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醒來與決定

  「我….這是在哪兒？」一張床榻之上，羅爾迷糊著眼醒來，嘴裡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


  「羅爾…..羅爾老大醒了！」


  「快，都起來，羅爾老大醒了！」


  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有些刺耳，有點迷亂。


  羅爾艱難第睜開眼，看到了眼前一張張帶著惶恐未盡的興奮的臉，而且，還是很大的臉。


  擦！

  能不能別這麼嚇人？


  羅爾差點跳起來，結果一動渾身立刻就開始酸痛得要命。


  不爽地躺下，眼前的這群笨蛋海賊終於老實了一點。


  哦，原來我已經回到船上了么？

  「水，給我拿點水來。」羅爾沙啞著嗓子道。他感覺自己的喉嚨都在冒火。


  「水，快去拿水！」一個海賊大呼小叫著。


  很快，水被端來。


  羅爾連連灌了幾碗水，終於恢復了一些。


  在海賊的幫助下，羅爾勉強坐了起來，靠著一邊的牆壁。


  「那些傢伙追來了沒？」


  「沒….沒有！羅爾老大，我們已經快要西爾基摩了！」海賊們說道，當回想起昨日的情景時，他們的臉上又是閃過一陣恐懼之色。


  昨天血斧海賊團被『黑山羊』襲擊之後，留守在島的海賊幾乎全滅！而跟著羅爾和騎士的那兩艘船卻由於運氣而避開了和對方正面交鋒的狀況，並且還救援了一些勉強逃過追殺的海賊。


  在羅爾和『黑山羊』的戰鬥結束之後，躲在一個暗港的他們看到了費力克斯海賊團的海賊船離開了這座島，才膽戰心驚地走到島上，並且發現了垂死的羅爾，以及，已經死掉的血斧和騎士——沒錯，騎士也死掉了。


  回想起當時的情形，羅爾不由得捂住了頭。


  失敗了！

  是的，他打退了費力克斯。


  但是那又有什麼用呢？

  騎士並沒有能夠活下來！


  當重傷的自己掙扎著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之後，他和垂死的騎士做了一個約定——一個完全取決於羅爾的約定。


  然後，羅爾暈了過去。


  如果運氣不好，昏迷的羅爾可能會被島上的野獸吃掉，也可能被還未離開的費力克斯海賊團的海賊們殺死。但是幸運的是，費力克斯被他嚇走了，連帶著所有的敵人都離開了。


  所以，他被血斧海賊團殘餘的人救了下來。


  不過，這些傢伙恐怕是藥丸。


  羅爾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著眼前這些惶恐不安的海賊，他的眉頭皺了皺。


  是膽子被嚇破了？

  嚴格來說，正面交戰的話，他們未必會輸給對方多少，但可惜就可惜在一夜狂歡之後的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力，再加上船長被人家幾分鐘就打爆，當時的他們可謂是惶惶不可終日、四處亂竄著逃走。


  所謂一團散沙，概莫如是。


  「都鎮定一點！加克，我們現在還剩多少人？」羅爾看向一個站在角落、有些沉默的男子。


  這是他手下的一個海賊，因為做事比較穩重而被他提拔為小頭目。


  「大約還有五十人，不過目前還保存著完好戰鬥力只有三十個了！」加克說著臉上有些難看。


  「三十個？」羅爾臉色發黑。


  要知道全勝時期的血斧海賊團可是擁有三百多個戰鬥人員的海賊團！

  三十個，連特么的喂鹹魚都不夠啊！

  只是一戰，就十去其九了？


  就是血斧海賊團最慘的時候也不止這麼點人吧？

  擺了擺手，看著海賊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樣子，羅爾嘆了口氣，說道。


  「把旗子降下來，別再打血斧的旗子了。先把船開到西爾基摩再說！」


  ……..

  海風吹拂。


  身上纏著白色繃帶的羅爾站在船舷邊，神色有些悠遠。


  血斧海賊團已經成為歷史了。


  沒有哪一個海賊團會連船長都被人直接幹掉的，而且即使羅爾單幹也不會再用這個名頭。更何況，他暫時沒有繼續做海賊的打算。


  因為騎士在臨死之前，奄奄一息之際，請求他去做一件事。


  而對於迷茫的羅爾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打發時間的辦法。


  不過在此之前，他得把手下這些殘黨給安頓好——一個被幾乎團滅的海賊團想要重拾信心是很難的，大海的殘酷就在於，一個人，往往只有一次機會，而如果失敗了，就意味著死亡。


  儘管他和這群海賊並沒有什麼深刻的感情——說兄弟、戰友之情純屬搞笑，難道一個因為被冤枉而被關進監獄的人會把罪犯們當成好兄弟？但是，無論是出於什麼樣的理由，或者是目的，他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


  也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


  ………..

  午飯之後，羅爾召集了船上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受傷的海賊。


  甲板，這是船上最寬敞的地方。


  羅爾站在高處，低著頭，看向下方這些或是愁眉苦臉、或是垂頭喪氣的海賊們，其中不少人身上纏著繃帶，甚至還杵著拐杖。


  說實話，要不是現在是在大海上，恐怕早有人拿著財寶逃走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海賊們的信義僅限於海賊團強大的時候，而一旦覆滅，第一個動手的往往不是敵人，而是他們這些自己人。


  「諸位！」羅爾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下面頓時就是一靜。


  羅爾這個前幹部還是有點威信的。


  更何況，現在的他，是船上唯一能夠主事的人了！

  「大家都知道，我們血斧海賊團失敗了，在昨天的戰鬥中，船長和巴斯大人（騎士）都不幸遇難了！與他們一同死去的，還有我們許許多多的同伴！甚至可以說，血斧海賊團已經不存在了！」


  說著，下方的海賊們更加愁眉苦臉了起來。


  「但是！」羅爾話鋒一轉。


  「我們不能夠就這樣消沉！我和大家一樣，對於未來是很迷茫的，失去了海賊旗的我們，還能夠做什麼呢？」


  「不！我們能夠做的還有很多！」


  「黑山羊費力克斯，他們卑鄙地襲擊了我們，殺死了我們那麼多的同伴！這是恥辱！我們怎麼能夠容忍他這樣的存在？！」


  「報仇！報仇！」海賊們雄赳赳氣昂昂的揮舞著手，就是配合著那一身狼狽的傷勢，顯得有些搞笑。


  ………


  一番催人淚下的宣言下來，連羅爾自己都帶上了一絲淚意——喵喵的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啊！

  他這一番感人的發言，再加上一身的繃帶，立刻就激起了海賊們的憤慨之情——誒，講道理這些傢伙其實很好忽悠的，嘍啰們的智商，你是真的不能高看什麼。


  賽高賽高，我們要報仇！


  賽高賽高，我們要蘿莉——額，不好意思暴露了什麼。


  看著下方群情激奮的海賊們，羅爾暗笑了幾下，默默走了開去。


  西爾基摩，霍金斯，不知道此行能否順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