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突變
這一刻,七人才恍然大悟,會意了當日小師弟所言,這個大師兄本非他們表面看上去那般簡單,歸根結底,實則是個自私自利的陰險小人而已。
雖然,七人是義憤填膺,可身份卑微的他們,卻又無可奈何,望著蕭遠山一臉喜形於色的樣子,他們已然清楚,這個草木嫁接之法,師傅蕭遠山應該早已知曉。
誰也估摸不到,他們冒著被責罵的風險,將葉林道言的聚靈樹給嫁接出來,結局就這般成為了田傲講說的資本,一時間,看著一臉平靜的葉林,他們的心中又有了惱火的怨意。
可是,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此時的田傲,已經完全佔據了他們的嫁接成果,而且,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在今日,成為了比朱明還要耀眼的天驕。
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相信,這個嫁接之法,是因葉林而起,再因他們的膽大付出而成功,如果此時,他們當中有人提出非議,那麼也絕不會有人相信他們所言,因為,他們沒這個資本和資質,他們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葯童而已,渺小的猶如塵埃般,是不可能有這般偉大的領悟,就連師傅蕭遠山也是這般肯定,除了田傲這般驚為天人的資質,才會有如此撼世的造詣。
看著從容的田傲,平淡的臉上,略顯著沾沾自喜的傲氣,講述著別人辛苦的成果而毫不心虛的樣子,七人越發覺得眼前大師兄的卑鄙虛偽,想起當日他離去前,對小師弟牧石所言的那番豪言,居然成了一個空口的笑柄。
「小師弟,我們走!這種小人,看的都噁心!」凌歡一臉怒色,拉了拉葉林的胳膊,便有了要離去的意思,不管是凌歡,其他六人皆是如此。
「小師弟,你難道一點都不氣惱嗎?這個可惡的田傲,居然竊取了他們辛苦的成果?」見葉林一臉平靜,回首之時,還露著穩穩的笑意,薛涌著實有些想不到,小師弟會這般大度,不免很是心驚好奇。
「可他講的不錯啊!」葉林燦笑著,讓眾人很是無奈的無言以對。
雖然,眾人的成果被田傲竊取,撇開其他不說,但是今日所講,葉林也是極其肯定田傲的資質不凡,居然懂得舉一反三,當中還有了一番自己的延伸之見,著實有些難能可貴,不過,這人品問題還是讓葉林很是不喜。
「不錯什麼呀!還不是跟你祖傳的丹方說的那般。」夏靜也氣急敗壞的接上話,望著逐漸收尾的田傲,那是一臉的不屑。
也就在此時,伴隨著夏靜說完,葉林的目光,也在七人的驚愕中,出現了恐怖的變化,那平靜的笑容消失,臉上浮現了可怕的陰沉,看著此刻的江風楊穆然起身,離開石柱座椅,躍上悟葯碑台,走近掌教張正和的身邊,低頭附耳了一番之後,一種不妙的感覺襲上心頭。
「如果,大家還有什麼不明之處,可到萬葯山的後山一看便知,那裡有我親手所嫁接的聚靈樹。」隨著講經的結束,在最後一刻,田傲拋出了聚靈樹的所在之地。
頓時,安靜的萬葯峰爆發出了轟鳴般的掌聲,這掌聲似乎是醞釀了很久,在最後一刻的轟然爆發,久盪不止,是一浪接過一浪,一聲高過一聲,可謂驚天動地,比起朱明不知激烈了多少倍。
掌聲落幕平息,隨之而來,便是萬眾激情四溢的議論之聲,這番驚世駭俗的草木嫁接之法,此刻,宛如春風細雨般,一點點的滋潤眾人熱情高亢的心靈。
「聚靈樹!田師兄果真培育出來了!」
「不行!一定得去看看聚靈樹!」
「難怪田師兄會已草木嫁接之法做主題,這就是他的經驗之談!」
「今日真是不虛此行!這田師兄比朱師兄講的不知是深刻多少倍!」
「是啊!朱師兄說的是構想,根本就不存在,而田師兄所言就有所不同,那就是真知灼見!」
「是啊!差別就在於此,有了聚靈樹,那咱們對田師兄這番心得所講,那就體悟更深,說不定草藥之道,會一日悟千里!」
這一刻,聽著萬眾對田傲毫不吝嗇的讚譽,作為師傅的蕭遠山更是情不自禁的從石柱上站起,蒼老的目色激動,驕傲之氣彭然而發,望著萬眾望著引以為傲的弟子田傲,發出了極為高亢而振奮的笑聲。
