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唯一方法
「你們終於出來了,剛才得到消息,又有峰屍來襲,所以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安魂圖看到牧笙與司纓洛,有些凝重的說道。
「又有峰屍?」牧笙腳步停頓了片刻,不禁皺了皺眉。
「不僅如此。」安魂圖指了指遠處的那片天空中的黑雲,沉聲道:「遠處正有數千的腐鷹向此處飛來,真正的戰爭已經開始,你們越早封印亡靈女王,那麼我們所受到的傷亡也越小……」
「那就行動吧。」牧笙揮了揮手,打斷了安魂圖的話語,取出定魂盤,向著城門旁的暗道走去。
司纓洛看了一眼安魂圖,旋即跟了上去。
城門旁的一處暗道能夠通向城外,但如今城外早已被腐屍所侵佔,護城河中的洛水已然失去了它的作用。
「我只能送你們到這了……接下來就靠你們自己了。」安魂圖示意一旁的修行者打開暗道,放兩人出去,「城牆之上的法陣能夠為你們爭取一些時間啟動雲梭,但願你們能夠抓緊機會。」
轟轟轟~
不知是何材料製成的暗門緩緩打開,一股腐屍獨有的氣味撲面而來,引入眼帘的是無邊無際的黑色浪潮,不斷地向著此處涌動。
城牆之上,一道道金色的光幕鋪了下來,將暗門周圍數十米的距離包裹在內,這層光幕隔絕了那些不停咆哮的死屍。
牧笙沒有任何的猶豫,頓時將那塊銅牌取了出來,命力湧入,一艘外形如同梭子模樣的飛船浮現在了眼前。
砰的一聲從後方傳來。
牧笙並沒有轉過身去,他知道定然是暗門已經被關閉了起來,招呼著司纓洛一同進入雲梭,然後將安魂圖給予的命晶嵌入了雲梭的凹槽之中。
嗡~~~~
命晶中的能量瘋狂的湧入雲梭中,一層無形的光罩頓時將雲梭籠罩在內,緊接著便是一束細小的光芒從雲梭之上射出,擊打在三尺之外的空氣中。
啵的一聲輕響,彷彿是什麼東西破碎了一般,三尺之外的虛空中,一個很小的黑色漩渦在激光的打擊中浮現了出來。
那黑色的漩渦中,一處光點不斷地在飄動著,彷彿尋找著什麼,牧笙取出定魂盤,將靈魂力注入其中。
只見那黑色漩渦中的光點頓時停了下來,一股奇異的能量頓時將雲梭託了起來,一股引力在飛船的周圍浮現。
牧笙只感一股巨力將他不斷地向後推去,彷彿有無數只雙手在身後拉扯著他。
嗖!
懸浮在原地的雲梭頓時消失了,緊跟著那黑色的漩渦也湮滅在了原處,在方才飛船的下方,一道極深的裂痕蔓延至城牆的邊緣,似乎是受到了某種巨大的衝擊而形成的。
……
安月嬋留在城牆之上,負責調動這法陣的運轉,然而一條天絡卻令她的心頓時慌了起來,緊隨而來的便是憤怒。
這種情緒很少出現在她身上,但宋琴心的這條帶著質問的消息卻令她胸腔之內充滿了一種無名的怒火。
宋琴心自然知曉牧笙與安月嬋之間有些非同尋常的關係,否則在九鳳煉體塔的試煉中,安月嬋也不會獨自一人前來,並且還跟隨著祈殊進入塔內。
所以當她得知安月嬋同意這項任務的時候,便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但當時有著安魂圖與宋坤在場,所以她並不好多做詢問。
所以在離去之後,她思索了片刻,便將心中的疑問轉化為質問通過天絡發送給了安月嬋:雖然有些自私,但我仍然有些不解,為何你會同意牧笙與司纓洛兩人去執行這項任務?
