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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標題章節

  這股沉寂並沒持續多久,等到眾人回過神來,鍾芸的聲音平息,立馬,牛家莊掀起了陣陣嘩然,慘叫伴隨著殺戮,在瞬息間,驟然而起。


  整個牛家莊,除了戰戰兢兢,窩在一角的無辜村民,不受傷及,陳家的所有族人,都在氣勢如虹的青山宗眾修士的圍剿下,被無情的屠戮殆盡。


  半個時辰不到,牛家莊就屍首遍野,血流成河,鮮紅的血液,染透了牛家莊的各處角落,成為了陳家叛變的罪證,而那些死去的陳家族人,躺在溫暖的大地上,各個表情驚恐,睜溜著碩大的眼,冰冷的望著天,似在埋怨上蒼的不公。


  慘叫絕滅,陳家死盡,天地又陷入了寂靜,那些駐紮在牛家莊的青山宗弟子,已是滿身的血跡,整個樣子暴露在陽光下,猶如恐怖的惡魔,讓牛家莊的無辜之眾,驚駭的不敢相視。


  可是,當葉林平靜的目光,掃過如血人般挺立的眾人,那股如王者般君臨天下的氣息,卻使得一刻前,殺戮滔天的修士,無不感到顫慄的瑟瑟發抖,而對於田傲的死,雖然,有些人心存不滿,但無人敢出氣,也無膽色,在現在的葉林跟前追究。


  一眼掃過,葉林沒有多言,直接一步踏出,離開了牛家莊,如今,封印修為的第二層桎梏,也被他解開,蓬萊的意識降臨,他曉得,離去的時間,不能無謂的拖著,不然,蓬萊震怒,對他而言,是百害而無一利。


  穿越過落峰森林,停在離青山宗不遠的地方,已是傍晚時分,葉林佇身回首著緊隨而來的眾人,淡淡的笑著,這兩個月的時光里,相處的這些人,還是讓葉林難以忘記,畢竟,他與他們在此,開始了一段短暫的緣分。


  「要走了嗎?」鍾芸靜靜的看著含笑的葉林,雪白的臉上,有些惆悵,墓道之行,魔界經歷,讓她此刻面對葉林,有著極度的不舍。


  「還會再見嗎?」沈文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沒心沒肺的笑著,想以此掩飾內心的傷感,作為一個男人,他不想在眾人表現出他的脆弱。


  「有緣自會相見!」葉林笑著,深邃的目光落在冼明珠和錢偉幾人身上。


  「就不回青山宗呆會?」單娥儒雅的問到,眼神中滿是感激,也有著難以言狀的複雜。


  「不了!再留多久,終須離開!不徒添傷悲了!」葉林目光收回,打開了戒指,漂出了李恆念的屍首,抱在了懷裡。


  「李師傅,就有勞你們,帶會青山宗了!」將李恆念交給沈文,掏出六門令,葉林作輯拜別。


  眾人沉默,尤其是萬葯園的七人,此刻,想起和葉林,在萬葯園經歷過的種種,想到築基池的一幕,想到,葉林給予的造化,使得這一刻的離別,濕潤了眼眶,晶瑩的淚水,已經不聽使喚的開始打轉,讓眼眶變得一片混濁,他們一時有些接受不了葉林的離開。


  「小……葉林,讓我們送你一程吧!」凌歡啜泣著,言語一出,發覺不對,立馬改口道,帶雨梨花的樣子,著實惹人心疼。


  聽言,葉林一怔,茫然的表情,露出意想不到的神色,讓眾人看的心頭一緊,無比的緊張起來,隨即,笑容展開,又讓眾人一陣欣喜的釋然。


  凌歡的提議,無可厚非,畢竟,葉林是以牧石的身份跟他們做了一月之久的同門,又以牧石的身份,跟鍾芸,沈文和單娥,結義金蘭。


  而在凌歡看來,此番的離別相送,也算是一場了結與割捨,從此以後,她的心中,隨著葉林的離去,再也沒有牧石這個小師弟,存在的只有一個,帶給自己恩惠的陌生名字――葉林。


  不僅僅是凌歡這般所想,冼明珠、夏靜、錢偉、薛涌、王楠、柯正等六人也是極為認真的這般認為,此行必須相送,不然,他們的心,終有記掛。


  「明早旭日出海,青海峰見!」葉林淡淡的笑著,馳空而出,走的洒脫,爽朗之聲,卻在夜空中蕩漾不止,可落在眾人耳中,卻尤顯凄涼苦楚。


  三個時辰后,葉林就來到了青山鎮,牧峰林的家門口,正當他要推門時,一道幽怨的啜泣聲,讓葉林伸出推門的手,猶豫的縮了回來。


  「孩子他爹,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牧兒怎麼會葬在青海峰下?他不是去了青山宗拜師學藝嗎?怎麼就被埋在土裡了呢?」林芬的啜泣聲,聽得葉林內心抽動,他想不到牧石的屍體,會這麼快就被發覺。


