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我是這樣的人嗎？
「坐一會。」秦茹挽著老公的手臂坐到法桐樹下的一張長椅上，「家裡沒人，李航跟蘇蓉還有秦沫兒去吃飯了。」
「你跟沫兒說了？她沒事吧？」李建國還怕秦沫兒一時接受不了呢。
「李航會哄她，兩句話就笑了，可憐的孩子跟當初的蘇蓉一樣，只有李航才會哄她們。」
秦茹想到蘇蓉被帶回家的時候，她在孤兒院已經生活了小半年，當時的她性格特別的內向，還有著嚴重的抑鬱症，看到誰都害怕，卻唯獨喜歡跟李航在一起，就是晚上睡覺也要拉著他的手才能睡著。
「還是爸媽看得明白，蘇蓉在他們面前撒嬌是假的，在我面前沒個正行是假的，在外面清冷孤傲是假的，只有在李航面前是真實的。」
李建國有些不敢相信的道，「爸媽，意思……」
「就是你想的這樣！」秦蓉肯定的說道，「蘇蓉是爸媽學生的兒女，跟李航本就是一輩，這麼多年她父母丟下她的陰影始終都存在著，爸媽意思是不能再傷到她了，讓我們給他倆多創造機會。」
李建國皺眉，「就是咱家李航配不上她，就怕害了蘇蓉。」
秦茹白他一眼道，「有你這麼看不起自己兒子的嗎？李航再不行也比你強，當初你比他笨多了。」
「哎吆，彆拗。」李建國苦笑，「今天跟老姚吃飯，就跟我告狀了，兒子在學校打架惹事不說，還招惹女同學，上一次鬧得挺大的在女廁所牆上打洞的人就有他，這混小子一點都不像我。」
「是不像你，他比你強。」秦茹很霸道，一錘定論！
「那，他偷看你們班那個女生洗澡的事情怎麼處理？這事情蘇蓉還不知道吧？可別再出事了，我都頭疼了，你們學校宿舍樓我是一點都不想住下去了。」
「那就不住了，搬家，我們搬到你們單位分的宿舍樓去住，這邊正好讓蘇蓉搬過來住，她整天跟我抱怨她那宿舍沒法洗澡沒法上廁所的。
還有你說的那個學生陳鳳是個學習尖子，這次主動找我要給李航補習功課，她意思我明白，一個是想去爸媽學校讀研，但是讀研名額緊張，是不可能的，去清華讀研就更不可能了。
再一個就是給他哥安排工作，當初她哥為了她主動退學，至今還沒有安排正式工作，這個你幫他解決了吧，能去你們公司上班，她們家也是燒高香了。」
李建國搖頭，這幾年給兒子擦屁股多的他都記不清了，「今年我手裡的這幾個招工名額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呢，市裡幾個領導都給我打招呼，分出一個又要得罪一大批人。」
「這還不怪你們，把工資獎金定的那麼高，新職工都比我這大學教授工資福利高几倍，我都眼饞了呢。」
李建國搖頭，沒出過海的人永遠不知道海上的苦，這錢是不少，但這是他們拿命換得的。
「混賬兒子！」李建國怕老婆，也只能拿兒子出氣了。
「哥，這是在罵你呢。」秦沫兒騎在李航的脖子上，看著李建國表情萌萌的，以前見到他從沒怕過，可是要改口叫爸爸了，卻有些惶恐和羞澀，「大姨……」
糟糕叫錯了，抓著李航頭髮的小胖手，緊張的用力猛薅一把，然後可憐兮兮的，低聲道，「我要叫你爸爸，你高興嗎？」
「爸，你快點高興吧，不然我頭髮就沒了。」
時隔三十年，重又聽到父親的聲音，竟然是被罵！
眼中的父親正是年富力強的好時候，可李航的眼中總是把那個記憶中，一夜白髮的父親重合起來。
此時滿腔激動、委屈、悔恨混合成一股酸辣無比的氣息，萬語千言可找不到表達的詞句，只想一頭撲進父親懷裡，放聲痛哭。
李建國多了個女兒，還是一個乖巧、懂事、可愛的女兒，讓他激動的手腳都有些顫，伸手把秦沫兒從李航頭上抱下來，緊緊地摟在懷裡，「沫兒，叫爸爸。」
「爸爸！爸爸！好耶，沫兒終於有爸爸了，沫兒有爸爸有媽媽還有哥哥，真好耶！」秦沫兒水汪汪的大眼睛，泛著淚花，又可愛又可憐，讓李航一家心都軟化了。
「還有小姨呢。」蘇蓉嘴上有酸味，心裡實際上很替沫兒高興，她一定會像個小公主一樣長大。
李建國看到眼裡含著淚，激動地比自己還要厲害的兒子，心弦狠狠觸動一下，兒子看上去長大了，抱著秦沫兒，拍拍李航又拍拍秦茹，「我們是一家人！」
「爸、媽、小沫兒、小姨……」李航很自然的挽住蘇蓉的腰肢，說道，「咱們是一家人，永遠不分開的一家人。」
「好了，弄得這麼煽情幹嘛。」秦茹抹了一下眼淚，「哎吆」笑道，「咱們家小蓉竟然哭了。」
蘇蓉臉色微微一紅，不依地說道，「姐姐，我這是氣的，姐夫竟然我把我忘了，還是李航好，想著他小姨。」
秦茹跟李建國眼中都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異樣，秦茹挪揄笑道，「傻孩子，你姐夫這是把機會留給李航說，不然你能這麼感動嗎？」
「姐，你還是我姐嗎？」蘇蓉垂下頭，讓長發遮擋住半邊臉，不讓別人看到她此時的表情。
李建國也難得調侃了一回，「她正因為是你姐所以才這樣說。」心想，兒子真娶了她，可就賺了，就是叫了十多年姐夫有點彆扭。
蘇蓉一雙細長的眼睛在睫毛下忽閃忽閃，心跳動的厲害，前幾天李航姥姥姥爺也是跟自己說了一番怪話，難道他們都看出來了？
自己沒這麼明顯吧，再說自己怎麼可能跟李航……真是亂七八糟的，這混蛋李航真是害死自己了，以後不理他，躲他遠點。
「小蓉，我剛跟你姐夫商量了，今後家裡多了沫兒，住在這裡就太擠了，我們明天就般到黃台路那邊去。李航上學，住這裡方便，他留在這裡，你就過來幫我管著他點。」
「好呀，好呀，你們今晚就搬了吧，我實在是住夠宿舍了。」蘇蓉歡喜道，「你們放心，有我管著他，他的成績肯定會提高一大截。」
「小子你什麼表情？」蘇蓉怒了，擺出這份表情分明就是不想她搬過來。
「我感覺自己未來很暗淡……哎吆……別打，疼，你真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