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揍得他沒臉去上課
秦越把耳朵貼在李航家的門上，皺眉嘟囔道，「奇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們家怎麼這麼安靜呢？」
「啪！」門被從裡面打開。
「你有事？」李航的眼睛微微眯起，本來狹長深邃的眼睛在這種狀態下更讓人無法琢磨。
「你沒事？」秦越斜瞄了下李航身後的蘇沫兒，竟然說禿嚕了嘴。
「我沒事你很失望，是嗎？」
一股銳利如劍的氣息向著秦越撲來，他不禁打了個哆嗦，他愛打聽的性格讓他很清楚魏然到現在還都昏迷不醒呢，估計這一輩子就這樣了。
李航對他這種聽別人門縫的小人行徑非常不恥，一直找機會找不到，這次他自己送上門來了，「你要是不解釋的讓我滿意，你……」
「懂得！」這兩個字從牙縫中生生擠了出來。
秦越嚇得說不出話來，他發誓，他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深邃得讓人無法把持，像是一團縮著身子吐著信子的蛇，只是看上一眼就讓人寒毛立起，恐懼抑制不住的從心底冒起……
秦越被李航看地脖頸發涼，好半響才回過神來，為自己的膽小怯弱感到丟臉。
隨後他漲紅了臉，怒目圓睜，把氣勢升到最高瞪回去，然後拿出老師訓斥學生的聲調，斥道，「你有沒有禮貌呀，你媽就這麼教育你的？」
竟然敢扯到老媽的身上，這麼多年，老媽不管是在大院還是學校，沒少受他的氣，她要不是老師早就扇他耳光了，李航眼神陰沉了下來，這下子他更確定要給他個教訓了。
「你自己沒被教育好竟然倒打一耙，你怎麼有臉教育學生的？你教育他們怎麼扒門縫？怎麼學舌壞事？怎麼胡謅八扯？你特么的簡直就是誤人子弟！」李航聲音很大，附近的幾棟樓房住戶都能聽得到。
樓上樓下的鄰居也都受過秦越這方面的氣，不但沒有人過來拉架，心裡還都紛紛叫好。
「秦老師，你在家呀，快管管你兒子，太沒家教了！」秦越看到李航媽媽，彷彿抓住了救星一般。
秦茹是一個經歷了多年磨礪的人，練就了天塌了都不會砸到她的性格，可是面對這個跟自己同姓的同事、老師，她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她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評上教授職稱，與他有著直接關係。
「兒子，你要揍得他沒臉去上課！」秦茹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好！」也不知道樓上的哪位鄰居喊了這麼一聲。
「吆，看來你在這裡很不得人心呀！」李航似笑非笑，碩大的拳頭罩著他的破臉就砸了下來。
「哎吆，李航別打，你別打，這可是犯法的，小心我去派出所告你！」秦越已經有些崩潰了，他說了一輩子別人的新聞，這一次輪到他自己的了。
「好，我不砸了，我用手扇！」李航咬牙切齒道，「我剛從派出所回來，我會害怕你去告我？」
這話說得一字一頓，因為李航說一字就扇他一個大嘴巴子，停手的時候，他已經變成豬頭臉了，要是這幅模樣，他還有臉去上課，李航也就服他了。
樓上樓下的人都有些懵，都沒想到李航會這麼狠，真把秦越揍成了豬頭，心裡舒暢的同時，脖頸上又有些涼意，這小子今後可不螚惹，為人師表的被他這麼揍一頓，今後可沒臉待下去了。
但是他們這是多擔心了，李航不是什麼惡魔，也不是欺鄰霸道的人，他揍秦越不是新仇，
而是長久以來積壓的舊怨，恰好又撞在了母親的槍口上，活該他倒霉。
秦茹也是愣了一下，但是頓時就想明白了，兒子這是變相討好自己，可以說秦越這頓揍挨得，主要是自己原因，不過兒子最近有點過，一會不能給他好臉色。
「吱」李航推門進來。
「吆，威風了？」秦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打人很上癮是吧？」
剛進門的李航就腳下一個踉蹌，驚的腳底一軟，差點趴在地上，「當老師的都跟你這樣嗎？我可是聽你話才這樣的！」李航無比幽怨，不來這樣的，我是聽媽媽話的好孩子。
「打人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哥哥是壞蛋！」蘇沫兒察言觀色，在最佳時間又賣了李航。
李航眉毛一挑，一個眼神給她砸過去，等會再收拾你！
秦茹翹起二郎腿，雙手抱胸，眯著眼睛看著兒子，她雖然已經快四十了，卻是風韻猶存，成熟漂亮的臉蛋上就連皺紋都看不到。
打扮的也不像其她老師那樣老氣橫秋，而是穿了一件紅條紋t恤，碎花長裙，盤起的頭髮上還別著一個好看的發卡，只不過老師的氣勢卻是足足的，哪怕是面對自己的兒子也是一樣。
「媽，兒子給你出氣了，你是不是感覺氣順了好多？你是不是……」李航討好的挨著她坐下，端起一杯水，送到她嘴邊。
時隔三十年，李航在媽媽面前還是一點生分的感覺都沒有，拉著媽媽的胳膊晃來晃去，擠眉討好，一切都是那麼親近自然。
李航的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夠明顯的了，就是他給老媽出了氣，老媽不僅應該放過他，晚上老爸回來了，老媽還要壓住老爸才行。
這次雖然有魏然手下的混混們作證，李航只在拘留所待了兩天就無事放了出來，但是家裡為此也花了不少錢，估計老爸輕饒不了他。
「行，我會幫你，但是……」秦茹拉長聲調，把李航的胃口吊得高高的，才說道，「這段時間的家務活由你包了，還有要給我好好複習，爭取讓家裡少花點錢。」
幹家務就幹家務吧，但是這好好複習是什麼意思，是重讀一年高中嗎？
「大姨夫給學校捐了一台複印機，學校就讓你回去參加高考了，一台複印機好多錢呢，媽媽好幾年工資都不夠呢。」
蘇沫兒垂頭喪氣地說完，兩個小手就使勁地搓著衣角，一萬多是好多好多錢，是一百個一百元，嗚嗚，哥哥是個敗家子。
蘇沫兒這幅心痛財迷的模樣，讓李航生出自己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的感覺，很慚愧，很慚愧。
不過，既然繼續高考了怎麼還要自己幹家務活，這有點說不過去呀？
老媽是不是應該拿出一副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態度，然後用凝重的表情對自己說，要兩耳不聞窗外事，要好好複習，要全力衝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