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調離機關
又名《無性婚姻》(長篇小說)張寶同
傅林知道按照關梅的度量和性子,小吳肯定會遭致嚴重的報復。但一連過了好些天,秘書科里道是風平浪靜,波瀾不驚。而且,幾個人在一個科室里,有時一整天都不相互地說上一句話,靜得如同一潭死水。因為關梅看不得小吳和傅林,小吳和傅林也看不得關梅,所以,關梅就整天把自己關在科長室里,沒事一般不來大辦公室。而大辦公室里的三人相互照面也是不理不睬,把眼睛抬得高高的。傅林本身就對候傑和小吳心懷不滿,覺得這兩個小青年不但在科室公共事務方面耍滑溜尖,就連自己份內的工作都要偷懶推脫,總想把自己的活都推給別人去干。
特別是候傑,讓傅林不見便罷,一見就來氣:這小毛孩子,正事一項沒學會,歪門邪道卻學得挺快,小報告竟打到老子的頭上來了。候傑見到傅林也是一臉的漠然和不屑,好似在說,別看你學上了不少,也在機關里撲騰了十多年,有啥用?還不是科員一個,有啥能的?傅林和候傑的相互蔑視,卻使得小吳越發地自視其高了。她因上次把關梅斗敗后,便從此揚眉吐氣,頭昂得老高,彷彿眼前的一切都跟關梅似地不屑不顧。說起話來也是拿腔拿調,厲聲厲氣,每一句話都跟在發布命令,那樣子就像是已替代了關梅,成了秘書科的一科之長了。對此,候傑三天兩頭就跟她叮咣幾句,以剎剎她的威風和氣焰。可傅林不擅長吵架,而且吵架也不符合他的形象和性格,所以,就採取不予理示或是有意嘲諷的態度對待她。但小吳這人不但缺家教,而且沒眼色,有時根本就看不出你的臉色。所以,只得逼著傅林給她板起面孔弄難堪。這樣一來,大家就鬧得誰也不肯理誰了。一個科室里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見了面誰也不跟誰打招呼說話。這種日子實在是讓人尷尬,感到難受,覺得大家整天呆在一起簡直就是一種受難。
不久,機關大樓里發生了一件讓大家人人自危的事件。不知是誰當了姦細,把過去有人傳播的關於西宮娘娘跟東宮娘娘爭寵較勁的故事和傳聞透露給了關梅,把關梅氣得要死。她來到廠長辦公室鼻子一把淚水一把地朝著杜廠長哭訴起來。杜廠長一聽有人竟敢在機關里傳播與他有關的桃色新聞,兩隻眼睛都氣得冒火。他馬上打電話把人事科的肖科長叫了過來,讓她馬上下令把統計科的方玉青調出機關,改為託兒所的事務員。肖科長一怔,問道,「人家犯了啥錯,幹嘛要把人家貶到下面去?」杜廠長有些發火了,說,「叫你去辦就去辦,問那麼多幹嘛?這種事是你考慮的嗎?」肖科長見杜廠長發了火,便趕忙唯唯諾諾地說,「我這就去辦。」說著,便朝著坐在沙發上的關梅看了看,又朝杜廠長看了看,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當天下午,剛一上班,就有人事科的人給方玉青送來了調令。實際上,將方玉青調到廠託兒所食堂的人事調令早已在上午就發到了各個科室,只是大家都裝著不知道,不敢告訴她本人。她一接過調令,人一下就懵了,當即就對著送調令的人事科員吼了起來,「為什麼把我調到託兒所,我犯啥錯誤了?」人事科員冷泠地說,「有事去問領導,別朝我發火。我又沒有這權力。」
方玉青抓起調令便闖進了廠長辦公室,朝著廠長問道,「杜廠長,為啥把我調到了託兒所,我犯了啥錯?」廠長眼睛連抬都沒抬起,只是把報紙翻動了一下,不陰不陽地反問道,「不犯錯就不能正常調動了?工作需要嘛。」方玉青一下子被廠長的話噎住了,半天想不出一句合適的話,就說,「可是,可是,可是為啥只把我一人調走?」杜廠長邊看著報紙,邊回答說,「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自己。」方玉青頓時哭了起來,說,「可我不知道是咋回事。廠長你說,我到底怎麼了?犯了什麼過錯?」杜廠長很兇地說道,「別在我這裡哭,你看你都多大年紀了,不說把精力和時間用在業務和正事上,就愛傳播些是是非非的事,你說這樣的人能在機關里呆嗎?」方玉青忙辯解著說,「我傳播哪些是是非非了?這是有人在害我。」她想準是關梅在誣陷了她,她想罵關梅,卻沒敢罵出口。可廠長根本就不聽她的,只是說了句,「這是廠里的決定,跟我說也沒用,還是好好地接受教訓吧。」說完,便朝方玉青擺了擺手,下起了逐客令。方玉青不想走,可又一想事已至此,再在這裡呆著也沒用了,就忍不住地放聲大哭著走出了廠長辦公室。
方玉青回到科室,趴在辦公桌上痛哭不止。大家都因過去或多或少地在背後議論和傳播過有關廠長和關梅的緋聞,正心虛害怕呢,唯恐躲閃不及,哪還敢去對她勸說開導。小吳與方玉青是鐵關係,當即就感到忿然不平,覺得這是關梅利用和杜廠長的特殊關係在實施個人報復。但這話她知道不能在統計科當眾人的面講出來,便馬上回到了秘書科,打抱不平地對大家說,「你們聽說了沒有,把方玉青給調到託兒所當事務員了。」大家都吃了一驚,因為發到秘書科的調令給了關梅,大家還都不知道呢。於是,傅林就問,「怎麼回事?」關梅當即就把手裡的一張紙往桌上一丟,說,「這就是她的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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