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新人未必如舊人（六）
“文總，忙不？”
文奇這才起身迎了出來：“米總，你怎麽親自過來，文本讓肖工送來就是了。”
“本來是讓肖工過來，這不周末嘛，我過來請你喝茶。”正是米輝，葉瀾想起來，他一邊和文奇說話一邊回頭打量她，半天才說：“我想起來了，你是A公司的，怎麽你們公司讓你過來找文總？”
他這句話沒頭沒腦，葉瀾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文奇卻明白過來，風輕雲淡說了句：“葉瀾，我發小我叫她過來的。”
“哦？葉工跟文總是發小啊？”米輝的表情有些奇怪，葉瀾想到林小惠們八卦的那些傳言對他有些不爽。
“恩，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文奇深情看著葉瀾說道。
米輝點點頭，一副懂了的樣子，他又說了句：“那看來我來得很不是時候了。”
“哪裏了，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瀾瀾，你等我下，我跟米總談完事咱們再出去吃飯。”文奇一語雙關，葉瀾聽出了他的意思，他既避了嫌也沒有冷淡她，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文奇哥竟如此遊刃有餘了，他如此成熟，她心態卻還是個孩子。
米輝聽了這話明白文奇的意思，淡淡對葉瀾笑了下：“那我很快把事情談完，下次咱們一起吃飯。”
葉瀾微笑點點頭，文奇能做到事故她也可以，她不自覺學起文奇來。
米輝也不避嫌就和文奇討論起事情來，看樣子文奇對米輝們的理念很感興趣，不是說好下月初方案匯報嗎？怎麽B公司這麽快就開始和他們交流了，葉瀾心裏也有些暗暗不爽。
等了他們許久，米輝才走。
“為什麽不讓我去外麵等，你是故意讓我聽到他們的方案的？”葉瀾忍不住問道。
“不是。。。”文奇看她咄咄逼人地問他有些黯然，走到她麵前坐下，平視她說：“我隻是希望你多陪我一會兒。”
“文奇哥。。。我。。。”葉瀾心裏歎了下，他不是已經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嘛，她下意識往後坐了下。
文奇看她這個舉動愣了下，隨即苦笑了下，起身走到辦公桌旁翻了下桌上的文件，把它們齊整好又鬆散地扔到桌子上，才回頭說：“走吧，我們出去找個地方聊。”
葉瀾隻想幾句話結束了離開，心裏有些傷感，沒想到她竟和他之間這麽尷尬，他很好，她也想過即使不能做戀人也能做朋友，畢竟那麽多年的感情，可是此刻看來，做朋友很難，他的任何舉動都會讓她尷尬。
這場飯兩人都吃得悶悶不樂，葉瀾始終開不了口問項目的情況，文奇也沒有對項目說上隻言片語，也許他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跟她談論這件事，葉瀾隱隱有些被捉弄的不愉快，不過她客氣地跟文奇道別，她想她以後真的不要再見他了。
文奇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悵然若失，突然她不知怎麽突然回了下頭，兩人隔著遠遠的距離相對而視。
葉瀾不知怎麽自己會回頭看她，此刻怕他誤會便連忙掉轉頭快步往車庫走去，以後能不見就不要見了吧。
葉瀾沒有跟明曉講這次與文奇見麵的細節，明曉也沒有問。
項目立項，明曉是團隊主創，李耀不知在哪聽到了風聲，自告奮勇申請加入明曉團隊，葉瀾因為投票做假的事情對他有幾分不好的印象，但明曉並不以為意，這倒讓她有些意外。
明曉讓她去跟設計總監申請加入他這個團隊，這樣他也可以帶一下葉瀾，葉瀾自然高興去跟設計總監申請了，不過明曉跟她說她來公司這麽久了還是這個水平還是有些浪費讓她有些遺憾，如果早點跟他熟悉也好。
葉瀾到公司這麽久是第一次主動去申請項目，平常就是公司怎麽安排怎麽做，她忐忑敲了下設計總監的門，聽見設計總監淡淡的一句：“進來。”
她推門進去，愣了下，設計總監看也沒看她一眼，正低頭勾勒草圖，葉瀾不知是開口說話還是靜靜等著，她用餘光打量了下他的辦公室，整潔，一塵不染，跟她們雜亂無章的辦公室太不一樣，聽說他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在葉瀾的印象裏有想法的人辦公桌都是很亂的。
