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新人未必如舊人（二十）
“恩，還好。”明曉這次電話接的倒挺快。
“你。。。在哪呢？還在C市嗎？”葉瀾問道。
“在，馬上要到家了。”
“哦。。。我去你家等你。。。”
“好。。。”
葉瀾跟彎彎告了別到明曉房子裏等他，他家裏跟平常不一樣，亂糟糟的，看來他遇到的事情不小，以前每次來明曉家，家裏總是幹淨整潔，讓葉瀾有些意外，她以前聽大學同學說男生寢室怎麽亂怎麽亂的。
明曉見了門，就一把抱住葉瀾。
葉瀾輕輕拍著他的背：“沒事，沒事。。。”
“葉瀾。。。你會不會有一天不會再對我這麽好？”明曉突然問道。
“怎麽會？我對你其實也沒多好。”葉瀾有些赧然，她覺得她並不太會去照顧別人。
“。。。你知道嗎？我長這麽大你是對我最好的。。。”明曉把頭埋在她肩裏：“以後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讓你生氣了，你可以原諒我一次嗎？”
“明曉，你怎麽了？”葉瀾聽完這話，感覺肩上濕了一片，明曉，明曉他是在哭嗎？
“明曉，到底發生什麽了？可不可以講給我聽，也許我能幫到什麽。”葉瀾看他這樣子也急了。
“沒事，我就是有點傷感。。。”明曉說道：“你能不能原諒我呢？”
“得看什麽事吧？”明曉這麽說葉瀾到有些害怕，總覺得他會離開她，隻要不是離開她她都可以原諒的。
“不管什麽事，我隻要你原諒我一次，以後絕對沒有需要要你
原諒的事情。”明曉並不解釋，隻是要她答應。
“是要離開我嗎？”葉瀾鼓起勇氣問道。
“嗯？不是。。。”
“那我原諒你。”葉瀾放下心來說道。
“謝謝你。”明曉心頭的石頭落了下來，回以她更深的擁抱。
葉瀾靠在她胸口，隻要他肯一直陪著她，還有什麽不可以原諒的呢？因為這世上對她來說最不可原諒的就是離開她，如果可以不離開，她願做一切事情來挽留。
兩人這樣靜靜地靠了一會兒，明曉輕輕放開她，拉著她手坐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才說道：“葉瀾，這樣的生活我真的過夠了，太累了。”
“怎麽了？”葉瀾溫柔看著一臉疲憊的他，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是什麽讓他如此疲憊。
“從我十幾歲起就沒有過過一天平靜的生活，我爸去世後我們家那麽難我媽她一點也不體諒我，我真的好累。”明曉喃喃道，都這麽過了這麽多年了，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麽過來的，明明很努力也很勤奮，然而身上的擔子從來沒有輕鬆一天。
葉瀾握緊他的手，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她不懂明曉為何會如此說他的母親，在她的眼裏天下的母親都是愛她的孩子願為她孩子而犧牲的，明曉的母親與她們不同嗎？
“葉瀾，也許你會看不起我，但我就是在這樣的家庭裏長大的，我媽媽是一個很粗俗的人，她很多行為我都看不慣，她不管我們家多窮，我多麽困難，她依舊經常去賭，常年生活在麻將上。。。。。。”明曉哀傷地看著前方，為何他有這樣的母親，別人的母親都是為孩子著想而他的母親別說指望她想著孩子了，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有時候我都覺得我是不是她親生的，她根本就不在乎我。”
“怎麽會？也許你們之間有什麽誤會，這天底下沒有不愛孩子的母親。。。。。。”葉瀾說道。
“我和她之間能有什麽麽誤會？！葉瀾，因為你和我生活的環境不同所以你可能理解不到，我的母親她不是把我當兒子，她生我隻是為了以後有一個保障。”明曉打斷她說道：“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愛孩子的，這世上有很大一部分人孩子僅僅隻是他們的投資，我很悲哀然而卻沒有任何選擇。”
葉瀾沒有說話，明曉的難過一點也不掩飾地展現在她的麵前，他一直都那麽脆弱，可他明明該活得很耀眼。
“我好累啊，我好累，好累。。。”明曉吼道，聲音慢慢越來越小，他抽回葉瀾握住的手把臉埋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說道：“真的累。”
葉瀾走過去輕輕靠在他背上，良久才說道：“沒事，以後你有我，你的辛苦我幫你抗。”
