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造的什麼孽
按照帖子上的電話號碼，秦笙歌昨天晚上就跟房東聯繫好了，今天來看房子。如果合適，今天就正式租下，入住了。
「秦小姐，請進。」來開門的房東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笑臉盈盈的，看上去很親切，也很隨和。
看到秦笙歌推著夏薇站在門口，她先是一驚，然後趕緊伸手過來幫忙，把夏薇一起推進了房間。
「秦小姐，這是你什麼人啊？你媽媽？」房東關切地看著秦笙歌，一臉擔憂和心疼。
「……嗯。」秦笙歌低聲答應了一句，喉嚨有些哽咽。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但是給予這樣的關切，讓秦笙歌覺得溫暖，心裡也難免有些酸澀。
「哎喲，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房東看著夏薇昏迷不醒的樣子，眼睛都紅了，說，「你媽媽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真是可憐啊！」
房東又看著秦笙歌，用顫抖的聲音問，「你媽媽什麼時候能醒來？不會一直是這個樣子吧？家裡就只有你自己嗎？」
看著夏薇自始至終都沒有反應的樣子，秦笙歌紅了眼眶，沒有說話。
原本還把希望放在秦蕭身上，希望他能儘快帶回最權威的腦科專家來治療夏薇，可是現在……她只能靠自己了。
就算她為了夏薇肯接受秦蕭的心意，那以後呢？和秦蕭在一起，就意味著自己又要和秦家有交集，又要和溫婉、秦儷開始糾葛和爭鬥。那樣的日子能安寧嗎？
要是媽媽醒來，看到自己竟然和哥哥在一起，媽媽會高興嗎？
要是秦鴻醒來，會願意看到嗎？
怕是他們兩個都要氣得暈厥過去！就是奶奶知道，也一定會氣得從墓地里爬起來！
哪有妹妹和哥哥成為愛人的！
到那個時候，生活怕是會比以前更加艱難千萬倍。
況且，秦笙歌那根傲骨也不允許輕易向秦蕭低頭。就算是她自己一個人，也一定能照顧好媽媽！
看秦笙歌沉默不語，房東嘆了口氣，拉過秦笙歌的手，輕輕地拍了拍，慈愛地說，「妹子，真是難為你了，也難得你有這份孝心，到哪裡都帶著你媽媽，自己照顧她。現在的年輕人要是都像你這樣，我們這些快老了的人也不至於這麼操心了。」
頓了頓，房東又說，「不過，妹子，你找我這裡租房子可真是找對了。」
房東抹了抹眼睛，又笑了笑，拉著秦笙歌開始在房子里看。
「你看啊，我這個房間是兩室兩廳的，面積雖然不大，但足夠你和你媽媽住了，而且南北朝向，通風非常好。」
「你看，卧室的格局是這樣的，就算你和你媽媽不是住在一個房間，也很方便你照顧她，聽到她那邊的動靜。而且，我這裡什麼都有，傢具家電都是八成新的，就是我女兒以前住過一段時間。當初她死活要自己搬出來住，所以東西都買的好的，你只管放心用。」
……
「我女兒去外地工作了，很可能在那邊結婚成家，所以這房子就空下了。我們老兩口有地方住，要不然也不會把這兒好的地方租出去了。」
「這裡地理位置雖然不是在市中心，但交通也還比較方便，出門就是公車站，兩站路的位置就是地鐵站，到哪裡都方便。」
「水電費也很划算，你要是能一次租兩年，我還可以免你三個月的水費。」
……
「你一個年輕女孩自己照顧媽媽不容易，我也是有女兒的人，肯定會多照顧你的。秦小姐，你看呢？覺得這裡怎麼樣？」
房東拉著秦笙歌里裡外外地把房子全都看了遍，說得也很詳細，然後期待地看著秦笙歌，希望她能成為自己的租戶。
秦笙歌當然知道這裡適合自己和媽媽居住，不管是拎包即住的便利，還是房間的大小，相對便宜的租金，在她搜索過的房屋租賃里，算是最令她滿意的了。
「我覺得這裡還行，就是……」秦笙歌頓了頓，說，「就是一次要交清押金和租金，有點多。」
昨晚在電話里，房東告訴她，這裡的房子最低都要租一年，而且在簽合同的時候，要一次性付清所有的租金和押金。
「要是租一年的話，一次交三萬也不多了。」房東說，「我也是想早點給女兒湊夠在那邊買房首付的錢，才會這麼要求的，要不然租金也不會比附近便宜兩三百一個月了。」
「我知道……」秦笙歌猶豫著，咬著牙說，「能不能少交點？我手裡也不富餘，還有媽媽要照顧。」
秦笙歌此時的心情很難過，很尷尬，也很難堪。
從小到大，雖然被溫婉管束，但在秦老太太和秦鴻的疼愛下，雖然不能和奢侈成性的秦儷比較，秦笙歌的生活也從來沒有缺過錢，更沒有感受過沒有錢的窘迫。
在離開秦家的時候，在帶著夏薇離開醫院的時候，秦笙歌有想過現在的情景。可它真實發生的時候，這種感覺太讓人難受了。
因為現實，她不得不乞討另一個人的同情心，這種羞恥感讓她恨不得打個地洞鑽進去，卻又還是要挺著脊背，不能完全暴露自己的底牌。
「這個……」房東也猶豫著，回頭看了看坐在那邊的夏薇。
「好吧，知道你也困難，那就兩萬五吧，真的不能再少了。」房東終於妥協，讓步了一些。
秦笙歌想了想，也點下了頭。
昨晚惡補了南城現在租房的價格，一年的租金加上押金，一共兩萬五並不多。雖然這對現在的秦笙歌來說，已經很多了。
「既然說定了，那就現在簽合同吧。」房東笑著說，從包里拿出一疊紙，又說，「如果你們打算今天就入住的話，就要把錢先交了。」
「現在就交嗎？」秦笙歌說，「我沒來得及去銀行取錢，身上現金不夠。能不能稍晚點？」
「稍晚點也可以。」房東還是笑著說，「不過要等你交了錢，我才能給你鑰匙。不是我不相信你，可現在做生意的，多個心眼總是好的，我們都互相體諒一下，對吧。你要是沒現金也沒關係，轉賬給我，到時候去銀行列印憑條也是一樣的。」
「……好吧。」秦笙歌點頭，從房東手裡拿過了合同。
看了看合同內容，覺得沒有什麼問題，秦笙歌簽了字，又拿出了手機準備轉賬給房東。
「你打算就這麼把錢給別人嗎？」
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