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血口噴人
周懷安走後,坐在主位上的陳天南冷笑起來,這笑意,讓一直等著回話的陳豪,都不禁打了個冷顫,眼神害怕的縮了下,低下了腦袋。
這時的陳天南,一下子又想起了十年前,對付青山宗弟子的辦法,當初七人那相互殘殺的場面,至今,還令他記憶猶新,不過,那兩個倒霉被他栽贓下藥的人,失蹤了十年,幾天前又出現在牛家莊,又令他萬分不安。
而這次,靈山宗派了周懷安過來,傳達了靈山宗掌教旨意后,陳天南已經意識到,將來的幾個月內,靈山宗必有所動,也是他隱忍十年,大展宏圖的時刻,所以,在靈山宗未有所動之前,他必須要更加小心謹慎,絕不能讓青山宗弟子,抓到任何的把柄。
「不知道,殺了沒有!」陳天南想起派出追殺沈文與單娥的十幾人,忍不住呢喃了幾句,端起茶杯,喝了小口,思緒很快迴轉過來,開始計劃琢磨著,怎樣對付剛來的青山宗弟子。
可以說,現在陳天南的謀反叛變,正處在最緊要的關頭,在既不得罪青山宗的情況下,又讓這群人查不出什麼名堂,所以,他必須要想個萬全之策。
「十年前的伎倆,恐怕是不能再用。」幾番思量之後,陳天南徹底打消了前一刻的謀划所想。
如果,在這般故技重施,陳天南不怕別的,就怕招致青山宗掌教的懷疑,他也知道,青山宗掌教張正和的手段非凡,不是迂腐庸俗之輩,到時候要是招來長老,恐怕比起這群小的,就要更難伺候。
不過,一想到這十年都相安無事,至從,那兩個被他栽贓的人,突然出現在牛家莊后,這麼巧,青山宗就又派人前來,這到讓陳天南警覺起來。
「他們到底是過來幹嘛?難道,我要叛變之事,走漏了風聲?還是?」仔細的揣摩到這裡,陳天南的心就慌了,不管,他猜想的是那一種結果,都充分的說明了一件,對他而言相當可怕的事。
「這,一定不是巧合!」粗狂的臉上,緊張一閃而過,端著手中的茶杯,都微微有著一點的晃蕩,把問題抽絲剝繭起來,陳天南的內心,充斥著驚駭。
想到,青山宗一定是察覺了什麼,才會在這個時候派人過來,陳天南趕忙放下了茶杯,猶豫的起了身,回來的在堂內走動。
陳天南在糾結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也困擾著他,到底該以怎樣的心態,接待這群今夜突然到訪的青山宗弟子,而他們到底是為何事而來,是因他的謀反而來,還是因被他栽贓過的兩名弟子而來,這一切,都讓不安的陳天南不得而知。
「他們來了幾人?」想著,陳天南猛然停住了腳步,朝著低頭的陳豪問道,眼神陰沉。
「七人,四男三女!」陳豪趕忙回道,額前的冷汗都冒出來,低頭等著陳天南的吩咐。
「七人,應該不像是來問罪的,要是,真有我謀反的證據,不會只派這麼點人。」陳天南沉吟著,努力揣摩著青山宗掌教的心思,突然間,神態劇變,又讓前來稟告的陳豪,身子緊張的哆嗦了一陣。
「還不快點請他們進來?」說這話時,陳天南也是咬牙吩咐,內心還是極為忐忑。
想到,青山宗既然來人,他們還僵持的不肯放行,擁兵自重的拒人於門外,陳天南就立馬喝斥起來,現在事關緊要,他們做任何事,都不能麻痹大意,尤其是在青山宗的人面前,絕不能讓他們看出什麼叛亂的苗頭,不然的話,他們陳家可要提前遭受滅頂之災。
見族長態度嚴厲,陳豪遲疑了下,立馬回身跑出了祖宅,回到村口之時,看到巡邏的人,已經跟青山宗委派的人,動起手來,大部分的族人都已經被一名壯漢,打的重傷在地,還有十來人,正怒不可遏的上前圍攻,這場面讓陳豪看的是驚慌失措,趕忙大聲喝止。
「還不住手!」
遏制住眾人的魯莽,陳豪怒目而視的看了眾人一眼,然後,神色很是恭敬起來,來到一臉陰沉的鐘芸跟前,小心翼翼的賠笑,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你陳家族長的架勢還挺大,擁兵自重,還真把牛家莊當成私宅了,難道真有謀反之念。」看著一群趴伏在地,還依舊惡怒相視的陳家人,葉林嚴厲的冷嘲熱諷起來,絲毫不在意,眼前這個卑恭的青年怎麼想。
「不敢!不敢!陳家對青山宗的忠誠,可昭日月!」陳豪趕忙謙讓的回道,話語恭敬,可駁言之意,還是極為明顯,似乎是葉林冤枉了他們陳家一般。