“我會不會太自私了。”明曉說道，葉瀾的生活本來就該沒有煩惱的，他的煩惱連他自己都喘不過氣來，他怎麽能葉瀾跟他一起承擔。
“不自私。”葉瀾說道：“我很想知道你的一切，我也願意去分擔你的一切。”
“明曉，你知道嗎？當年我爸和我媽也是一無所有白手起家的，當年我爺爺奶奶因為我媽是孤兒一直反對他倆在一起，可是我爸就是要跟我媽在一起，他們感情很好也一起創立了公司，我媽以前也是不太開心的那種人，後來因為我爸她活得很開心。”葉瀾緩緩說道：“其實是有很多人一開始生活會比較難，但隻要我們兩個一起努力咱們的生活就會越來越好。”
“你看，你又這麽有才華，又聰明，又努力，然後你也算年輕，男人這個年齡生活才算剛剛開始，等過個幾年你就不會過得這麽窘迫了。”葉瀾抱緊了明曉鼓勵他道。
“我對你特別有信心，你也要對自己有信心。。。”葉瀾說道。
明曉良久沒有說話，但因為母親帶來的重壓和憂傷減緩了很多，他說道：“謝謝你，葉瀾，我好受多了。”
“恩，不管怎樣你都不是一個人了，實在不行我媽也會幫咱們的。”葉瀾說道，她一直看明曉很辛苦想要幫他但又怕傷到明曉的自尊心，現在說這個話也是想看看他能不能接受。
“不要，葉瀾，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我不想阿姨看不起我。”明曉果不其然拒絕了，他希望自己留給葉瀾母親的是個好形象：“放心，我會努力，一定不給你丟臉。”
“恩。”她知道會這樣，然而也尊重這樣的明曉。
葉瀾回到家看見媽媽一個人在沙發上看書便走過去靠著媽媽坐著，聽明曉說來他母親對他不好，可是她自己的母親卻對她很好很好。
“怎麽了？”母親摟著她問道。
“沒怎麽，就是好久沒有跟媽媽抱抱了。”葉瀾一邊笑著一邊往媽媽懷裏滾。
葉瀾媽摸了摸她的頭發，半晌才說道：“最近工作還好吧？”
“還好。”
“和你那小男友呢？”這才是葉瀾媽一直想問又沒有問出口的話。
“也還好。”葉瀾答道，想起來什麽又問：“媽，你想我找個什麽樣的男朋友？”
“恩，對你好吧，真心實意的那種。”葉瀾媽想了想說道，這點很重要，聽說現在的年輕人談戀愛越來越浮躁了，關注的點很讓人費解，要麽是有錢，要麽是好看，好像沒錢不好看的都不能活了。
“具體點。”葉瀾要求道，從來沒有問過媽媽，她想從媽媽口中聽聽明曉離她的理想有沒有差距。
“恩。。。。。。讓我想想。。。。。。人品和智商是底線吧。”葉瀾媽說道：“人品好兩個人才能生活得更久，遇到什麽事也能一起麵對，智商的話如果不是特備差過日子應該沒什麽問題。”
“要求也不是很高！”葉瀾聽完鬆了口氣，明曉還是附和這個標準的，而且超了標準。
“怎麽，替你的小男友套話？”葉瀾媽略微皺眉問道。
“沒有，我就是想知道，其實明曉吧還是附和你的標準的，但是呢他可能不附和現在大多數丈母娘的標準，別的都還行，就是他家裏確實不怎麽好。”葉瀾說著說著就老老實實跟母親說了，她相信母親不是嫌貧愛富的人。
“出身微寒，這個倒沒什麽，其它呢？”葉瀾母親見葉瀾相談自然來了興趣，有點好不容易逮著機會的感覺。
“他跟我說他媽媽對他不好，這讓我有些疑惑，你對我這麽好所以有些理解不上，還說他隻是他母親的投資，媽你說有這樣的母親嗎？”葉瀾慢慢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她不是不相信明曉，隻是很困惑。
“這個也不是說沒有，但他這麽跟你說自己的母親也不好，再怎麽說十月懷胎也不容易。”葉瀾媽聽了皺了下眉頭，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他不是數落他母親，他隻是有點累了所以跟我抱怨了下。”葉瀾連忙替明曉說話。
葉瀾媽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看來她真的用心在喜歡這個男孩子，那麽多年她不說她也知道她等著文奇，沒想到這個男孩這麽快就讓她走了出來。
“媽，你不會因為這個就對明曉印象不好吧，其實我是相信他說的，你看新聞上有時候寫的父母不是不好嘛。”葉瀾極力想要扳回剛剛說漏嘴的事，母親畢竟是母親，她自然會維護另一個母親。
“好吧，不說這個，他其它的性格呢？”葉瀾媽不喜女兒在她麵前維護那個男孩卻也沒有表現出來。
“其它都很好，他有才華，也很努力，總是很溫柔，不怎麽發脾氣。。。。。。”葉瀾一股腦說了很多明曉的優點，當然有的也又點誇大其實了。
葉瀾媽看著她這樣更是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