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冤家路窄
「試試？」
蘇里抬起頭，看著大漢，不屑的目光讓人眼角一跳。
簡短的兩個字，卻讓大漢感覺臉在啪啪作響
圍觀群眾一愣后，紛紛後退，以免遭受池魚之殃。
大漢冷望著蘇里，那青澀的臉龐和那不屑的目光，以及那當眾挑釁他的勇氣都在挑戰他的底線，怒氣在無聲的積蓄。
在眾人的目光中，大漢再度向前一步，就在蘇里身前兩步的距離冷望著蘇里。
氣氛有些壓抑，偏偏這個時候有人插話。
「祁老大，他只是個小孩子，不懂事，您別生氣，我回去好好教育他！」
一道聲音突然出現，打破大漢的氣場，眾人輕咦一聲，看著之前與蘇里交談的男子，都有些意外他的介入。
只見他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意，一手伸出，想要將蘇里擋在後面。
看著他的動作，蘇里不由愣住，別人不知道，蘇里他自己卻清楚的，自己跟這人一點關係沒有，卻不知他為了什麼。
「滾！」
大漢久經江湖，而且他們談話他都聽在耳內，如何看不出他想多管閑事，一個滾字，已經調動起周身靈力，也是大漢給他退後的機會。
卻不想，那人臉色一紅，脖子一挺，還就跟他杠上了。
「叫你祁老大是給你面子，一個臭痞子流氓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今天小爺我陳雨還就站這兒不走了！」
語氣囂張，態度蠻橫，陳雨就直挺著脖子站在蘇里身邊，給了觀眾一個驚喜，一下成了最亮眼的風景。
蘇里張了張嘴，看著與自己想象完全不同的劇情發展，有些驚愕，卻又莫名的感到刺激。
年少應當無畏，應該輕狂。
蘇里眸子微微一亮，光明正大的對著陳雨豎起了大拇指，絲毫沒有自己才是主要仇恨目標的覺悟。
祁老大尊嚴接二連三的被兩個黃毛小子踐踏，臉色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從七年前來到蒼山之後，還沒受過這樣的侮辱，又如何能忍得下去。
當即揚起手臂，沙包大的拳頭裹著霸道的靈力砸向蘇里，根本沒有一絲留手的意思。
「退後！」
陳雨眸子一凝，話音未落身體就已經向著蘇里身前掠去，橫在蘇里與祁老大中間，不知從何處拿出的一根短棍橫在身前，準備硬扛祁老大的暴怒一拳。
蘇里看著身前的背影，有些好笑，心口又有些莫名的感動。
但這本應該是自己的戰場，怎麼讓別人頂在前面，那豈不是落了秦叔的面子！
蘇里腦海閃過粗獷男子的面容，左手忽的探出，抓著陳雨左邊臂膀，硬將陳雨帶出祁老大的攻擊範圍，同時右手中的長尺猛然上挑，將祁老大氣勢磅礴的一拳硬生生挑開。
長尺與拳頭接觸的地方，空氣瞬間爆開，勁風四散，將蘇里額前黑髮吹的肆意飛舞。
「哼嗯！」祁老大悶哼一聲，腳步突突後退兩步，看向蘇里的目光里有些驚疑。
餘風消散，圍觀群眾才遲遲反應過來，發現劇情有點不對，又開始各自的猜想。
「剛剛發生了什麼？」
「好像祁老大的拳頭被躲開了？」
「不是，我看著好像是那個叫陳雨把祁老大打退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卻都參雜著自己的幻想。
具體事實如何，也只有當事人祁老大最為清楚，但他卻不敢說，只因為太過丟人。
場面一時陷入詭異的安靜。
「你到底是……」陳雨揉著被抓痛的左手臂膀，驚愕莫名，一時間有些看不透身側的青澀少年。
蘇里看著不遠處恍若無事的祁老大，目光微凜，剛剛那一挑落在祁老大小指指骨上，有多大的力量他很清楚，尋常人怕是已經斷了，但祁老大卻一臉的無事。
果然山外有山，不能小覷任何人！
不覺間，蘇里已經把對方定義為高手，把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就像是一隻沉寂的猛獸，給人以一種壓抑。
「這小子……」
祁老大感受到蘇里的氣息變化，又感受著右手指骨的痛楚，他知道，今天是自己栽了，栽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手上，雖然沒多少人看出來，但日後少不了聽到自己的流言故事。
祁老大正想著該如何不落面子處理之時，人群又擠進來一個痞氣十足的青年，神態匆忙的在場中尋找，最後落在祁老大身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大……大哥！」
「慢慢說！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祁老大蹙眉沉聲，那青年緩了緩后又說道。「大哥，白公子來了，在院子里等你呢！」
「白公子？」祁老大目光一凝，暗暗為這小弟記了一功，旋即看著蘇里一聲冷哼。「哼！算你小子命大！」
說完，就轉身帶著三個小弟甩手離去。
