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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墓碑

  「陳族長,這就是你陳家的待客之道?」葉林依舊笑著,好像全然不把一息前,所發生的一切當回事,緩緩走近,來到了鍾芸的身旁。


  「你污衊我陳家,難道,還想我陳家熱情相迎嗎?」陳天南負手而立,面色冰冷,言語有些無情。


  「我可沒誣陷你陳家,這可是你陳家人,自己說的?」葉林的笑意收攏,不卑不亢道。


  陳天南冷冷的看了葉林一眼,眉頭微蹙,又是舒展而開,露出了笑意,他發覺眼前這個青年,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簡單,不管是心智還是心性,比起眼前的其他人和十年前的七個人,都要陰險狡詐許多。


  尤其葉林,上門不是拐彎抹角的旁敲側擊,而是果斷的直言,直接探風般,給他們陳家按上叛徒之名,好讓他們自亂陣腳,這份可怕的心性,讓陳天南另眼相看的同時,也多了份心眼。


  陳天南詫異的笑開了臉,隨即,面色就緊繃而起,挺起胸膛,嚴肅的負手而立,目光帶似責問,緩緩的開了口。


  「陳家人,誰敢那麼放肆,敢在牛家莊造謠生事,亂擾軍心,我看你是聽錯了吧!」陳天南翹著腦袋,擺出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冷冷說道,冰冷的餘光,還是很刻意的掃過葉林從容的臉上。


  「那就要勞煩陳族長,揪出那個造謠的人,嚴懲不貸。」葉林平和的笑了笑,言語把控的很好,繼續道,「說實在,此番前來,我等也是無意聽言,因為,我等也不相信傳言,就想問個明白而已,倒是真彙報宗門,那對你陳家的聲譽就更不好,你說是吧!而且,我牧某也是個直白人,明人不做暗事,問的唐突,還望陳族長海涵!」


  「那裡!那裡!是犬子過激了,在此,陳某替犬子陪個不是!」聽葉林的話語迴旋,陳天南內心到略顯詫異,不過,神色倒也好轉許多,態度也是客氣幾分,現在緊要時刻,作為承當家族重責的陳天南,絕不想有什麼節外生枝。


  其實,陳浩的出手,陳天南心中隱隱也有點后怕,怕事態鬧僵激化,萬一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到青山宗,那麼,對他們與靈山宗的合作,絕對是個自命打擊,見葉林態度依舊這般平和,陳天南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風平浪靜最好。


  此刻,頭腦真正的清晰起來,陳天南還很為欠幸,眼前的葉林,能躲過危險,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這幾人要是回宗反應,添油加醋的誇大其詞,那後果,他陳天南還真是無力承擔,到時候,先不說青山宗,要是靈山宗怪罪下來,他們陳家更是沉受不起,畢竟,這十年,靈山宗花費在他陳家身上的資源,已經用龐大所不能形容。


  權衡利弊了一番之後,虛驚一場的陳天南,負手回身看向陳浩的樣子,已經不能在用憤怒去形容,看著陳浩還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更是不分場合的火冒三丈。


  「給我回房面壁思過!」陳天南震怒,看著陳浩宛如是看見了仇人般,瞪眼的樣子,恨不得將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給大卸八塊。


  這一刻,陳天南瞬間的變化,使得陳家的兩位德高望重的族老都深感詫異,冷峻的目光緊盯著陳天南半響后,才緩緩收回,不太多言的坐回原位,似乎,他們也體會到陳天南此番震怒的用意所在。


  對陳天南而言,兒子陳浩的顏面,跟家族壯大的榮耀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雖然,他時常因陳浩的天資為傲,但真正事關大局時,陳天南更不願冒著風險策劃了十年之久的叛變,而因陳浩的意氣,導致出現滅門的慘事。


  好在,陳浩的意氣之舉並沒有壞事,要是真出現什麼傷亡,待眼前的幾人走後,陳天南說不定要殺陳浩的心都有,而現在唯有任何的傷亡,頂多損毀一兩張桌椅和石柱,以及一面石牆,對陳天南來說,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從小就飽受父親讚譽,從來沒被父親這麼罵過的陳浩,看到父親這般面紅耳赤的怒罵,那眼中對葉林的仇意是更為甚烈,在母親的勸庇下,陳浩雖不情願可也是相當知趣,長袍怒甩,橫了一眼,倒也惡怒而去。


  見陳浩被妻子勸退,陳天南洶怒的心頭,猶如傾瀉出了怒潮般,一下子就寬鬆下來,迴轉過身的陳天南,態度和氣的樣子,讓七人驚愕的有些木納。


  前後這兩種截然相反的反差,讓葉林更加的確信,陳天南心中必然有鬼,他們陳家一定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看著那笑意,葉林即刻就意識到,這和氣的笑臉下,深藏著安撫之意。


