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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師兄有號名會一點

  隨意走進一處宮殿。


  沈忘心中猜測,估計是宗門也不想自己這一脈徹底敗落,這才吩咐人時常過來洒掃。


  沒有想想中蛛網密布,也沒有積年的塵埃落上厚厚一層。


  寬敞的主殿上首寬闊的雲床,兩邊各放置一尊仙鶴銜丹紫銅爐。爐中斷絕香火已有些時日,故此才嗅不到半分香氣。


  下方八個蒲團分列左右。只是蒲團也顯得有些新,根本不像有人坐過。


  金烏西走,橘黃的陽光自窗牖中照進,勉強填滿半個大殿。這空曠的所在,已經先黃昏一步,慢慢走向凄清。


  懷著沉重的心情,沈忘往偏殿走去。自己往後的居所就要在這裡著落,也不知這無人的山頂日常用具會不會還被妥善保存下來。


  一人半高的偏殿大門,早就度過了它最為輝煌的時代。門環上那被常年摩挲而擦出比別處更為光亮的地方,如同一位老人,靜靜訴說著當年這處大殿的熱鬧。


  「吱呀」。沈忘只是輕輕一推,門便順勢打開。


  一扇門,可以遮住光鮮,也可以遮住簡陋。顯而易見,偏殿的大門遮住的正是後者。


  與這簡陋的主殿一般,偏殿內也不過放著一張玉床。除此之外,連任何東西都沒有。


  內心無喜無悲,默默走到床前,用衣袖仔細擦拭了一遍玉床,沈忘這才將那兩套衣衫放在上面。


  腰牌是通行宗內的憑信,倒是不能離開身邊。


  接下來,沈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先前在小廣場沉思的時候,無意間發現這處大殿後生長著不少紫竹。應當不是什麼稀缺的東西,這才能夠生長的那樣茂密。


  沈忘要做的這件事情,倒正好要用到這些紫竹。


  不愧是一處福地,哪怕宗內最為普通的東西,也比之外界要有些特別的地方。


  以沈忘上百鈞的力量,折些小小的竹枝,居然也耗費了不少精力。


  實在這東西堅韌的可怕,沈忘用儘力氣一拳砸在三指粗的竹子上,居然只是將其震下些許竹葉。


  要知道,當初在山村,哪怕比沈忘自己身體還要寬闊的樹木,都承受不住沈忘這樣一拳。


  「要是有把利刃,這小小一根竹子,怎會讓自己這等狼狽。」喘著粗氣,用收集起來的竹枝做成一柄掃帚,沈忘略帶無奈地感慨。


  沒錯,費勁力氣,就是為做這樣一柄掃帚。


  接下來,他要將通往峰頂的山路徹底清掃一遍。


  佛家講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可是真要這麼說起來,便是連佛都沒有,修持與不修持,又有什麼分別。倒還不如時常拂拭身心,還明白什麼是有無。


