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三年
從這日起,夏秋等人便在李清風的教導下每日習文識字,附帶講些鍛煉筋骨,呼吸吐納之術。
李清風作為外門弟子,自己還要修鍊,每天只有一個時辰前來指導夏秋等人,其餘時間便任由他們各自修行。
修道九境:感靈,聚氣,虛落,地陰,天陽,靈昧,造化,不朽!
感靈境,顧名思義,就是去感受天地間的靈氣,如何去感應,這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這也是修道之路上的第一道難關。
用李清風的說法,那就是靠想象,想象自己感受到了靈氣,並將之引入體內,按照一定經脈路線運轉,日久天長之下,這一絲靈氣自然由虛轉實,這時修行第一境,感靈就算是修成,可以開始聚氣了。
故而嚴格來說,並無感靈這一境界的修士,所有修士,要麼尚未感受到靈氣,要麼已經感受到靈氣,進入下一境界了。
至於靈氣為何能由虛轉實,按照落華宗發給入門弟子的基礎法訣《感靈凝氣決》所說,則是因為靈氣本身就是一種介於虛實之間的東西。
空氣中並非什麼都沒有,這是修士們早就明白了的道理,而空氣中的各種氣體,雖然看似無形,實則有質,風便是其存在的表現,可靈氣不是這樣,它既無形,又無質,卻廣泛的存在與天地之間,能為修行者所用。
人的精神無法影響到現實中的物質,卻能影響到靈氣,靈氣又能干涉物質,所以說靈氣是介於虛實之間的東西,也是介於精神與物質之間的東西,是精神與現實之間的橋樑。
修行者能夠一念之間焚山煮海,毀天滅地,便是依賴於此。
聚氣境,則是將天地間的靈氣引入體內,形成一個源頭,可從自身源源不斷地產生靈氣,由於靈氣的兩重性,想要在聚氣境不斷前行,就必須要有強健的體魄才行。
所以在夏秋等人每日的修行除了按照《感應凝氣決》所言搬運著幻想的「靈氣」,最重要的任務便是鍛煉筋骨,強健體魄,為凝氣境的修行做準備。
否則一旦感應到真正的靈氣,體魄虛弱承受不住靈氣帶來的壓力,那可就糟糕了,輕則頭暈目眩,精神不振,重則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這是一段枯燥的旅程,許多小孩子都受不了這種枯燥的生活,修行起來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反正除了李清風每日來教導他們一個時辰,就再也沒人來約束他們了。
倒是夏秋和明月,修行地都頗為認真,明月一心長生,有此修鍊機緣,自然不敢懈怠,夏秋則是牢記哥哥的叮囑,加上有明月這個朋友做榜樣,也能一路堅持下來。
明月的修道天賦不錯,李清風所講述的知識她很快就能吃透,夏秋則要笨上不少,哪怕有章羽給她的修鍊心得幫助,她也常常要明月的提點才能將這些問題想清楚。
明月天賦好,又努力,毫無疑問地成為了李清風帶的弟子中第一個突破感應境的,十一個月,還不到一年,這在同期上山的所有弟子中都是相當好的成績了,事實上,明月的修行速度已是這一批弟子的前五。
李清風對明月的印象本來就還不錯,再加上她的天賦與勤奮,更得李清風的欣賞,她突破感應境時李清風還送了她一柄法劍作禮物,讓明月興奮了好久。
夏秋則要遜色多了,雖然她的努力比之明月也毫不遜色,可到了上山的第二年她依然沒有突破到感應境。
反而許多平時不那麼努力的弟子此時也都紛紛開始了凝氣境的修行,這當中就包括了時寧。
時寧因為上山時和明月有了過節,便一直暗中與她比較,只是她雖然有心努力修行壓明月一頭,可總也控制不住自己,時常貪玩,被明月搶先踏入了凝氣境,她心裡不忿,時常與朋友道:「我要是有她那麼努力,早就踏入凝氣境了,哪裡用得上十一個月?」。
作為明月的朋友,夏秋久久未能突破感應境,便時常遭到時寧和她朋友出言嘲笑,「努力有什麼用?沒有天賦,兩年都突破不了感應境,而這麼努力也都突破不了,你恐怕是神秀峰上天賦最差的弟子了吧,我勸你還是早日下山,好好的做個凡人比較好。」。
夏秋自己倒是不焦不躁,依舊每日寧神靜氣地修行,她並不是特別在乎修行的結果如何。
「哥哥要我努力修鍊,這一點我已經做到了,至於修行的速度,除了勤奮之外,還要看天賦,或許我的天賦不那麼好吧。」
夏秋在乎的,只是對章羽的承諾。
山中不知歲月,一轉眼,離夏秋上山已經三年,夏秋也終於突破了感應境,開始著手凝氣境的修行了。
這三年裡,夏秋除了修鍊,最常做的事情便是想念章羽,每當星光璀璨的夜晚,她便會爬到茅草屋上,靜靜地看一會兒星星,「哥哥會不會在星星上看著我呢?」她總是這樣想,儘管她早就知道了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上山之後,李清風在教他們習文識字的同時,自然也會教他們許多修道界的常識,夏秋也因此知道了星星其實離他們相當遙遠,只有擁有大法力的修士才有可能穿行其間。
其他人想要在星辰之間旅行,只能藉助星門的力量,星門是相當珍貴的東西,每次開啟,都會耗費大量的靈氣,就連許多聖地都沒有這樣的寶物。
章羽想在星星上遙望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哥哥,我終於突破感應境了,小秋很努力的在修行哦,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李清風在一年前就不再來此了,因為大部分弟子都已突破至凝氣境,他需要教授的知識也都教授完了,明月倒是還常和他來往,弟子們都說他們也許會成為道侶,這讓一直仰慕李李清風的時寧很不忿。
她無力對付明月,便常常出言譏諷夏秋,不過夏秋從不理她——這種應對方法是章羽教給她的,在他離去的前一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