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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資格

  被打斷話語的尹賢掃了一眼那名大漢,然後緩緩坐下,似乎並沒有生氣,畢竟,只有彼此之間相互多些了解,才能夠讓接下來的合作顯得更加順利,不是嗎?

  如果牧笙是唯一一位精通陣法之人,或許他還會出手制止,但見識過那名姓幽少女的出手后,牧笙對於他們尹家來說,也開始變得可有可無。


  牧笙一陣沉默,眉宇間隱藏著一些思考的意味,從始至終,牧笙都顯得很平靜,也沒有看向那名大漢,並不是他故意輕視那名大漢,而是他的確不知道該如何做,直接把他打一頓?這似乎有些太過粗魯了……

  那名身材高大魁偉的大漢或許將牧笙的沉默當做了挑釁,臉上有些掛不住,在場除了尹賢與那位姓幽的小姑娘,其餘五位都是來自華夏各處的高手。


  對於高手而言,人在外,名聲是最重要的,所以對於牧笙的挑釁,大漢只能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進行回擊,正如他一如既往的行事風格。


  緩緩起身離坐的大漢身上,一股兇狠至極的逼人氣息散發而出,牧笙之外的其餘七人都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每一個圈子都有著一種莫名的默契,想要進入圈子,必然需要得到圈內人的認可,而獲得這種認可最為直接的辦法,便是展現出足夠的實力。


  在場的幾位都是尹家邀請前往遺迹之人,賞金就那麼多,少去一位,每個人便能多分得一份,這些心知肚明的東西沒有人會點破。


  「既然你不喜歡說話,那麼以後也不用說了。」


  話音剛落,大漢已經來到牧笙身旁,他極為粗壯的右臂毫無徵兆地抬起,然後以千鈞之勢向牧笙砸去。


  牧笙的臉上的平靜終於消失,而是掛上了一絲訝異,其中也蘊藏著一抹凝重之色。


  超凡境!

  大漢的出擊顯得很是隨意,就好像輕輕地抬手,很明顯,他並沒有將牧笙當回事,突破先天進入超凡,對於修行者來說是一個分水嶺,其中的跨遠大於沐垢到先天的提升。


  這看似尋常的一擊,即便是先天巔峰的強者,也不一定能夠抵擋得住,何況是一名普通人?


  兩個人之間隔得距離極為靠近,所以給予牧笙反應的時間也是極少,在大漢抬手的瞬間,牧笙便已閃電般地抬起了肘尖,另一隻手微微彎曲,死死地抵住,以肘尖迎向大漢。


  呯.……

  一聲悶響,牧笙感受到一股無與倫比地強橫力量從肘尖傳來,整個人微微往下一沉,身下的座椅發出一聲極為刺耳的咯吱聲,肘尖的衣料變得支離破碎,露出了有些泛紅的皮膚。


  好恐怖的力量!


  牧笙看似抵擋住了這一擊,但雙臂已經無法保持剛才的姿勢,整個人如同一個根被風吹偏的稻草,向旁邊歪去。


  啪.……

  牧笙收回的右手及時撐住了圓桌的邊緣,撐住圓桌的五指驟然發力,使得身體不再傾斜。


  還沒來得及感受手臂上傳來的麻痛,牧笙便再次抬起手臂,始終低著頭的牧笙甚至來不及抬頭看,因為他的靈魂力已經感覺到了兇猛的第二擊如附骨之疽,緊隨而至。


  大漢的眼中透著幾分驚訝之色,這個還有沒踏入修行的少年似乎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弱不禁風。


  沒有給予牧笙任何喘息的機會,連續的兩拳之間根本沒有一絲中斷,就像一台打樁機,驚人的速度與絕強的力量壓得人喘不過起來。


  大漢的第二擊比起之前顯的更為迅猛有力,但不論是下砸的角度還是方位,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呯.……

  一聲沉重的悶哼響起,牧笙身下的座椅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便開始解離散落,化成一片片極為細小的木屑,原本挺直的身軀微微下彎,如同背著一座巨大的山嶽。


  身體依靠的圓桌向後平移了幾分后,被其餘幾人用腳輕輕抵住。


  牧笙的鞋底受到巨大的擠壓,有一瞬間似乎能夠感受到腳底與地面之間只隔著一層薄膜,通過玄妙的卸力之法將大部分力量傳到地面,但這地面似乎用極為結實的材質所造,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壞。