當然,這其中並不排除安月嬋知曉祈殊的存在。
但祈殊的存在並不意味著牧笙的危險便能夠降低多少,只要懂得一些常識便能夠知曉,想要在這萬千屍潮中封印亡靈女王然後再回到此處,即便是主宰境的強者,恐怕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夠做到。
安月嬋用了足足十多息的時間才略微平息了心中的憤怒,然後拚命克制住情緒,白皙如玉的手有些顫抖地通過天絡詢問著宋琴心等人所在的地方。
得到回復之後的安月嬋沒有立刻前去,而是冷靜地開始安排有關法陣的一切事宜,她很清楚,不論如何,都應當以守城為主,切不可因此而亂了陣腳。
「就先這樣安排,若是有任何情況,都要及時的向我彙報。」
囑咐完一切事宜的安月嬋立刻向著牧珺媱等人所在的地方而去,那急切的模樣令一路的人都忍不住有些詫異,畢竟安月嬋素來沉穩,很少看到她如此模樣。
「也不知發生了何事,明月殿下竟如此著急。」
「或許是城外的屍潮又有了什麼情況,哎.……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熬過去,在城內兩年的安逸生活,差點讓我忘記了那些魔獸的存在。」
「除了那些高層以及家族的人,誰沒有經歷過災變時的那些苦難,只不過這次更加艱難罷了。」
「我是絕不會讓這些怪物踏入城內的!」
「誰不是呢,好不容易用了兩年的時間,在城內勉強買了一間小房,我媳婦還在家裡等我,若是……」
「放心吧!沒見到明月殿下一直都在為我們奔走嗎,她與胡將軍始終處在城牆的最前線,只要他們還在,城牆就一定不會倒!」
提到安月嬋,有些沮喪的人們頓時變得不一樣起來,這就是信念的力量。
而此時來到休息室內的安月嬋再次平復了心中的情緒,很快便找到了宋琴心等人,幾位少女都沒有受什麼傷,只不過命力枯竭的比較厲害,需要一些時間調息。
「對不起。」見到牧珺媱等人,安月嬋沒有任何架子,而是深深地鞠了一躬。
當然,這間休息室內也只有牧珺媱、狄語等四位少女,並沒有外人在場,否則即便她想,別人也決不允許她做出這樣的行為。
安月嬋的動作令在場的四位少女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們四人自然知曉安月嬋與牧笙的關係,牧笙也坦言他有著這樣一個不能令人所知曉的徒弟。
雖然從牧笙的口中得知此事,令她們心中都受到了極大的震動,但這種震動,遠不如眼前的這一句『對不起』以及那輕輕的一躬身來得震撼。
就彷彿有人告訴你,他是總統的老師,雖然知道那是事實,但當總統親自來到眼前,並且向你鞠躬道歉之時,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對於安月嬋,年輕一輩中,並不只有那些少年與青年的愛慕,同為女性,牧珺媱、狄語、沐筱鹿以及宋琴心,都對其抱有幾分欽佩之情。
議員的職位,明月殿下的身份.……這些並不是平白無故便給予她的。
換之而言,若議員的身份是強加給她的,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擔當,沒有足夠的眼界與知識去勝任,沒有足夠的膽量去抉擇,那麼不論是其餘的議員還是民眾,早已將她從議員的位置上彈劾了下去,畢竟很多人都窺覷著這個位置。
在四年,安月嬋沒有任何的修為,僅僅憑藉著自己的知識與智慧,便成為了鳳炎城乃至華夏最令人矚目的兩位少女之一。
安月嬋起身看到四位少女的表情,旋即微微一笑,朱唇輕啟:「看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如同牧笙那般不同。」
「我被騙了。我得知的消息是斬魔殿的人執行此項任務,而牧笙只不過是輔佐他們,為其開闢一條道路。」不等幾位少女開口,安月嬋便繼續說道:「我未曾想到我爺爺會欺騙於我,他與牧笙之間,並不存在任何的交集,若一定要說有,那便只有我。」
「所以他對付牧笙唯一的原因,便是因為我。」或許是由於我對他產生了過多的關注,才造成這樣的局面。
「我就說嘛,安姐姐肯定是被蒙在鼓裡,否則怎麼會害牧大哥呢。」沐筱鹿對安月嬋有些莫名的好感,忍不住幫聲道。
「行了行了,我們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只不過事情已經發生,我們能否想想辦法,雖然有祈殊姐姐守護著,但依舊太過於危險。」狄語皺了皺眉,若不是害怕成為累贅,即便是死,她也一定會跟去。
「祈殊姐姐.……是那條龍嗎?」安月嬋思索了片刻,出言問道。
「對啊,祈殊姐姐可厲害的,但似乎不是亡靈女王的對手.……」沐筱鹿苦著臉說道。
「對於牧笙他們的具體行動,我也並不知曉,一切都由我爺爺負責。」安月嬋腦海中思索著對策,旋即又搖了搖頭,嘆息道:「根本沒有辦法,一切都只能靠他們自己。」
戰爭畢竟是戰爭,沒有人能夠倖免,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保證,談何保護別人?