  不僅僅是葉林這般肯定,就連鍾芸和宋溫萱等人也是持有懷疑,對待自己兒子,一息間,就出現這般巨大的落差,這讓他們覺得,眼前的陳天南一定是心懷鬼胎,別有用心。


  不過,考慮到自身安全,這般深入虎穴的時候,他們七人還是默默的接受下來,看到陳天南怒叱著兒子陳浩,七人也表現出一笑而過的大度,畢竟,撕破臉皮,現在對誰都沒有好處,唯有適度的佯裝下去,才能笑到最後。


  「陳族長,牧某言辭過激,還請別介意,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麼,我等一定要弄清處事情原委,也好回稟宗門,現在,牧石還有一事不明,還想聽陳族長解釋一番。」見鍾芸本想開口,眼尖且有私心的葉林,立馬欠了身,向著陳天南搶先問道,葉林知道,鍾芸開口要提問些什麼。


  「無妨!咱們都是替宗門辦事,打開天窗說亮話,定然都是知不無言言無不盡。」陳天南態度和悅的笑道,內心卻閃動的狡邪之色,對待眼前的年輕人,他知道不該用常人的眼光來看待,不然的話,吃虧的使他們陳家。


  「我就是想問問,十年前,青山宗的兩個叛徒,如今,躲在牛家莊的那個地方?來時,其中的沈文,已經被我等打至重傷潛逃,我是一路沿著血跡追蹤到了牛家莊?」一言既出,可謂是石破驚天,陳家十幾人死亡之事,葉林是隻字未提。


  震驚的不僅僅是陳天南,就連陳家的兩位族老身體都微微顫了幾下,還有就是,有著一臉怒意看著葉林的鐘芸和宋溫萱等人,都因葉林的問話,而感到驚愕。


  要知道,葉林所問,是帶有極具的技巧性,似乎,他是刻意迴避了,陳家追殺叛徒的事實,也是相當有意的不說,這在其餘六人想來,葉林是想繼續的窮追猛打,把青山宗的兩位叛徒,跟陳家直接掛上勾。


  可是,葉林真正的想法,卻並不這麼認為,他覺得,沈文和單娥兩人才是解開一切的關鍵,到底是陳家叛變還是他們叛變,一切的謎團都隱藏在,兩個消失了十年的人身上,不過,葉林的想法,更傾向陳家謀叛,不然的話,陳家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追殺他倆呢?


  「他們來牛家莊了?那豈不說明,我們陳家追殺叛徒的十幾個人,都死光了?」倒是陳天南,有些吃驚的叫到,表情的震撼,表現的極度自然,不像是刻意為之。


  「他們是被一道火柱,給直接焚燒死的!」直直的看著有些呆愣中的陳天南,宋溫萱接上了話茬。


  此刻的陳天南悲情難掩,這十幾個派出追殺沈文和單娥的陳家人,其中帶頭的五人,可以說是,陳家的中流砥柱,都已經擁有築基初期的修為,剩餘至少都是凝氣九層,這些人,都是陳家借著靈山宗的資源,好不容易培養出來,居然,就這般瞬然而逝。


  「這兩個該死的叛徒,十年前就殺了陳家不少人,十年後,居然還敢在陳家的眼皮底下,謀划!」陳天南怒鄂不止,粗掌一拍桌子下,瞬即,桌子碎裂成粉。


  「陳族長,應該知曉他們的下落,此番而來,我們就是為清理門戶,別無他意。」葉林字字鏗鏘,望著盛怒之下的陳天南,神色也是漸然寒冷,他總感覺,陳天南派人追殺,是有殺人滅口之意,不過,此次他闡明來意,到也是幫了陳天南一個忙。


  「他們在墓碑下,躲了十年,還能出來?此番重傷,一定是又入墓了。十年前,這兩個叛徒就是被我們逼到牛家丘,不得已才入墓,失蹤了十年之久,前幾日意外出墓,被我們察之,才會再次派人追殺,想不到這次,他們居然選擇縱身落峰森林腹地。」陳天南咬牙切齒的怒不可遏,眼光冷冰,滲著殺伐果斷,說起這墓碑,就有些讓他瘋狂。


  「墓碑?」鍾芸很是吃驚,眼睛睜的圓溜,她也沒想到,這兩個叛徒失蹤十年之久,居然是躲在墓碑裡面,這讓她憤然意外。


  「這墓碑有問題?」葉林緊皺著眉頭,問道,看的出,眼前的陳天南也對這墓碑無可奈何,不然,也不會等了十年之久,到兩個叛徒出來后,再度派人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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