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紫珠
一縷霞光將灰濛濛天空照射的發亮,從沉思中回神,紫月的靈虛變得越來越淡,但她卻微笑的望著葉林,目中閃動著的期待。
紫月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她已經耗不起時光,對於時日不多的她而言,能找到昊天,葉林如今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這滴淚,源於我的身體,你就暫時屈就下。」葉林笑道,看著紫月螓首,靈虛消散,化作點點的靈光,融入紫珠內,隨後,這紫珠便在眾目的驚疑下,緩緩沒入葉林的眉心之中。
威壓散去,紫月山台一片清明,就連緊張的許媚軒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可她此時看葉林的神色,異常之奇怪,彷彿也知曉了,紫月變的根源所在。
而今日的紫月山因這顆紫珠的喪失,將再也不會有紫月變的感悟,這一點,許媚軒的內心,還有著一絲不太明確的肯定,從紫月變的提前結束,她也想到了一些眉目。
而之前,紫月跟葉林的一些重要對話,並不是通過言語來交流,而是經過神識的單獨對話,所以,有些事情,就連作為紫月山的掌座許媚軒都是無法探知,都是純屬推測,何況,她還被紫月的威壓震懾過,更沒那個膽量去偷聽。
不過,當她看到紫珠沒入葉林的眉心,許媚軒就可以萬分肯定,紫月變將徹底的不復存在,它將成為牧石的私物,源源不斷的供其感悟,直到有一天,牧石能真正的將其消化,成為己物為止。
「牧石,還不將紫珠交出,此乃宗門所有,不是你的私物。」田傲的責問之聲,在空曠安靜的紫月山台響起,言語陰冷,讓茫然之眾,都不覺為之一頓。
作為青山宗核心弟子的他,自然也看出紫珠的不凡,也有佔為己有之意,不過,這紫珠意外成為葉林之物,這讓田傲覺得很不甘,所以,便想借著宗門的壓力,讓牧石乖乖將紫珠吐出來,成為宗門供奉之物,也好讓他日後便於參悟,畢竟,他現在是青山宗的唯一核心弟子,到時候,紫珠歸了宗門,也就成為了他的囊腫私物。
這話聲回蕩,霸道的讓人厭惡,使得此刻的許媚軒都禁不住皺起眉頭,自古宗門就由所規,因屬造化所得之物,宗門之人,是不可強取豪奪,就連掌教都沒這個許可權。
顯然,田傲的此番之言,是要拋宗規於不顧,這也讓漸漸蹙眉的許媚軒很是反感,不過,卻沒有多加制止,她倒是想看看,接下來的牧石會做何處理,是乖乖交出紫珠供奉宗門,還是要據為己有。
「聒噪!」葉林袍袖一甩,臉面陰沉,身上的氣勢湧現,絲毫不懼。
田傲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他忍無可忍,既然,都欺壓到頭上來,葉林也就沒什麼臉面可給,他倒是想要看看,這田傲究竟能拿他怎麼辦。
此言一出,讓田傲震了一下,他想不到這個才踏入宗門一個多月的牧石,居然,明目張胆的無視他的存在,還敢跟他叫起板來,此事要是不處理,要是自己忍氣吞聲的咽下去,田傲覺得身為核心弟子的威嚴,就要蕩然無存,想到因此事,淪為別人的笑柄,他就徹底的惱了。
「牧石,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對我出言不遜!」田傲震怒,身形從人群中走出,背負雙手,雙目冷冷盯著葉林,就像一頭餓狼一般,有著凶芒顯露。
就連紫月山的掌座,聽聞葉林的霸道之聲,都不覺頓了一下,許媚軒自認為將牧石看的很透,是那類桀驁不遜又不失禮節的人,想不到,今日對著田傲,竟然是毫不客氣,更有著鋒芒畢露之象。
「田傲,你不要仗勢欺人,你還沒這個資格!」見許媚軒沉默,葉林也自認為不能在此慫了,要是現在乖乖交出紫珠,那他不也成為任人窄割的魚肉,豈不人人都可以騎到他頭上耀武揚威,既然,萬葯會風光了一次,他已經不介意在打壓下,這個自以為是的大師兄田傲。
「田傲,你膽敢動手,新仇舊恨,我就跟你一起算。」葉林威武不屈,神情凌厲,面對比自己修為高出太多的田傲,神色更是盛氣凌人。