「不敢?敢的很!我倒是要問問陳天南,沒有青山令,為何不讓我等入村,難道,你們陳家在牛家莊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葉林是不依不饒,窮追猛打,現在有鍾芸這個大師姐撐腰,這卑微的陳家人,他還真沒將其放在眼裡。
「哪有什麼秘密,只是近來牛家莊太亂,太亂!」陳豪回的是膽顫心驚,心底卻是恨的咬牙切齒。
葉林這個嘴毒的人,要是一個人再此,此刻的陳豪,非撕爛他的嘴,剝他一層皮不可,可現在形勢所逼,陳豪也是聽之任之,強壓著心火,不表現出來,要是壞了家族的好事,他知道會陳家會承受何等恐怖的結果。
「太亂!何事太亂,我倒想聽聽,你們這巡村的架勢,還能亂倒那裡去?」葉林沒有要進村的意思,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盤問著。
葉林問的這麼起勁,而且,句句是直磋要害,彷彿還帶了點坑人的味道,這是變相的旁敲側擊,你陳家就有謀反之意,不然,為什麼不讓我等進去,還執意阻擋,非逼著我們自己動手,這裡要是沒藏秘密,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敞開大門,而不是層層設卡,百般阻撓。
鍾芸和宋溫萱等人,都被葉林犀利的言語,震撼的吃驚不已,看其問話的樣子,完全是個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那眉宇間淌露的那份從容,追問的頭頭是道,這份心性心智,完全就像個有著深厚閱歷的老手,問話的巧妙,都讓他們覺得是技高一籌。
「前幾天,不是出現了叛宗的叛徒嗎?搞的牛家莊人心不安?所以,族長才要入村之人,出示青山令。」陳豪腦子轉的飛快,一下就將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到沈文和單娥兩個叛徒身上。
「叛徒,你陳家還真有叛徒叛宗啊!治罪了沒呀!」葉林冷笑起來,看了眼鍾芸,短暫的眼神交流,葉林是深得起意,繼續是窮追猛問。
「沒!沒!沒!」見葉林栽贓陳家,陳豪當場就慌神了,那副樣子宛如被人戳中了,內心深處的秘密,慌亂的一個勁的否認,那種略有心虛的樣子,眾人是靜靜看在眼裡,不覺間,都高看了葉林幾眼。
「還沒治罪!」葉林冷眉一蹙,怒目而視,嚇得陳豪臉色都蒼白了幾分。
「您誤會了!我說的不是陳家叛徒,而是十年前青山宗的那個叛徒!」心慌神亂,必然出錯,此時的陳豪,就被問的打舌,回話雖見利索,可卻錯漏百出。
「照你所說,那你陳家還是有叛徒?那個叛徒在哪?趕緊逮出來,我也好早點回宗交差?如果,交不出,那就是你在此妖言惑眾?」葉林言辭犀利,問的陳豪是啞口無言,一副百狡難辯的樣子,倉惶的臉色,又抽搐的蒼白了幾分。
「你,你血口噴人?我陳家從一代老祖開始,就鎮守青山宗的南大門落峰山脈,歷代都兢兢業業,恪守本分,你何為還要污衊忠良之門?」陳豪已經是忍無可忍,當即就暴跳如雷的叫嚷起來,雖然,有點心虛,可依然裝出一副很理直氣壯的樣子,看著窮追猛問的葉林,眼中是火氣衝天。
見著陳豪暴跳如雷,鍾芸也意識到,此事也該適可而止,要是再泛起眾怒之象,那麼此趟,他們吃閉門羹不說,說不定還會被陳天南倒打一耙,找不到什麼理據,回去可真交不了差。
「牧石,夠了!陳家歷代族長,衷心可表天地,你這有點強詞奪理,誣陷誹謗,說過了。」鍾芸趕忙喝止住,佯裝還想繼續追問的葉林,那眼神對視下的會意,使得這雙簧唱的極致完美,雖然,鍾芸的表情陰沉著憤怒,可內心還是相當愉悅。
見帶頭的鐘芸強怒,喝止了旁側造謠生事的人,陳豪怒斥的臉色,這才有所好轉,可看葉林的神色,就如同撞見了生死仇人般,陰沉的咬牙切齒。
不過,陳豪再怎麼氣惱,他還是理智的顧全了大局,見鍾芸帶頭起步,他倒也旁側相迎,雖然,臉上還依舊剩著難以撫平的怒意,但還是恭恭敬敬的將七人迎進了陳家祖宅內。
見青山宗的七人踏進大門內,作為陳家族長的陳天南,立即是一臉笑意的隆重相迎,在其身後,則跟隨著陳家的二位族老和他的內人,以及身形修長的兒子——陳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