「我相信他。」
牧珺媱默默地低語了一句,彷彿是在催眠著自己。
「嗯,我也相信他。」
狄語想到了牧笙在九鳳煉體塔對她說過的話,堅定地點了點頭。
「牧大哥……他一定會沒事的!」
沐筱鹿雙手合十,祈禱道。
「放心吧,那傢伙,沒有讓我們失望過,不是嗎?」
宋琴心微微一笑,驅散了一些煩悶的氣氛。
「先生他還真是.……厲害呢。」
安月嬋看著幾位少女眼神中的那抹信任,感嘆道。
「說起來,恐怕你才是最相信他的一個吧?」宋琴心看著安月嬋,打趣道。
「你們休息吧,我還有事要處理,有什麼需要,找我便可。」安月嬋似乎並不准備停留太長的時間,轉身直接離開了,臉上的那一抹紅暈,並沒有人看到。
……
雲梭穿越空間的能力雖然存在著不確定性,但在遠古之時依舊很受修行者的喜愛,究其原因便是它擁有著極強的穩定性。
牧笙與司纓洛只感到眼前一黑,一股嗡嗡的震動聲在耳畔忽然想起,僅僅三息的時間,便徹底消失。
轟!
一陣劇烈的晃動,牧笙忍著不適迅速地離開已經報廢的雲梭,環視四周,警惕的心漸漸放鬆了一些。
這是一片沼澤,處於鳳炎城東北方向一百里的距離,雖然四周並沒有腐屍的影子,但透過那枯枝可以隱約看到那不斷向前涌動的黑色屍潮,耳畔不斷傳來腐屍那充滿怨恨的嘶吼聲。
「什麼鬼地方!」司纓洛剛出飛船,便看到了下方的沼澤,忍不住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若是不是這片沼澤,恐怕我們早已被那些腐屍給包圍了。」牧笙看到站在飛船之上,準備催動命力離開沼澤的司纓洛,提醒道:「你若真有把握對付那無盡的屍潮,請將你手中的斗篷給我好嗎?」
「哼。」司纓洛一聲冷哼,將凝聚的命力緩緩消散,「那你準備如何?」
牧笙從雲梭跳到了一旁的一根枯枝之上,從一處比較高的位置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重新回到飛船之上,分析道:「這裡應該屬於屍潮的後半段,亡靈女王必然不會躲在屍潮之中。」
說著,牧笙取出了定魂盤,再一次用靈魂力進行搜尋,距離越近,那麼所能夠確定的範圍也就越小。
叮~
「在西北方向。」牧笙看著定魂盤上的散發著濃厚死氣的黑點,沉聲道:「看到是躲在了屍潮的後方,想要找到她,恐怕還要走上幾里的距離。」
「斗篷只有一件,難道殺過去?」司纓洛召喚出彩綾,護在她的周身,看了一眼牧笙,說道:「竟然你感接下這個任務,說說吧,如何行動?」
牧笙聞言,靜心凝神,感受到祈殊的靈魂力之後,重新睜開了雙眼,認真道:「這腐屍畢竟不是智慧生物,雖然只有一件斗篷,但我有其他的方法能夠隱藏自己的氣息,不過只能夠維持一百息的時間。」
「百息?這點時間根本不夠我們找到並接近亡靈女王!」司纓洛直接否定道。
「當然不夠,雖然我能夠確定大概的位置,但在這片寸步難行的是屍潮之中,想要找到亡靈女王,簡直是痴人說夢。」牧笙眼中透露出一股瘋狂的神色,沉聲道:「所以我們不能就這樣找,百息的時間足夠我們達到一個很接近她的位置,然後你利用斗篷繼續隱藏在屍潮中,我將她吸引出來,你想辦法接近她。」
說著,牧笙將懷中的透明珠子遞給司纓洛,然而司纓洛卻並沒有理會牧笙,反倒是嘲諷道:「就憑你,能將她引出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光憑我的話確實不可能。」牧笙看了一眼上方的虛空,「難道你忘了她?」
嗡~~~~
一股有些熟悉的威壓頓時將兩人籠罩在內,牧笙感受到的是親切,而司纓洛則斂起了那一絲嘲諷,沉默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