“有什麽事？”過了半晌，設計總監才抬頭看了她一眼問了句。
“我。。。我。。。我想去明曉的新項目。。。”葉瀾不知怎麽被他看了眼有些結結巴巴，日本的時候與他接觸不多，但大家都挺尊敬他，他在葉瀾眼裏依舊是業內高高在上的神。
“明曉的新項目？”設計總監意味深長地笑了下，開玩笑道：“你是想跟明曉做項目還是想去那個項目？”
“我。。。我想跟著他學點東西。”葉瀾忙說。
“哦？其它地方學不到？”設計總監又低頭繼續他的草圖，邊畫邊說道。
“。。。。。。”葉瀾不知怎麽回答好，又覺得這設計總監也真是，明曉不是說隻需要跟他說一聲就可以了嘛。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設計總監終於正色跟她說道：“現在他那個項目現在有四個人了。。。。。。你來公司幾年了？”
“三年了。。。”葉瀾忐忑說道。
“三年時間不短。。。”設計總監思索了下，似乎並沒有對葉瀾的工作有什麽印象便問：“你平常跟誰一起做項目？”
“沒有固定的人，都是他們找我做。。。”葉瀾老實回答。
“哦，看來你還挺搶手嗎？”設計總監開玩笑道。
“沒有。。。沒有。。。”葉瀾心裏苦澀，跟她同期的都有固定跟著做項目的人，像她這種不固定跟人的屬於公司設計部的底層，哪個團隊差人才會用到她，而且隻是做一些邊角邊料。
這些設計總監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想了下，說道：“也行，讓明曉好好帶帶你，三年了，不應該是你這個狀態，你知道二所嚴浩吧，他來公司差不多也是三年，上個月已經做主創帶團隊了。”
“哦。”
“行，那就這樣吧，要多問，活躍點！”設計總監說道。
葉瀾點點頭，走了出去，她有些汗顏，她不是不想活躍，隻是活躍對她有些難，不過也好，現在跟著明曉，應該還來得及吧。
明曉們已經開始啟動項目了，大家一起討論了項目的大致定位，便各自領了任務往下做，葉瀾私心裏是想能分到一小塊由她單獨來設計，但是明曉說他還不清楚她的水平，依舊分配給她給他們找資料的事情， 葉瀾心有不甘卻也仔細去搜集他們前期理念需要的資料。
葉瀾按著明曉們立好的項把很多有關的項選了些她覺得合適的整理好了發給明曉，明曉看了會兒，招呼過去。
葉瀾自覺自己資料找的不錯，可是明曉卻皺著眉頭，說：“葉瀾，你的資料怎麽少？”
“怎麽少了？”葉瀾不明就裏。
明曉指著其中一項，說道：“你看，讓你找所有跟鳳凰有關的元素，你怎麽隻有兩條呢？”
“哦，本來查到有十幾條，但我覺得隻有這幾條有用。”葉瀾說道。
明曉沉默著翻了下，半晌說道：“把那十幾條都放上去，不管是文字，圖案，還是別人做過的類似的項目理念和圖片都要放進去。”
“為什麽，有些我覺得沒必要放進去啊？”
“。。。。。。有沒有用你先不用管，你現在需要的是收集大量的資料，有用沒用不用你來決定。”明曉說道。
葉瀾愣了下，不說話，看著他。
“你以前就是這麽找資料的？”明曉苦笑著問道：“你自己就先過濾掉了？”
葉瀾點點頭，他這個樣子讓她有些不舒服。
“這樣不行，這樣吧，你什麽都不要想，把你搜到的放上去，有用沒用我最後來決定。”明曉說道。
“哦。”葉瀾隻有重新做，他心裏是覺得她也不行吧，哎，想到連找個資料都要被說葉瀾也是心塞。
然而更讓她心塞的是，林小惠也加入了他們的團隊，公司不少隔所合作的，但李耀聽說林小惠加入了他們團隊嘟囔了句：“真是哪都有她？”
葉瀾看了李耀一眼，他湊近她說道：“我看她就是知道這個項目賺錢就想進來分錢。”
“她設計水平怎麽樣？”葉瀾想到以前的傳言問了下。
“還不如我呢！”李耀說道：“本來還是個肥缺，她要是進來估計後麵分成的時候又是她拿大頭。”
“為什麽？你不是說她設計水平不行嗎？”
“你幾時見過公司真的按設計水平來分提成的？”李耀嘲笑道：“妹子，好好跟她學著，這裏麵的學問比你做十年的設計都有用。”
明曉知道這件事也沒說什麽，林小惠過來打招呼他依舊笑臉相迎，好似並不覺得她這個做法有些不妥。
“你不介意？”葉瀾沒忍住晚上電話的時候問了他。
“沒什麽可介意的，習慣了。”明曉這樣無所謂的樣子讓葉瀾有些心疼，他估計有很多次被這樣吧，她雖抱不平也有些無可奈何，心中那份被輕視也就顯得無足重輕了，也許她真的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