  肘尖的皮膚由白到紅再到紫,非人的力量使得牧笙感到自己的手臂竟有一種快要斷裂的感覺,這僅僅只是肉體的力量,若是再用上一絲命力,牧笙根本無法抵擋。


  勉強地支撐著有些不平衡的身體,牧笙的頭更低了,黑白相間的長發有些凌亂地散落在兩鬢之間,目光微垂,沒有人能夠看到他地表情。


  連續的兩擊激起了牧笙那抹深藏於骨子裡的狠勁,父親的失蹤,安家的欺壓,至親的誤解,許多不能與人述說的東西讓牧笙開始改變。


  一股灼熱的氣息,自頭頂洶湧而出,靜靜懸浮在腦海中的星海開始緩緩轉動,這股突如其來的暖流瞬間傳遞倒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雙臂之上有些破損的經脈得到了滋潤。


  面對如山一般下砸的第三擊,牧笙猛然挺起了被壓彎的身軀,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左臂在圓桌上一撐,整個人向上猛地拔了一截,右手握拳揮出,沒有一絲風聲,迎向接踵而至的第三擊。


  嗡.……呯.……

  一陣波動在兩拳交匯處四散開來,一聲巨大的聲響,牧笙後腳死死地抵住地面,站直了身體,震退了最為兇猛的第三擊,抬起了一直低下的頭顱,深邃的雙眼中透著一股好強的狠勁。


  兩人的袖管都已經化成碎布散落於地面,尤其是牧笙,整條手臂都露在外面,看起來有些落魄,但在場的人都清楚,這名少年並不簡單。


  反擊!


  一抹瘋狂浮現在牧笙雙眸中,之前用於卸力的後腳猛然發力,左手包著右拳舉過頭頂,然後身體前突,雙臂驟然發力,向大漢面門砸去。


  完成三連擊的大漢臉上的訝異越來越濃,第三擊已經是他的肉體極限,雖然沒有動用命力,但超凡境界光靠體質,也足以碾壓先天境界的修行者。


  看著主動出擊的牧笙,大漢收起了輕視,能夠坐在這裡的,沒有一個是弱智,陰溝裡翻船這類橋段,絕不會發生在他們身上。


  雙手閃電般地交叉於額前,大漢壯碩的身軀讓牧笙顯得格外單薄,兩人體型的差異讓這一擊看起來有些怪異和滑稽。


  轟.……

  沒有多餘的花俏,這便是力量的碰撞,牧笙的眼眸里透著一絲狠辣,不顧雙臂傳來的反震之力,右膝極為迅速的高高抬起,踢向臉色有些微紅,身體微微有些下彎的大漢。


  大漢瞬間收回高舉的雙手擋住膝擊,巨大的力量讓大漢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向後退了一小步,雙臂間傳來的力量讓他有些心驚。


  止住了身體的大漢臉色開始變得有些猙獰,一股磅礴的命力緩緩浮現,但看到對面牧笙的樣子卻微微一怔,心裡感到一陣發冷。


  面前站著的少年重新變得平靜,如果只看他的雙眼,你很難想象剛才發生了什麼,沾滿了血水的牙齒微微露出,表明他此刻的心情極好。


  有些鬆軟的雙臂掛在兩側,手掌上有些細小的裂紋浮現,右腳不自覺的顫抖著,臉上帶著旁人看來有些詭異的微笑,彷彿身上的疼痛並不能給他帶來任何感覺。


  看到牧笙朝著他點頭示意,即便是見過許多狠辣之人的大漢也不經抽了抽嘴角,拋下一句「確有幾分本事。」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牧笙也另尋一張座位坐下,感受著身體內部發生的變化,心情很是愉悅,那片星海似乎擁有無窮的力量,雙臂與右腳破碎的筋脈再次開始癒合,並且在不斷地提升肉身強度,雖然提升有限,但這中提升沒有依靠任何天材地寶,是一種最為純粹的提升。


  牧笙的愉悅在旁人看來卻多了幾分詭異,出手狠辣,性情古怪的標籤貼滿了牧笙的額頭,單純的肉體碰撞雖然並不能看出一個人真正的實力,但作為一個毫無修為的人,擁有如此強悍的體質,也讓牧笙在眾人眼中多了幾分神秘色彩。


