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居心何在
此刻,鄒駒所種的便是被葉林所施展的奴血挾丹術,這種奴役術,葉林當初還在金丹境時,對待敵人可謂屢試不爽。
而想要施展奴血挾丹術,卻有著極其苛刻的條件,不是一般的修士,想施展就能施展。
這種奴役術最基本的條件,必須要擁有水靈之力,而這種條件也是萬中無一的存在。
再者,這種奴役術有著極為明顯的特徵,被施術者幾乎與正常修者無異,可其最大的短處,就在於被施術者的命,卻完全掌在施術者的一念之間,就像現在的葉林這般,宛如主宰,要鄒駒生便生,要其死便死。
被葉林施以警告的鄒駒,面膛蒼白,艱難的有些換不過氣,妖丹在五道淡藍水劍的包圍下,發出強烈抗拒,似生命受到危險,發抖不止。
許久,葉林才收起了震懾之意,而鄒駒也從恐懼中緩過神,看著葉林冷汗直冒,汗液浸濕了絨絨毛髮,像是遇見了可怕的魔鬼般,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試圖想跟葉林拉開一段距離。
「帶我去狐峰谷!」目光落在鄒駒驚魂未定的臉上,葉林隨意的笑著,看似輕佻的神色,卻充斥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鄒駒本想回拒,可葉林的用意已經在明顯不過,拒絕的下場便是死亡,為了保住小命,內心激烈的掙扎一番過後,不甘的咬牙間,唯有點頭應下。
這時候的鄒駒,內心雖有強烈的不甘,可更多則是後悔,要是知道對手如此難纏,他寧願悠閑守著北地之邊,打死都不會前來,而且,到來之後,同伴都已經慘死。
想到這一切,想到今後,自己要如喪家之狼的受制於人,苟活於世,鄒駒無奈的哀嘆一聲,害怕死亡的他,就算顏面全無,失去尊嚴,他也不得不接受這般殘酷的現實。
「主公,請跟我來!」鄒駒毫無辦法,只能乖乖的領著葉林,抄著進入趕忙狐峰谷。
正當要走時,胡靜和石忠等人,卻顯露出遲疑之色,久久的邁不開步子,在他們看來,直接從狼族的地界很穿而過,存在了太多的風險,內心很是抗拒,可是這股抗拒中,卻又記掛著憂心。
本來,前往青丘族的目的,胡靜是投奔而來,想依靠青丘族的力量,幫兵回朝,搭救被穆古囚禁的父母,想不到,結果竟會這般天意弄人,在咫尺相近的地方,會聽聞到青丘族遭外族部落圍剿的噩耗,這又讓胡靜,不太果然的不知如何事好。
「怎麼辦!怎麼辦!」胡靜六神無主,焦慮的心,使得眼淚嘩啦啦的垂流而下。
原本,以為找到葉林這樣強大的靠山,就能安全的抵達青丘族,內心還萬般欣喜,使得絕望的心看到希望,但是,這股希望,卻因鄒駒的話,而徹底覆滅,如今,青丘族大敵當前,怎會分身搭救她的父母親。
「小姐……」石忠乍舌,沉默了。
千辛萬苦穿越了妖星叢林,卻聽聞到青丘族遭遇如此悲事,心間不免也有些心灰意冷,最後的倚仗和希望都沒了,再前往被外族包圍的兇險青丘族,無疑是自取滅亡,這讓石忠意識到,必須在此止步,但是,胡靜沒開口,他也不好妄言什麼。
看著主僕二人複雜的遲疑之色,葉林到也沒多說什麼,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的望著,他知道,眼下的胡靜,正處在艱難的選擇當中,是去還是留。
人生,往往會時常面臨艱難的選擇,像胡靜這般掙扎的選擇,當初,他也痛苦的經歷過,所以,葉林很能體會胡靜當下的處境。
而這一次選擇,對胡靜而言,便是生死抉擇,無論去留都是一樣,然而,人生的機緣,在抉擇中,往往都顯得虛無縹緲,就因為如此,往往有些抉擇就顯得難能可貴。
對葉林來說,此刻,他剩下的唯有等待,對胡靜來說,則要有無悔的選擇,這是她無法迴避的問題,之所以,葉林沉默,不想多言,是因他懂得每個人都有一條屬於自己的路要走,所以,更不會進言,他所要做的,是盡自己的所能,幫襯這個可憐的女孩,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一刻,天地一片安靜,唯一有的聲音,便是胡靜無主的啜泣聲,孤零零的響起,作為胡家的忠僕家臣,石忠也極為沉默的守護在旁。