……
原以為劇情到了高潮，卻不想突然間沒了結果，觀眾讚歎蘇里好運的同時，也不免感到無趣，便四散離去。
另一邊，一直未曾言語的白衣男子看著祁老大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
「還想著看他出糗呢，沒想到運氣這麼好。」說完又看向小妖女，揚了揚手中的木盒，問道。「祁老大不爭了，月紅草我是不是可以拿走了？」
小妖女點了點頭，目光卻在蘇裏手中的長尺上徘徊。
……
青石城中，等風來酒樓二樓靠窗位置，蘇里陳雨兩人正胡吃海喝，像是三輩子沒吃過飯的餓死鬼。
蘇里吃的猛，是因為真的能吃，而陳雨之所以吃的那麼猛，是怕吃慢了就沒得吃。
一陣猛吃后，蘇里摸了摸肚皮，滿意的點了點頭，目光在陳雨身上微微停留，然後落在窗外的街道上。
此刻臨近傍晚，出城的冒險都帶著或多或少的收穫回城。
蘇里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影，餘光在陳雨臉上打量著，本想問問他為何要幫自己，最後想想還是沒有問出口，隨即又想起祁老大恍若無事的模樣，不禁微微蹙起眉頭。
「對了，那祁老大什麼實力？」
陳雨手上筷子微微一頓，鼓脹的腮幫子鼓動兩下，搖了搖頭，將嘴裡的食物咽下后才慢慢說道:「我也不清楚，不過聽說他卡在靈力屬性變化上了，大概是凡兵巔峰吧。」
「屬性變化？」
蘇里輕聲重複一句，心裡對祁老大的實力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
在這個世界，武道有著很明顯的等級分層，最基礎的就是所謂煉體三品，一煉皮肉，二煉筋骨，三煉意志，這是最基礎的。
之後便是啟靈，啟靈是武道一途最為關鍵的一步，這一步要是無法成功，也就遑談武道了。
啟靈成功，就成了一個真正的武者，但分級也更加明朗。
最低級的被稱之為武徒，也被戲稱為小武者，因為這武徒就像是有力量卻不會使用的小孩。
武徒之後，稱為凡兵，如同能夠熟練使用各種制敵技巧的士兵，靈力貫徹全身任意部位，可以熟練使用靈力用於戰鬥之中。
蘇里現在所在的境界就是凡兵，再想往後就要做到屬性變化，給靈力增添特性，在靈山之中添加自己的第一道自然屬性。
而什麼又是自然屬性？世間萬物，皆為自然，如五行，如光暗，只要你能感悟到，就能添加進來。
「你呢，你能擋住祁老大，應該也不差吧？」陳雨抹了抹嘴，目光落在蘇里身上。
「我也是凡兵。」蘇里點了點頭，心裡又將白天那一次交鋒回憶了一遍，隨即搖搖頭。
不管祁老大手骨到底碎沒碎，現在想都沒有什麼意義，夜色將近，如何度過這個美妙的夜晚才是現在應該思考的事情。
「這裡晚上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陳雨一愣后突然一笑，嘲弄道:「你還真是第一次來青石城啊！」
「也算是吧！」蘇里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雖然十年前在這裡住過那麼幾個夜晚，但還真不熟。
陳雨站起身，一甩額前飄逸的黑髮，大手一揮，說道:「走！哥哥帶你見識一下青石城的不夜廣場！」
「不夜廣場？」蘇里微愣，隨即又反應過來，目光在窗戶外看了一眼，落在那些從城外進來的身影，目光中隱隱有些期待。
青石城最引人期待的是什麼，自然非夜晚的交易廣場莫屬。
白日里城裡的冒險者都進了蒼山尋覓天材地寶奇禽異獸，所以城中人流量並不算多。
可一到黑夜，那些冒險家陸陸續續的回城，城內便慢慢的變得喧囂。
蘇里跟在陳雨後面順著人流向前時才發現，白天那人還真不算多。
這還是只是剛剛入夜，回城的人不多，若是再過一會，怕是堵的廣場都進不去。
「快點快點，晚點廣場就要封門了！」陳雨催促著，蘇里也跟著陳雨加快著腳步。
由於廣場空間有限，所以為了秩序，會在人流達到一定后封門，到時候就只能憑藉關係進入，顯然，蘇里兩人並沒有。
好在兩人不算慢，在封門之前進入了廣場，與白天相比，完全不似一個地方。
交易廣場頂端，碗型建築中央，一個圓圓的晶石鑲嵌在其中，發著灼眼的光芒，將偌大的廣場照的猶如白晝。
廣場中，白天還空蕩蕩的幾個分區，現在已經擁擠起來。
「先去靈藥區看看有什麼好東西！」陳雨邁著步子，領著蘇里向著白天所在的分區走去，奇怪的是，陳雨走著走著，就停了下來。
「怎麼了？」
蘇里有些疑惑，順著陳雨的目光看去，不由一愣，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兩人前方不遠，正是白天甩手離去的祁老大。
此刻他穿了件黑色長衫，長袖遮住了雙手，一雙虎目似乎感應到蘇里的目光，回過頭，穿過幾個路人身體的間隙，直直的迎向蘇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