  尹賢看著重歸平靜的眾人,笑著說道:「不打不相識,除了這兩位小友,其餘六位都是超凡境界的高手,來自於華夏各大城市,剛才出手是來自虎沐城的羅成厚,這幾位分別是凌鴻狼、袁洪波、衛修、空紹與蒼心逸姑娘。」


  看到眾人一一點頭示意后,尹賢頓了頓繼續說道:「明日我們所要前往的遺迹就在聖城往南,那裡有一片尹家的礦山,這處遺迹就隱藏於礦山中,除了在座的各位,還有族內幾位高手一同前往,若能進入這片遺迹,裡面的寶物在場的見者有份,但只可取其一,若是空手而歸,尹家也絕不會少了大家的賞金。」


  剛才出手的羅成厚性情似乎有些急躁衝動,再一次打斷了尹賢,搶著說道:「如果進了遺迹空無一物,回來也別少了我的那份,十萬通用靈幣,說話可要算數。」


  尹賢似乎別不在意,微微一笑,說道:「這是當然,十萬靈幣是各位的辛苦費,若是有好東西出來,這賞金再翻上幾倍也不是不可能。」


  除了牧笙與那名小姑娘,其餘六人聞言都微微有些動容,十萬靈幣已經不是一個小數字,若是再翻上幾倍,即便是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筆不菲的資金,足夠支持他們很長一段時間的修行了。


  牧笙靜靜地感受著體內的變化,並未在意尹賢所說的話,對於他而言,能夠進入遺迹,那麼得到多少東西,那都是他說了算。


  將近一個小時的討論,圓桌上的茶已經換了數次,體內的經脈也差不多恢復如初,微微抬起頭的牧笙怔了怔,有些疑惑的看了眼他的身邊。


  不知何時,那名小姑娘已經坐到了他的旁邊,一雙靈動的眼眸透著幾分狡黠,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看到牧笙投來的疑惑,小姑娘可愛地吐了吐舌頭,非常虛偽的轉移了視線看向別處,如此拙劣的演技讓牧笙有些愕然,但心中的警惕沒絲毫沒有減少。


  這種突如其來的關注,並不能讓牧笙感到一絲優越,他從進門到現在,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異於常人的地方,即便他展現了極為強悍的體質,但在這間屋內,這樣的實力只能說是平淡無奇。


  「咦,好巧噢,就我們倆坐一起,認識一下,我叫幽默,你呢?」有些空靈的聲音輕輕的傳來,就像是上課時同桌之間相互偷偷的低語一般。


  牧笙有些尬尷,他原來的椅子損壞后,重新單獨找了一張椅子坐在一邊,可以將近容納二十人的大圓桌,只有他與這個小姑娘坐在一起,其餘七人都緊靠著坐在一處。


  如果他的眼睛沒有瞎,那麼可以肯定,這名令人尷尬的少女剛才是坐在羅成厚身邊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挪了過來,用如此蹩腳的方式交流,簡直就是尬聊.……

  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牧笙同樣低聲道:「同學,你的確很幽默,看來你家裡人取名很有水平啊……」


  幽默撇了撇嘴,有些不喜道:「這倒是沒錯,許多人都會來我家為自己的孩子求取一名,我父親為別人取得名字沒有一千也至少有八百了吧.……」


  牧笙聽了有些好笑,低聲問道:「你家是算命的?不會是那種行走江湖的騙子吧?」


  幽默眨了眨如墨的雙眸,好奇地看著牧笙,說道:「你才是算命的吧,猜的還挺准,但我們家裡從來不行走在外,除非有人求上門,否則一般不會出手的。」


  牧笙感受著少女身上的氣息,心中有些不以為意,十八歲不到便已入得超凡,還懂得千機變……鬼信你家只是個算命的。


  當然牧笙並不知道幽默所說的算命是真正的算「命」,這個命涵蓋了一個人一生的運勢,但這種算命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學的,這需要真正的天賦,或者說是被上天眷顧的人,而墨家,便是這樣的存在,算人、算命、算天,觀星、卜卦、預測,這些都是墨家所最為擅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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