「既然,你冥頑不靈,就修為本師兄無情,今日,我就替李師叔教訓下,你這個目無兄長的逆徒。」說著,田傲修為轟然爆發,這刻,震怒到了極致,已經是無暇顧及不遠處山頭上的掌座許媚軒。
隨著,田傲築基中期的修為散開,立馬,紫月山山頭的樹木,都在這股霸道修為的肆意下,開始不斷的搖曳起來,殘風吹起,捲動著地上的落葉,漫天飛舞,景緻有些滲人。
這時的女眾,更是不由自主的退散而開,使得龐大的紫月上台,被女眾所包圍,而台中間就剩下了四人,屹立不動,其中二人便是紫月山的天驕宋溫萱和許媚軒之女——許萱萱。
誰也不敢出言勸阻,考慮到,田傲作為青山宗的核心弟子,在有些事情方面,還是覺得擁有話語權,再則,紫月山的眾女也有著私心,也不甘心紫珠就這般落入葉林的手中。
雖然,田傲言出有些霸道甚至難聽,可眾人覺得說的在理,這紫月變,本身就歸屬於紫月山,即使,葉林擁有造化,可他也是有所明悟,眾人也是一致覺得,這顆珍貴的紫珠,應該拿出來,供奉給宗門,到時候福澤萬眾,而不是讓人佔為己有。
「放肆!」正待田傲出手之際,許媚軒的震怒之聲,從不遠的山頭處,凌風而來,下一刻,她的身影便站到了紫月山台上。
「我看你們太過膽大包天了。」許媚軒的臉色布著一層寒冰,看著爭鋒相對的二人,喝斥道,聲色無情,沒有一絲的偏袒。
「許師叔,這紫月變本身就歸紫月山有所,此番幻化成珠,作為青山宗的一份子,這牧石理當要上交宗門,成為供奉之物。」田傲氣勢收斂很多,抱拳躬身,說的有理有據,其目的,也無非是要許媚軒出面,要牧石將紫珠乖乖的吐出來而已。
「宗門有規,造化所得,不可強取豪奪,你等忘了!」許媚軒眉目一蹙,這田傲她是著實不喜,冷眼質問。
「弟子沒忘,可宗規所提,那是宗外造化,何況,這紫珠是因紫月變而來,此番牧石私藏,於理不合,就算不上交宗門,可至少也應交由許師叔掌管。」田傲不笨,自然是聽出了許媚軒話里的弦外之音,這是明著要拿宗規壓他,讓他知難而退,別在這裡無理取鬧。
「師傅,我覺得田師兄此話在理,這紫月變,在紫月山有萬年之久,如同守護,每百年讓我等參悟造化,此番生變,也屬意外,溫萱覺得,既然牧石師弟已經感其悟道,應該將紫珠拿出,交還紫月山為妥。」宋溫萱恭敬的欠了欠身,很是認同道。
「笑話!這水珠是我感悟其道,本屬我的心淚凝聚而成,怎會變成宗門之物,如果說,紫魂屬於紫月山,倒不如說紫月山是屬於紫魂的!」看著摻和進來的宋溫萱,葉林直言冷笑。
「你等都不明是非因果,就想悟道,簡直是痴人說夢。」隨後,葉林滿臉不屑的又加了一句。
「都不知道是在悟誰的道,是自己還是紫月變?」見到宋溫萱和田傲的臉色都難看起來,葉林到不以為然的反問了一句。
「你又知道?」宋溫萱不滿的回道,聽言,許媚軒都不禁皺起了眉頭,內心是一陣苦嘆,知道自己這個徒弟是遠不及這個牧石。
「笑話!我參悟的是自己的道,不是紫月變!這顆紫珠就是最好的證明。」葉林輕蔑的笑著,是一臉的嘲諷,如此幼稚之人,又讓他覺得可笑。
「你……」宋溫萱氣急敗壞,宛如受到了羞辱一般,看著葉林,惡意滿目。
「居然還敢強詞奪理,不辨是非!」見宋溫萱氣憤難當,田傲內心自然得意。
現在宋溫萱跟他站到了一線,憑藉跟許媚軒的關係,田傲覺得,要牧石將紫珠交出,那是板上町釘的事,只要紫珠交到許媚軒手中,他就不擔心自己弄不到手。
「娘親,紫月幻成紫珠,牧石也有功勞所在,更何況,如他所說,這紫月山或許屬於紫魂也說不定。」許萱萱眨了眨眼,這話言出,讓許媚軒都感覺意外,更別說宋溫萱和田傲是何等不悅的神色。
「這小妮子居然是幫著外人,莫非,是看上了牧石不成?」許媚軒心底苦笑,有種女大不中留的感覺。
其實,許媚軒也並非有強取豪奪之意,這紫珠的形成她也是看的非常明白,的確如葉林所說,是憑藉悟道而成,而這紫月變中的紫魂,也是在機緣下,將葉林這顆心之眼淚,當成了自己的容器,才會變成紫珠。
「爾等都不必再說,紫珠能成,也是機緣巧合,這也說明,它跟牧石有緣,你等借宗門之說強壓,這跟匪類有何區別,此事就此作罷,無需再言。」許媚軒臉色一沉,看著面色不甘的田傲和無奈欠身領命的宋溫萱,冷冷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