許久,這道凄涼的孤獨聲才漸哭漸止,望著胡靜的眼神,葉林似乎看到了她的成長,那眼神流露的堅定,葉林很熟悉,甚至有些觸動,就像當初的自己,沒等胡靜開口,葉林已然讀出了想法。
「還請恩公,將胡靜護送至狐峰谷!」胡靜的臉色變得剛強,婆娑的眼中,透著堅毅,幾步踏來,撼然一跪,懇求道。
「小姐!」老邁的石忠詫異,似乎胡靜的決定,超出了他的判斷,想不到在蜜罐中長大的柔弱胡靜,竟變得如此執拗,明知山有虎還向虎山行。
「石老,狐峰谷是靜兒,出生記事的地方,那裡是我母親的故鄉,既然,都行已至此,就算此行必死,靜兒也要回去看看祖父祖母,還有,我們對恩公許多的諾言!」胡靜顯得成熟,遙望著黑暗中的狐峰谷,堅毅的目中,不覺間,多了份回憶。
石忠嘆了口氣,沒有否決,老臉這刻顯得滄桑,當然,不是他怕死,想法之所以與胡靜有著出路,是因他想保全胡家的血脈,哪怕跟胡靜苟活在這世道,他也覺得心安,但是,他忘了,在這弱肉強食的妖界,根本就沒安全的容身之所。
「你們都走吧!」去意已決的胡靜,也不想護送自己來此的家臣,在狐峰谷喪了性命,心善間,便有了驅散之意,她不想五人做無畏的犧牲,能到此處,她已心懷感恩。
但是,出乎意外的是,這幾個家臣侍衛,斷然否定了胡靜的好意,各個都忠心耿耿的誓死相隨,全然將生死置之度外,誓要與胡靜生死與共。
想到護送的家臣如此忠誠,胡靜的眼神也越發堅定,緩緩間,梨花帶雨的臉上,漸漸有了一絲微笑,朝葉林睇過一道眼神,便堅定的一腳邁出,跟隨著葉林而去。
看著胡靜而去的身影,石忠無奈的笑了,而這笑意中,似又對胡靜的成長和成熟,而深感欣慰,包含了長輩對晚輩的期待,也決然的邁出一步,急速而追。
隨著深入狼族腹地,鄒駒漸漸的害怕起來,雖然,狼王調派了狼族的精英攻打青丘族,但狼族聚居的地方,還是有許多族人留守,萬一,自己這般被人看見,不僅顏面喪失不說,更會被視為叛徒而遭追殺。
雖然,鄒駒的內心害怕,可依舊不敢對葉林心升叛逆,此刻,一路飛馳,越發的接近狼淵之谷,內心的思緒也越發來的複雜,複雜到最後,本能的降低了飛馳之速,近乎有些敷衍。
想到後果種種,鄒駒煩躁的就快哭了,怎麼就讓自己碰上這麼倒霉的事情,看到身旁,葉林投來冷冷的目光,鄒駒想哭的心又開始發慌的顫抖。
「主公,前面就是狼淵之谷,你看能不能繞道而行?」快要接近狼淵之谷時,鄒駒猛地停住飛馳的身軀,卑謙望著詫異且有不悅的葉林,顫抖的懇求道。
葉林巡眼望去,那狼淵之谷也不是一般的大,不過此刻,夜深狼寂,還真看不到什麼狼人的存在,似乎狼王鄒兆的此次出征,是勢在必得,近乎調用了狼族大部分的族人,才顯得狼淵之谷,在葉林眼裡,出現了別樣的冷清。
其實,葉林也相當清楚鄒駒的心情和想法,要是在正常情況下,鄒駒的提議,他或許還能接受,可是,距離狼王鄒兆出征青丘族,已經有半日的時間,如果,在拖延些時間,指不定這青丘族的青丘珠會落入何人之手,再則,依鄒駒對狼王的描述,鄒兆元嬰初期的修為,還是讓他倍有壓力。
想著,葉林的眉頭微微的蹙起,這讓鄒駒的心,咯噔一下,立馬就意識到,今晚,自己叛變狼族的事,恐怕毫無懸念的就要做實,不過,見葉林沒開口,神色也沒過度的憤怒,鄒駒到又有些掙扎的期待。
「什麼人,敢當踏足狼人族地!」懸立片刻,葉林剛想痛斥,這個不能揣摩上意的鄒駒時,一道嚴厲的喝聲,到從狼淵之谷,搶先的怒哮而來。
瞬息間,鄒駒的臉色,猛的一片蒼白,狼鼻粗氣喘動,心頭痛罵,是那個不知死活的族人,竟敢在這個關鍵時候攪局,明顯是想往自己頭上扣屎盆,想把自己不想叛變的事情,給做實了。
沒多久,便有五個狼人從狼淵之谷急空而來,當遠遠看到鄒駒時,五人先是露出喜色,可當看到葉林和狐族的人時,生龍活現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那喜色瞬間就被一股仇恨的怒意所代替。
「大哥!你帶他們進族,到底居心何在!」帶頭說話的是一位年輕的狼人,此人正是鄒駒的同胞弟弟鄒驥,擁有著築基中期的修為,當場,就怒氣滔天的向鄒駒質問道,卻無視了鄒駒讓他趕緊閃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