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愛自己（二十九）
早上葉瀾剛醒外公那邊就打電話過來說外公淩晨的時候醒了，葉瀾媽急急忙忙和莫文先過去了，其它的人都還沒起來，葉瀾走到門邊媽媽已經和莫文上了車，看了她一眼也沒打算等她。
葉瀾隻好收拾完在樓下吃了個早飯等外婆們，大概快到中午外婆才起床下樓，葉瀾高高興興說道：“外婆，外公醒了。”
“真的？”外婆很高興但也沒有匆匆忙忙跑去看外公，她慢悠悠吃完保姆準備的中飯上樓去睡午覺。
葉瀾看向還在吃飯的林白，有些疑惑，外婆不過去看外公？
“別看著我，放心，外婆睡完午覺就會過去。”林白說道：“外婆的習慣不管發生多麽大的事都不會改變，你也別急，外公既然醒了就是好了，咱們晚點去也沒事。”
葉瀾隻得等著，好不容易等到外婆睡完午覺化好妝下樓，葉瀾眼巴巴地瞅著她，化完妝的外婆尤其美麗動人，看起來哪裏像八十歲的老人，皺紋幾乎都看不見。
“走吧。”外婆招呼著眾小孩。
到了外公家，外公坐在沙發上和葉瀾媽說著什麽，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轉頭在桌子上摸索著，拿了副眼鏡帶上，仔細瞅了瞅葉瀾。
外婆迎了上去，脆生生站在外公旁邊，半嗔半怒說道：“老頭子，你可算醒來了，這些天我跟瀾瀾惦記著你都沒好好睡過一覺。”
外公淡淡看了她一眼，說道：“辛苦你們了。”
說完回頭看了眼遠遠坐著關切看著她的黑發碧眼外婆，他雖一直沒有醒過來可也聽得見外麵的動靜，這些天辛苦的是她吧。
外婆看他冷冷淡淡的樣子又對他妻子深情款款的有些不樂意，也沒多說，坐在外公旁邊的沙發上招呼葉瀾們過去：“瀾兒，快過來！”
葉瀾看著外公，他樣子很瘦削，頭發花白，唯有雙眼還有星星光點，細看下，他的臉很熟悉，葉瀾才相信自己真的很像外公。
外公看著她，溫和笑了下：“好孩子！”
葉瀾走過去坐在媽媽旁邊，叫道：“外公！”
“恩。”老人點點頭。
坐了不一會兒，老人累了要回房休息，葉瀾媽扶著他，外婆也準備過去扶，外公輕輕閃了下，看了眼遠處的妻子。
碧眼外婆遲疑了下還是走過來扶外公。
這一切都看在葉瀾媽的眼裏，她突然就生了氣，等碧眼外婆過來扶著外公後就放開了外公，外公回頭看了她一眼，沒做聲。
碧眼外婆下樓後葉瀾媽跟她說了聲便準備回外婆家，碧眼外婆遲疑了下說道：“你爸讓我留你們在這住。”
“不住了，他現在沒事了我也就放心了，你有什麽難處給我打電話，其它的我做不到，但經濟上我還是可以負擔一些。”葉瀾媽說道，說完把自己在國內的電話號碼留給了碧眼外婆。
碧眼外婆歎了口氣也不好再說什麽。
回到外婆家葉瀾媽就開始收拾行李，外婆忙衝上去把她收拾的東西搶了下來兩眼淚汪汪地說道：“你這就要走了？你才來多久，你又要拋下媽媽了?”
葉瀾媽坐在床上悶了半天問道：“你恨他嗎？如果不是他出軌，現在我們一家都還好好生活在倫敦。”
“哎，別說恨不恨，他畢竟是你爸，都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提這些事，寧兒，別想了，你就算還恨他，可我你總不恨吧，聽媽媽的，留在倫敦，和瀾兒一起。”外婆歎了口氣，這孩子怎麽還是這麽個拗脾氣，當初隻怪她忙於自己的事情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也不會弄丟她。
“倫敦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C市。”葉瀾媽說道，她的家早在那年爸媽離婚各自又有了新的生活後沒有了，這一切都要怪他爸不專情，找了個外國女人，也要怪那個女人勾引她爸。
“你這麽說媽心裏多難過。”外婆說著說著就開始抹眼淚：“這些年我經常夢見你，想去找你又不敢，要知道當年你可是拿刀架在脖子上逼著我們不要再來打擾你，可是哪有當父母的不愛自己的孩子，我跟你爸這些年還是惦記著你的。”
“葉清文走的時候我們也想回去接你，可到了你家門口不敢進去，你知道我跟你爸多怕你嗎，好不容易有個借口喊你回來，你才待了幾天又要回去，你讓媽心裏多難受。”外婆說得很難過，這些年她過得並非不好，然而這個大女兒終究是心頭的一根刺，總是在她脆弱的時候隱隱作痛，無論如何她要留下她。