  牧石屍體被發覺,此事說來也巧,要不是村裡的韓偉,夥同一群少年,在青海峰頂嬉鬧,毽子不慎掉落青海峰下,或許,那簡陋的墓,永遠不會被人所發現。


  因為對青海峰的熟悉,峰下的平地上,無端多到了一座墓,經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又想是牧石在此墜崖的事情,韓偉才將此事報與村長。


  才有了派人下峰,挖墓的一出,只是,讓青山鎮村民所無法接受的是,挖出的屍體,竟讓青山鎮引起了特大轟動,死人,居然是去了青山宗一個半月之久的牧石。


  葉林退開,繞至旁側,隔著微小的木窗,看見屋內的牧峰林坐在桌角,老淚眾橫的一言不發,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蒼老茫然,而林芬也撫著桌角,一個勁的掩聲啜泣,那副疲態,像是哭了很久了。


  看著牧峰林和林芬許久,儘管,他們痛苦的撕心裂肺,雖然,葉林的心緒也有所觸動,但畢竟自己,不是真正的牧石,既然,二人發現了牧石的離去,所以,思慮過後的葉林,並沒打算出現,在他看來,這或許不失一個好的結局。


  多望了幾眼,算作無聲的道別,葉林驀然的離開了牧家,縱身一躍,修長的身影,在月下如同弧線劃過,佇身時,已在青海峰上。


  海濤依舊,海風襲襲,吹出了一絲涼意,撥亂了葉林不算長也不算短的頭髮,怔怔的望著迷霧裡的海面和海上起伏不定的月影,葉林思緒萬千。


  站的久了,葉林乾脆的坐到濃郁的草地上,繼續吹著風,回憶著兩個月來,所經歷的點點滴滴,臉上不知不覺閃現著溫和的笑意,而這笑意中,有些祝福也有些期待。


  「紫月!明日,我就可以帶著你離開蓬萊仙島,去找你的吳天!」想著,葉林想起了給予自己莫大幫助的紫月,神識喜悅的一盪,在識海內傳遞開來。


  「謝謝!」


  紫珠一顫,盪起陣陣意識漪漣,紫月並沒有出現,神識波動,讓葉林感受到,紫珠內的紫月,顯得無比虛弱,似乎有些等不到再見吳天的一面。


  「放心!你們一定會再見的!」葉林鼓舞著,神色虧欠,要不是雷霆血脈的緣故,紫月也不會變得如此的虛弱,所以,不管怎樣,上窮碧落下黃泉,葉林也要找到紫月苦苦等待的吳天。


  從神識中退出,青海峰上,已經泛起了大霧,而東方的海霧,此刻,在葉林的眼中,朦朧的通紅,有些別樣的美色。


  就在葉林望的出神時,瀰漫在青海峰的白霧,開始朝著天壑隔絕的大海退去,似乎是海風的作用,那濃郁的海霧被吹散了許多,旭日東升,照射海面散發出的朦朧炫光,又有著一番別樣的美景,讓人陶醉。


  「該走了!」葉林起身,拍了拍沾著綠草的衣袍,淡淡的呢喃道,嘴角劃過一道弧笑,抬首望天,讓笑意卻顯得別具一格。


  不多時,等候了一夜,即要離開的葉林,收回望天的目光時,十幾道急促的破空之音,打亂了初晨的安寧,十幾道人影,在葉林回眸一笑的注視下,正急切的趕來,要跟臨別前的葉林道別。


  葉林踏空而起,在半空跟十幾人遙相而望,淡淡的笑著,身軀緩緩的飄向天壑,飛向大海,等到鍾芸十幾人落到青海峰上時,剛好面朝著他們的葉林,也沒入迷霧中,除了身影,以看不清容顏。


  「來遲了嗎?」鍾芸望著大海,望著葉林消失的地方,帶有寒意的海風,吹亂了她的秀髮,風聲中有著失落的喃喃而語。


  「葉林!謝謝你!一路順風!」身形穩住,看著葉林沒入白霧中,海濤陣陣的同時,沈文大笑的祝福聲,也是驚天響動,回蕩天地,穿越白霧,昂然的落入葉林的耳中。


  「葉林,一路順風!謝謝!」冼明珠等七人,也同聲喊起,聲音徹天悍地,回蕩天地,成為初晨的絕唱,繚繞在整個青山宗。


  看著失落而又顯沉默的鐘芸,單娥溫雅的笑著,善意的提醒道,「再不說,可就沒機會了!」


  這話,鍾芸明白,內心也極其清楚,葉林這一走,或許,她們再也沒有相見的一天,如果,有些話現在還說不出口,那麼,就再也沒有說的機會。


  猶豫了瞬息,鍾芸剛想鼓足勇氣的開口道別,但在開口的剎那,卻怎麼也發不出聲,好像所有的千言萬語都卡在喉嚨處,道不出也使不上勁。


  「有緣再見!珍重!」


  就在眾人的聲音,平息下的瞬間,與那白霧重重的大海中,也有一道道別聲,伴隨著滾滾海浪聲,穿透而來,在青海峰的天空,盤旋成了餘音,久經不止的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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