂。齊媽媽心驚啊，本以為事情推到大小姐身上就沒事了，反正夫人不喜歡小姐不是一天兩天了。
「奴婢見過老太太。」
老太太沒有說話，屋子裡更是寧靜。忽然老太太重重拍了下桌子「說，少爺落水時，你去哪了?」齊媽媽嚇的直磕頭，「奴婢不敢說謊，奴婢是看見大小姐推了小爺，奴婢趕緊去告知夫人了。」
這邊安巳辰聽著大家說的話大概也是明白幾分的，漂亮的姐姐明明沒有推自己啊。
「祖母，姐姐沒有推辰兒啊，是辰兒自己掉進水裡的。」
稚嫩的童音在屋子裡響起。齊媽媽臉色煞白，夫人面色也不好，「辰兒過來。」老太太撫摸著安巳辰的頭，「告訴祖母是怎麼回事?大姐姐有沒有推辰兒啊?」
安巳辰小腦袋一歪，不讓老太太摸他的頭，「辰兒長大了，祖母不要再摸辰兒的頭。姐姐救了辰兒，姐姐是好人。」老太太臉色更差了些。「辰兒，你在這裡跟大姐姐玩好不好?」安巳辰點點頭。老太太帶著夫人、齊媽媽一眾回了怡神院。
接近申時，怡神院那邊傳來消息。齊媽媽玩忽職守，差點害了四少爺，杖責五十，找牙人賣了，囑咐不許上藥。齊媽媽是活不成了。
用過晚膳，未鴦送安巳辰回晨曦院。害羞的小弟弟猶猶豫豫的又有點捨不得似的，「姐姐，辰兒還可以再去玩嗎?」未鴦蹲下身子，摸摸安巳辰的小腦袋；「當然可以啦，辰兒是我的弟弟嘛。」安巳辰小臉粉紅，重重的點頭「嗯，姐姐晚安。」
未鴦望向跑遠的小人影，心中嘆息。挺好的孩子，跟著夫人長大怕是好苗都要長歪了。
後天就是老太太的生辰，未鴦趕製的東西也是終於完成了。「玥焯，把老太太的禮物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