正當萬眾急不可耐的要去萬葯園觀賞聚靈樹之時,作為青山宗的掌教張正和,也隨之站起,此刻,從他的臉上,看不出有絲毫的欣悅,但也看不到一絲的動怒,可是,站在他身旁的江風楊卻是一臉的獰笑,似乎,他在等待一件能讓他心升刺激的事情發生。
「爾等先行等候!」低沉的聲音,雖不洪亮卻極有穿透力,在龐大的萬葯峰迴盪起來,使得那些本意離去的萬眾,都禁不住愕然一頓,回首又重新入坐。
這道聲音低沉,卻蘊含著一股威嚴,讓人心升不起反抗,隨著這道聲音響起,無不讓人感到震驚異常,就連再坐的五大長老都不由心中一震,目光齊集向悟葯碑上,望著江風楊奇異的笑容,都有種不妙的預感,將會在接下來的萬眾面前發生。
「掌教,萬葯會竟然已經結束,何不讓弟子先行離去休憩。」考慮到這七日盛會的弟子勞累,作為刑罰堂長老的謝正德,也不想此刻出什麼幺蛾子,畢恭畢敬的起身,提議道。
「掌教,有什麼事,過幾日,讓我等頒布便可!」一看江風楊的臉,帶著不懷好意之色,作為紫月山的掌座許媚軒,也忍不住起身,倡議道。
「此乃宗門大事,拖延不得,爾等在旁聽候便可。」掌教張正和面無表情,一腳塔前,站到了悟葯碑邊緣,背手而立,神情嚴肅,目帶威嚴,有著一副傲視八方之態,巡視著安靜下來的萬眾之人,緩緩開口,聲音不再低沉,振奮之中又不失霸氣。
「今日,本座有兩件事需要申明,其一,從今日起,田傲將作為青山宗的核心弟子重點培養,其二,關於半個月前,所發生有辱宗門之事的偷禽事件。」此言一出,剛開始掌教的語氣還算平靜,但后一刻,語峰迴轉,面色難堪,顯得憤怒之極。
青山宗自開宗以來,所有人都是恪守本分,從沒有過什麼越行之舉,想不到,時至今日,有人敢趁他在閉關之時,胡作為非,行偷雞摸狗之舉,做傷風敗俗之事。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那道威嚴降臨,使得萬眾都有些惶恐的顫慄,不過,青靈山的人,聽到掌教此番所言,內心是止不住的得意,而這在其他山頭的弟子看來,既然此時,連掌教都把偷禽之事拋出,那麼必然是將此事查的一清二楚,要麼,就是伙食房的人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栽贓成功。
此刻,就連在座的長老都不禁搖頭苦笑,此事,他們是有心阻止奈何又心力不足,看著江風楊的神色,他們都已猜到大半,這偷禽一事,是江風楊的一道心病,更是他逾越不過的坎,敢在他的頭上打主意,那個偷禽的賊,還是膽大包天的第一個,誰都想到,此事現在提及,並不是那麼好處理了。
這般拋磚引玉的手法,立刻,引起了萬眾私下的緊張,但凡跟伙食房跟青靈山弟子有過仇怨的眾人,都開始架不住的私語而起,人人自危,引發了不小的騷亂,就連萬葯園的七人都是心慌懼驚,此事由掌教提及,那便是破了天般的大事而不是小事一件。
「這事麻煩大了。」王楠很是緊張的自危起來,想起好不容易將要脫變的自己,要是遭遇被逐宗的禍事,那是多麼殘酷的一件事,他都不敢繼續往下想。
「不會栽贓給我們吧!」薛涌也是一臉神經兮兮的疑慮,想著自己這十多天都沒偷懶,也沒看見伙食房的人出現在萬葯山,不禁對掌教張正和所言,有些驚恐的害怕。
「都別緊張,不然,我們是真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了!還有后話!看看怎麼說!」葉林絲毫不懼的提醒眾人,現在這個時候,必須要保持住他這般的鎮定,不能自亂陣腳,讓人有機可乘。
「見賊抓臟,看看怎麼說!」這時的冼明珠,也是出乎的鎮定,很堅定自己內心的想法,沒有贓物,我就不認自己是個偷禽的賊,更何況,巡了十來天的山,連個栽贓的人影都沒有,冼明珠可以料定,掌教張正和這是拋磚引玉,在激那些心術不正又經不住嚇唬的人,並非是針對他們幾個。
「今日,本座在此言出,就是希望給此人一個重新改過的機會,只要他當眾站出來,本座便會寬大處理,要是等到本座親自,將偷二十幾頭靈禽的人點名,那麼,就休怪本座薄情了。」張正和鷹目凝沉,目光橫掃萬眾,所有人的神色,都一覽眼底,靜心等待著那個偷禽賊的自動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