  在沈忘眼中,那層層疊疊遮蓋了山路的樹葉,便是此時他心中的塵埃。


  紫竹柔韌的細枝,將那經年的腐葉掀起。一個台階,又一個台階,落葉重重推下,又被划入山路的兩側,成為林木最好的養料。


  已經不需要在心中反覆詢問修行的意義,這個時候,這樣無聊的問題,還如那沙沙的摩擦聲富有意義。


  刑堂。


  這是青嵐宗所有弟子又愛又恨的地方。宗門九成九的獎勵出自刑堂,但凡宗門大比,又或者獲取功績,都是刑堂出面進行獎勵。


  但更有十成的懲罰是來自刑堂。


  不論你是宗主峰的真傳,還是山下不知名的雜役,只要觸犯宗門禁令,刑堂便會找到你頭上。


  此刻身為堂主的道烈,正襟危坐於後堂,仔細聽著一名弟子的彙報。若是沈忘在場,一眼就可認出此人,正是先前去小孤峰向他送衣衫和令牌的那個。


  「你是說,他在峰頂做了把掃帚,這會兒正在清掃山路?」道烈一臉嚴肅。


  面對堂主的威嚴,這名弟子多少有些戰戰兢兢:「稟告堂主,弟子是盯著那沈忘清掃完一半山路才回來的,此事千真萬確。」


  道烈聞言,冷哼一聲:「不論走到哪裡,都是雜役弟子的命。也不知道哪位前輩這般糟踐自己的功勛,我真替他感到可惜。」


  沈忘的背景,也僅僅限於晉安城測試之時。再往前的消息,村裡人都守口如瓶,哪裡能輕易讓他們得知。


  前面那塊劍宗令牌,所有人都以為是沈忘碰上了天大的運氣,偶然間獲得了這樣一塊令牌。


  畢竟,如果是劍宗前輩的子嗣,壓根不會到青嵐宗這樣的小宗門來受委屈。


  「既然如此,那隨便他怎麼折騰吧。對了,告訴執事堂,那小子的月例也不要剋扣,省的讓人以為我青嵐宗只會佔便宜。」


  道烈吩咐完這件事情,便擺擺手讓那弟子出去。


  而小孤峰上,沈忘此刻總算是將所有的落葉都清掃乾淨。剩下的,就是用清水將玉階上的殘垢清洗乾淨。


  都說書到用時方很少,這話一點都不假。沈忘也想自己此時就到了養元境,至少,打水的事情就沒有那麼麻煩了。


  如今他確實有百鈞的力氣,但山上卻沒有盛得下百鈞水的容器。莫說百鈞,就是一鈞的容器都沒有。


  若自己到養元境,以元力化作容器,只要積蓄夠強水源夠廣,哪怕萬鈞都招手即來。


  說到底就一句話,修為太差。


  峰頂有一口深井,顯然想要衝刷這數萬道石階壓根不夠。唯山下十里,靠近常寧峰山腳的地方,有一片廣闊的湖水。


  「便將這清掃山路,當成是別樣的修鍊吧。」沈忘嘆了口氣,將井口放著的兩隻水桶拎起,緩緩向常寧峰方向走去。


  固定的路途,總歸會遇到一些特別不願遇到的人。


  當沈忘看到一臉戲謔向他走來的那群人,嘴角不由得露出苦澀的笑。


  還真是天將無妄之災,喝口涼水都能塞牙。


  停下腳步,靜靜等在那裡,直到這些人徹底走到自己面前,沈忘才問道:「韓三,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劫,沈忘已經做好了拚命的準備。


  韓揚面帶著浮誇的笑容,緩緩自人群中走上前來,看著面色如常的沈忘,一臉輕佻:「哎呀,我還說去小孤峰找你,沒想到你居然就送上了門。」


  似是覺得沈忘這是故作聲勢,肆無忌憚的他譏諷道:「還裝冷靜呢?晉安城有人擋在你前頭,我不好收拾你。今天我看誰還能替你出頭。」


  極盡炫耀的嘲弄中,沈忘已經打探好了來者的實力。


  算上韓揚,一共十三人,其中九人蛻凡巔峰的實力,剩下四人,只憑身上的氣勢,應該都是蘊真境中下的修為。


  還真是不好辦啊。


  如果來人僅有這九個蛻凡巔峰,沈忘拼著受些輕傷,不說將所有人都放倒,但逃出去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但現在人家不僅是以多打少,更是以強凌弱。自己如果完整地開闢出方丈胃土,還可以戰而勝之。現在這小小的三尺,只有被人家虐菜的份。


  見沈忘沉默不語,韓揚以為自己的威嚇起了作用,不由得大喜過望。


  什麼才叫真正的虐待,那是從身體到內心的徹底打擊。眼前這個土鱉,在還沒有遭受拳腳的時候,就被自己這邊的氣勢給嚇到了。


  趁他病要他命,韓三公子深諳這個道理。


  雙眼牢牢盯著沈忘,嘴上卻說:「勞煩幾位堂兄了,此事過後,我便找大哥與諸位一起吃頓飯。」


  這些人本就是尋釁而來,此刻聽到韓揚發話,立刻將沈忘圍了起來。個別人從身後掏出武器,就要向沈忘下手。


  真要是一點抵擋都沒有,今天就只有一個結果,那便是沈忘徹底躺倒在此處。當然,這些人也不會將他致死,但躺在床上三五年也不一定。


  情勢岌岌可危。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自遠方傳來一聲喝止「住手。」


  韓揚的臉上有些不好看,在沈忘身上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聽到這樣的呵斥了。任誰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斷興緻,心裡都不會有半點舒服。


  不過,這終究是在青嵐宗內,隨隨便便遇到一個人,都可能是輩分和修為比自己高的。謹慎一點,定然是沒錯的。


  身為一個時常惹是生非的二世祖,韓揚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沉默間聲音的主人已經來到眾人面前,看到沈忘一個人被這麼多人圍著,不禁厲聲問道:「糾集數脈同族,對一個剛入門的弟子下手,還真是給韓家長臉啊。」


  原本還有些神經緊繃的韓家子弟,待看到來人是誰后,居然鬆了一口氣。其中一位手中持劍的韓家弟子嗤笑一聲:「我道是誰,這不是小孤峰赫赫有名的會一點么。


  怎的,知道我們來收拾你這個廢物師弟,著急了?」


  「師弟?」被成為會一點的來人帶著几絲不解,反覆重複著這兩個字,隨即朝著被團團圍住的沈忘問道:「這位師弟,你可是被分到小孤峰的弟子?」


  「會一點,不用問他,這個問題我就能回答。這小子渾身經脈閉塞,偏生帶著劍宗的令牌。幾位峰主看他可憐,又見小孤峰只有你孤苦一人,所以送他來與你做個伴。」


  那調侃的與其,半點也不將從前小孤峰唯一一個真傳弟子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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