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梅竹馬的新歡（五）
周一剛到辦公司就看見一群人圍在公告欄那裏，有幾個同事臉上還掛著興奮的表情，公司有什麽好事嗎？
葉瀾疑惑著往前走，她瞟了一眼公告欄，因為個子比較高，C市的男生個子一向偏矮，葉瀾便從縫隙裏清楚的看到公告欄上貼著一張海報，“XX公司年度考察-日本。”
文奇回來的“餘震”還未完全消去，她看到這個心裏咯噔了下，也許她需要離開一下，她竟然是怕再和他待在同一片天空下。
“是要投票，哎呀，你們不要擠。”一把推開人群走到最裏麵的明麗女孩子往兩邊推一邊著人群一邊盯著海報說道。
“林所，你讓我們不擠，自己倒擠進去了。”旁邊一個同事打趣她道，他並不以為這個被稱作林所的人是不好的行為，甚至被推的人也都不反感她。
“怎麽，你有意見？”林所轉過頭，眼睛故意瞪了起來，臉上卻是掛滿了笑容，讓她看起來特別嬌俏可愛。
“不敢不敢。”同事一邊擺手一邊往後推，似乎怕那個林所真的走上前收拾他，他往後走剛好給葉瀾空了個位置出來。
葉瀾看清海報上的內容歎了口氣。
“為了讓公司每個人都有機會享受公司的福利，為了公正，公司決定對這次去日本考察進行投票選舉，總共名額10人，請大家公正地寫出你覺得設計能力在公司最強的前三名，票數最多的前10人將享有公司免費日本考察，經理以上級別不參加此次選舉。。。”
就算是選舉也不可能輪到她，進入公司三年到現在她不過隻是一個得力的設計師助手而已，從來沒有獨立做過一個設計，或者作為一個項目的主創設計。理論上說做了20多個項目，但她在團隊裏永遠是最無足輕重的角色，P圖，做分析圖，找資料，基本上都是些零碎的活，技術含量不高。
大學剛畢業的雄心壯誌早已被磨得一絲不剩了，那個時候她希望自己在五年內成為C市最厲害的設計師，後來在公司一年，她的願望變成了成為A公司不錯的設計師，再過一年，願望又變成了成為他們所不錯的設計師，現在，她已經沒有願望了，這份工作隻是工作，她隻需要做好交給她的事情。
葉瀾不知道的是建築設計本身一個需要很長時間積累厚積薄發的過程，無論是她或者別的人，都不可能在短短幾年內脫穎而出，它不是單純的藝術創作，它是技藝與智慧的結合。但在這個大環境下，很多時候你的甲方才是決定作品水平的人，要穿過這層桎梏，你必須通過很多年的刻苦與積累你才能真正在整個建築界找到你的一絲位置。
“寫誰呢？”葉瀾旁邊的同事看她拿著紙條正出神問她道。
“還沒想好。”葉瀾淡淡回答了句。
“要不。。。”同事湊近她，小聲說道：“要不你寫我？我也寫你！”
“啊。”葉瀾回頭，看見同事的小眼睛眨巴眨巴著。
“咱們互相寫，說不定還有機會呢。”同事繼續鼓動她道。
“票數太少了吧。。。”葉瀾可不想做這樣的無用功白白浪費名額，還不如寫給真正有希望勝出的人。
“那可不一定。”同事看了眼周圍，悄悄指著偶爾幾個紮堆的人說道：“你以為他們真的就寫自己覺得強的？都是幾個人湊著互相寫呢？”
見她毫不動心便又說：“大家都這麽想，到時候票肯定特別散，我們多找幾個人說不定我們就被選上了。”
葉瀾細想了下，10個名額，如果10個人互相寫對方，票數還是有可能達到那個級別，但是，這樣豈不是違反了遊戲規則。
“這樣不好吧。。。”她骨子裏不想做這樣的弊，但是看到所有人都在用這樣的方式她覺得有些不舒服，難道是自己太清高了，也許社會就是這個樣子的。
然而在他們一所的辦公室裏還有一個人和她一樣沒有參與“團體作案”，明曉正安靜地畫圖，根本沒有注意辦公室的竊竊私語，也沒有在意可能的落選，比起辦公室的很多人，他明顯是那個設計能力強的人。
他不擔心自己會落選，不擔心本來屬於自己的被別人的“計謀”搶走？還真有這樣淡定的人，葉瀾心內有些異樣的情緒，仿佛得到了很大的鼓勵，她肯定地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你找別人吧，我不想用這種方式去日本。”
同事完全沒想到她會拒絕，雖然平常葉瀾的高冷她也知道，但沒想到她這麽不近人情，他尷尬笑了笑，放棄了勸說，又很快找到了新的同盟。
葉瀾按照公司的規定選擇了她覺得能力強的人，明曉當然是其中一個，葉瀾有點好奇明曉會寫誰，在他的眼裏誰會是最強的，所以明曉走過來的時候她毫無預兆地伸出手說：“看看你寫的唄。”
明曉愣了下，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把紙條給了她，他不好意思拒絕很少主動跟人說話的她。
葉瀾看到他寫了自己，還有一個一所的人，最後一個名額是早上看到的那個林所，看到這裏，她不免有些疑惑，平常一所和二所交流甚少，那個林所個人能力真的那麽強，連明曉都認可她，可是葉瀾明明聽同事說過林所之所以年紀輕輕能做到那個位置並不是因為她的設計能力，而是強大的交際手腕。
明曉看她一個隻有幾個人名字的紙條看了許久有些歉疚地說：“我沒寫你，下次我寫你。。。”
“啊。”葉瀾笑了下，忙說：“不用，我本來設計能力也不強，就是好奇，你不是咱所能力最強的嗎？我就想看看你會認為誰最強。”
“哦。”明曉略微如釋重負，隨口問道：“你寫的誰？”
葉瀾大方地把紙條攤開，赫然第一個就是明曉，明曉又覺得有些對不住她了。
“你寫了我啊。謝謝。”
“不客氣，你本來能力就很強。”葉瀾倒是坦然一笑，似乎並沒覺得明曉沒寫她有什麽不妥，在她心裏，已經把明曉當作了很正直的榜樣，至少還有人跟她一樣遵守遊戲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