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她不要卑微
聽到關門的聲音，秦笙歌怔怔地看著放在餐桌對面的飯碗。
裡面的飯菜才吃了幾口，也還在冒著熱氣，可吃它的人已經離開了。
這已經是慕卿第四次這樣從餐桌上離開了。
每一次都是在他接到一個電話之後，每一次都是那樣匆匆忙忙地離開，只給了她一個抱歉的眼神和微笑。
對薛靈的事情，慕卿還是隻字未提。後來的報刊雜誌網路媒體上，也都再有關於薛靈和慕卿的消息。應該是慕卿讓人不再刊登了吧。他一向能把事情做到滴水不漏。
「一……二……三……四……五。」
往常都會發獃好一會然後繼續吃飯的秦笙歌，今天卻在關門的聲音響起后，開始輕輕地數數。
一直數到五，秦笙歌站了起來，也飛快地往門外走去。
卧在一邊陪伴秦笙歌的果果不明所以，看著秦笙歌突然站起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緊張地跟在秦笙歌的腳邊。
「果果乖，我有點事，馬上就回來。」秦笙歌對果果安慰了一句，關上了房門。
看到了慕卿的車從小區開出去，秦笙歌在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
「司機師傅，幫我跟上前面的車。」說著，秦笙歌放了一沓鈔票在司機手邊。
司機看了眼秦笙歌，沒說什麼，很乾脆地跟了上去。只要付足夠的車前，讓他跟誰他就跟。
看著前面那輛熟悉的車，秦笙歌胸口的痛也越來越強烈，伴隨著一陣陣的悲涼。
那麼率性的她，竟然也會為了男人，尾隨跟蹤，做如此不堪的事情。
可是怎麼辦？一次能忍受，兩次也能讓自己拚命忍受，可是三次四次……她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了，終於還是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她想親眼看看，在他匆匆離開的時間裡，他到底在做什麼，到底和誰在一起。
秦笙歌告訴自己，哪怕只有一次，只要他不是和薛靈在一起，她就會選擇繼續自欺欺人下去，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跟著慕卿的車，的士在某個小區門口停下。
秦笙歌下了車，走到小區門口，可她沒有出入卡，也不知道裡面住戶的信息，只能在門外站著。
「小姐，請問你找誰？」門崗看了她半天，看她一直在小區門口站著，不進去也不離開，樣子也不像壞人，便過來詢問。
「我……」秦笙歌正想著該怎麼走進這個小區，便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從小區那邊的出口駛出來。
只是一眼，她便清楚地看到了坐在車裡的兩個人。
慕卿。還有照片上見過的那個女人，薛靈。
看不清慕卿的表情，可秦笙歌那麼清楚地看到薛靈臉上燦爛的微笑，張合著嘴，在對慕卿說著什麼。
一陣撕裂的疼痛襲來，痛得秦笙歌擰緊了眉頭，也停滯了呼吸，呆立在原地，無法動彈……
這裡是薛靈的住處，還是他們一起的？就像安置自己一樣，慕卿也給薛靈在這裡安置了一個家嗎？
哦，不，自己怎麼能和薛靈相提並論。這是慕卿和薛靈的家，而那裡，只是他路過的住所，暫時的停留……
當汽車駛近時，秦笙歌下意識地轉過身，不讓他們看見自己。
也許，他們眼裡只有對方，談笑風生的，誰也看不到她。她甚至都能聽見從車窗里傳來的薛靈的笑聲，而近在咫尺的他，依然感覺不到她就在身邊。
【慕卿，你只聽見薛靈的笑聲，卻聽不到我心碎的聲音，是么？
慕卿，我對你，只是指縫流過的細沙，卻終不是被你握在掌心的人，是么？……】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門衛看著一直背過身、低頭不語的秦笙歌，有些奇怪。
「沒什麼。」秦笙歌抬起頭，眼眶紅了，臉上卻沒有淚水。
是時候了，她該離開了，這樣苟延殘喘地留下來又有什麼意義……
為什麼一定要等他先來放棄，為什麼她一定要做卑微的那個。
她是秦笙歌。她也可以先行離開，驕傲的，堅強的，假裝沒有一絲留戀地離開。
她愛了，付出了，全身心的，在這場愛情里，她無怨無悔，也不會有遺憾……】
垂下肩膀，秦笙歌無力地往前走去。走了幾步，忽然一陣暈眩襲來，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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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汽車內，薛靈微笑著看慕卿，說，「一會看完醫生陪我去散散步，好嗎？」
「嗯，再說吧，先去看醫生。」慕卿含糊地答應了一句，心不在焉。
因為薛靈說不想待在醫院那樣的環境，想出來住，醫生也表示贊同，慕卿就給薛靈在離醫院比較近的地方暫時安排了住處，也請了專人來照顧她。
一開始薛靈拒絕治療，說自己已經這樣了，自暴自棄，不想再吃藥治療。為了安撫她，慕卿沒少來這裡勸她，哄著薛靈吃藥。
好不容易今天，薛靈主動打來電話說想去看看醫生，慕卿便又從秦笙歌身邊離開，來接薛靈去醫院。
想到坐在餐桌前看著自己離開的秦笙歌，慕卿的胸口一陣發緊的疼痛。
這樣突然從秦笙歌身邊離開已經好幾次了。
慕卿一直很忐忑，很惶恐，就算讓媒體那邊不再爆料自己和薛靈的事情，也安不下心來。
秦笙歌好像還不知道薛靈的事情。她什麼都沒問，就連他好幾次的突然離開，她也從來都不問他去了哪裡，去做了什麼。她越是這樣，慕卿越是覺得心虛，覺得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情在暗中醞釀著，等待爆發，等待傷痛……
往前開著，在要轉彎的時候，慕卿看了看左邊的後視鏡，正好從鏡子里看到後方的一個身影。
那個身影……
穿著深色的衣服，戴著帽子，慕卿一時看不真切。
可他還是下意識地一驚。
秦笙歌嗎……
不可能！她怎麼會來這裡！
不管是不是她，都絕不能讓她看見自己和薛靈在一起！
下一秒，慕卿更快地踩下了油門，轉過了拐角，也錯過了那抹身影暈倒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