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窮啊
被這事一擾,鳳晴徹底沒了閑逛的興緻,任誰時刻被人惦記著要劫財取命,他也浪不起來。現在她只想趕快回到客棧閉門練習法術,增加自保的能力。
邁出去的腿沒走上幾步,鳳晴又默默地退回來,心底哀嚎一聲:她忘了,因為沒錢,她只付了一晚上的房租,還是用的種子抵押……
窮啊!
所以……現在要怎麼辦才能賺點錢來好好修鍊?城門是不能出的,去給人照顧靈草圃?也不行,這樣她背後有個強大師父的謊言豈不是不攻自破?
揪著頭髮思索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好主意,鳳晴咬著牙發狠:實在不行,就再去賣一次靈植!
反正都知道她背後有個修為高深的師父,那手上有幾株高品階的靈植也不足為奇吧。
只是這樣一來,就是徹底把自己架到火上去烤了,一不小心就會玩火自焚,說不定還會被撒點孜然胡椒粉什麼的……
賣還是不賣,這是個問題。
正在苦苦糾結,旁邊一陣風似的走過去兩個人,遠遠的傳來幾句談話聲:
「周兄今次準備壓誰贏?」
「當然是李逵!那小子弱得跟個病雞一樣,要不是運氣好,早就被干趴下了。」
「說得也是額,那我也壓李逵。」
「嗯,動作快點,馬上就要開始了。」
「嗯……」
鳳晴揪著頭髮的手一松,眼珠轉啊轉的黏在了兩人背影上,抬腿跟了上去。
沒走多久,兩人進了鬧市區的一棟四方兩層重屋,那重屋東南西北各開一扇大門,四面樓前的牌匾均方方正正的寫著四個大字。
「醉生夢死」
酒樓?鳳晴狐疑的掃了一眼牌匾,再探頭一看,那兩人輕車熟路的穿過大堂往後去了,鳳晴想了想還是繼續跟上。
這酒樓也奇怪,大白天的一個客人都沒有,只有一個杵著頭半趴在櫃檯上打瞌睡的店小二。
站在後堂樓梯口,隱隱約約的嘈雜聲從不遠處傳來。原來是在這裡,鳳晴抬腳邁出,不是往上,而是朝下!
過了一小段昏暗的通道,豁然開闊起來,眼前這場景整得鳳晴還以為到了前世打黑拳的地,不過雖然不是也差不多了。
醉生夢死下面空間足有足球場大小,和上面一樣被分成了兩層。上層是包房形式,下層是個圓形大廳,除了四周設置了幾處看台外沒擺放任何桌椅。
此時廳內擠滿了人,均目光如炬的盯著中間擂台上相鬥的兩人,雙眼赤紅、形容瘋癲,不少人握拳嘶喊:
「打死他!」
「打死他!」
「上啊!用金刺,刺啊!哎呀,偏了偏了!」
「近攻,近攻啊!蠢貨!」
「躲啊,快躲開啊,傻站著幹什麼!」
「啊!快起來,你個廢物,我艹……我的五十塊靈石啊!」
「道啊!我的全部身家啊!」
「道啊!我贏了,哈哈哈哈,有靈石了,我要拿來修鍊,全都拿來修鍊!」
「……」
鳳晴忙將耳朵捂住,眼睜睜的看著倒在台上一動不動的男修被人拖下去,在地上刷出了一道血痕。四周一片哀嚎聲,也有押對了的,歡呼雀躍的涌去分錢。
負責看場的修士見怪不怪的掐訣引來清水一瓢,往台上一卷,血跡斑斑還殘留著某些可疑碎塊的擂台眨眼間就恢復了原色,污水被凝成水球不知道往哪裡一扔,周圍乾乾淨淨的一絲痕迹都沒留下。
實在是太黃暴、太血腥了。
一個練氣大圓滿修士從看台上起身,站出來雙手往下一壓,滿場立即安靜下來。
「下一場,活斗!」
「由萬當樓錢家的練氣期十層修士錢來,對同屬練氣期十層的散修甲一,備戰時限為一刻鐘,辰時二刻準時開始,請各位道友速速押注!另,今日本店所有二品靈茶、靈酒均減價出售,欲購從速,多買多優!」
……好一個生財有道啊!
眼見著一群人又沸騰起來,鳳晴忙小心翼翼的避到邊緣地界,這些修士實在是太瘋狂,那些小說話本裡面果然不可信,說好的仙風道骨,說好的不食人間煙火呢。
另幾處看台上,站著十多個練氣高階的黑衣修士警惕的注視著場內的一舉一動。他們身前擺了面寬大的長桌,立在桌前的修士一腳踏在石階上,兩手在桌上划拉,忙得熱火朝天,「下注了下注了,三塊靈石起押!,買定離手,開場后不可反悔!」
人群一擁而上。「我押錢萬寶勝!」
「我也要買錢萬寶勝!」
「押錢萬寶勝!」
「錢萬寶!」
「……」
寫著『錢萬寶』三字的絹帛被密密麻麻的靈石遮完了!而另一端『甲一』上只稀稀拉拉的散著十幾塊。估摸著是有些人眼饞差距懸殊的賠率,抱著試試的心態丟了幾塊上去。
「三十靈石,押甲一勝。」異口同聲中,一道聲音另樹一幟的慢悠悠響起,人群詭異的靜了幾秒,而後就見有些人滿臉糾結的將押好的靈石划拉到另一方。
「咦,周兄,這小子莫非有什麼內幕消息?」
「哪有什麼內幕消息,只怕又是一個貪賠率的傢伙。」
「說得也是,那萬當樓別看是個收破爛的,那法器可是不少,哪裡是個散修能比的。」
「貪心太重,得一兩回教訓就好了,且看著吧。」那位周兄一臉惋惜的搖搖頭,目光卻是暗含不屑的打量了幾眼那穿灰衣短打的年輕男修。
好巧不巧,這兩人就是被鳳晴尾隨的那兩個修士,而且他們口中討論的人,鳳晴一看,『熟人』啊!這不是那個賣法術的攤主么。
鳳晴身形靈活的擠到近前,雙眼一彎,「小哥哥好呀,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
「對了,昨日匆忙,還未請教小哥哥的姓名。」
匆忙?景行止默默的回想了下,面色如常的吐出三個字。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好名字呀!」
「咳……」見對方一臉漠然,鳳晴在心裡狠狠的唾棄了自己一口,面上依舊笑顏如花,「看,相逢即是有緣,景哥哥我這裡還有……」
景行止:「十八歲。」
「什麼?」鳳晴一時沒反應過來。
景行止盯著面前的女修,語氣毫無波瀾,陳述事實一般的道:「我十八歲,大姐應該二十有幾了吧。」
鳳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