葉瀾媽聽著她哭訴，半天沒有說話，要說當年離家出走完全沒有後悔也是不可能的，可當她有了葉瀾後帶著清文來倫敦找他們的時候看見他們各自生活幸福，完全沒有人惦記她的時候她傷心回去了，可是現在聽著母親這麽說他們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她。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也為人父母，也在商場裏廝殺，按理說她早該釋懷，可她看見父親跟外遇後結婚的人恩愛始終無法原諒，難道她的恨真的要帶到墳墓裏去。
葉瀾在門外敲了下門，剛回外婆家媽媽就讓她回屋收拾東西準備回國，她心裏不解卻也乖乖把東西收拾好。
“媽，我收拾好了。”葉瀾推開門說道，看見妝哭花了的外婆歉疚地笑笑，媽就這麽走了，外婆一定不好受，可是媽為什麽就這麽生氣？
“你這傻孩子，昨天才來今天就走，你也太聽你媽的話了。”外婆無奈說道。
葉瀾訕訕立在那不知道說什麽好，媽說什麽她肯定是照做的，雖然她很舍不得，還沒怎麽好好在這裏待一會兒。
“寧兒，別走了，不管怎樣再住一段時間，你看，瀾兒昨天才剛來。”外婆轉身繼續勸葉瀾媽。
“我家裏還有工作，還有兩個老人。”葉瀾媽說道，語氣沒有剛剛的強硬了，畢竟葉瀾長途奔波，才剛來就回去她這個當媽的於心不忍。
“再多住一周，我帶瀾兒四處轉轉，她長這麽大還第一次來她母親長大的地方。”外婆懇求道。
“你怎麽打算？”葉瀾媽看向葉瀾問她道。
“我。。。”葉瀾看了下可憐兮兮看著她的外婆心裏有些不忍，她猶豫了下說道：“要不媽我們在待一周吧，好好陪陪外婆。”
葉瀾媽終於點了點頭。
晚上跟文奇通話的時候葉瀾歎道：“也不知道我媽怎麽了突然就要走，外婆可憐兮兮地求她，我從來沒看過我媽這樣子。”
“怎麽了？”文奇忙了一天，躺在自己公寓的陽台和葉瀾通電話。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有什麽事？我媽當年回國可能是因為外公和外婆離婚，但是這麽多年都不來往也有些奇怪，也不知道還發生了什麽，要知道我從小就一直以為我媽是孤兒，也不知道我爸知不知道外公外婆的存在。”葉瀾說道，這兩天訊息太多她還沒有消化過來。
“葉瀾，躲這跟誰聊天呢？”林白從窗戶裏翻到了陽台，衝著話筒說了句。
葉瀾嚇了一跳，看清是他才對文奇說道：“文奇哥，剛剛是林白，被他嚇著了。”
“哈哈，你的家人挺活潑。”文奇笑道：“那你是一周後再回國嗎？”
“恩，你最近怎麽樣，阿姨和叔叔還好吧？”葉瀾問道，才走了一兩天卻也感覺分別了有好久了，也不知道文奇家裏恢複正常沒有。
“我，還好。”文奇說道，他咳嗽了聲，忙捂住電話對著外麵咳，看來陽台風大有些感冒。
“怎麽了？”葉瀾聽見那聲問道：“感冒了?”
“沒有。”文奇咳完回道：“外公沒事了你可以在倫敦逛逛，可以去參觀下牛津和劍橋，學習氛圍都挺濃。”
“過兩天吧，林白是牛津畢業的，到時候讓他帶我去。”葉瀾說道，來倫敦學建築的念頭浮現在腦海裏，她真的要來倫敦嗎？如果來倫敦，國內的那些怎麽辦？
“哎，說不定你以後真去倫敦定居了。”文奇歎道。
“你會來倫敦嗎？”葉瀾問道。
文奇沉默了下，若是以前他毫不猶豫，可是現在母親和父親之間的關係讓他不放心，沒想到當初是他不得不去倫敦而葉瀾留在國內，現在倒了個轉，他時常想如果時間倒流他一定堅持住陪在葉瀾身邊，可是現在他好像不能那樣不管不顧了。
“也是，你現在可能也走不了了。”葉瀾輕輕歎了口氣，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你跟你這個文奇哥關係不錯嘛，單身？”林白在旁邊聽了會兒等葉瀾掛掉電話問道。
“哎，誰讓我也沒什麽朋友隻能跟文奇哥聊了。”葉瀾說道。
“你是不是暗戀他？就是那種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喜歡他他隻當你是妹妹？”林白說道。
葉瀾笑了笑，淡淡說道：“你說你怎麽這麽聰明呢？”
“哎呀，我勸你啊，要是這個樣子你就離他遠一點，不然你永遠都放不下，也不可能開始新戀情。”林白自以為了解地說道：“年紀也不小了，不要耗在心裏沒你的人身上，而且我聽莫文說你這個文奇哥當年也挺亂的。”
葉瀾歎了口氣，如果她真的來倫敦，以後和文奇哥又是像當年一樣失去聯係，那樣的她真的可以重新開始嗎？那個時候的文奇哥到底是怎麽生活的？她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