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宣布推遲舉行，卻突然重啟的軍訓(上)
題記：
——本該推遲延期卻突然提前意料之外的軍訓，狀態百出事件不斷濃情蜜意發人深省催人蛻變。
上課已經一個多月，一天大課間隙，徐導來到階梯教室，突然宣布了一條消息，三天後開始軍訓。啊，不是說這個學期不軍訓嗎，怎麼又要軍訓了，不是說要改到下個學期嗎，怎麼突然又提前到這個學期了？剛剛才適應上課的生活，現在，又要開始適應軍訓的生活，這樣頻繁地來回切換，真的好嗎？這學校安排事情來可真不靠譜，怎麼能隨意更改呢？
學校軍訓由南京軍區第一集團軍負責，第二天，南京軍區第一集團軍團部指派下來三位連長和幾十名班長作為教官，都被統一安頓在學校招待所。當晚，得知此消息的很多大一女生，都跑到招待所偷看這些皮膚黝黑但陽光帥氣的教官。軍人嘛，坐有坐姿，站有站相，無論從走路還是言行，都是非常有紀律，加之平時訓練有素，個個英姿颯爽，男子氣概十足，看得這些女生心花怒放，只差流口水了。
發軍裝的時候，莫志遠這幫男生都是非常興奮，然而看到從系辦抱回來的大大小小肥瘦不一毫無剪裁的一堆軍裝，外加一頂洗得發白的軍帽（懷疑是不是舊的被人戴過了。），頓時興緻消散一大半。司馬雪更是嫌棄得不得了，怕晒黑了不漂亮了，打電話回家要父母給自己解圍，看看能不能不參加這見鬼的軍訓，實在不行看家裡能不能照著軍裝的樣子重新做件合身的寄到學校，司馬雪的父親覺得自己這個嬌生慣養的女兒不能老是這麼胡鬧，需要鍛煉鍛煉，斷然拒絕了這個要求，說什麼都要參加軍訓，一切聽從學校安排，不許胡鬧，說完就準備掛電話，司馬雪也是小姐脾氣，屬於軟硬不吃的那種，聽到老爸這樣說，脾氣蹬地一下就上去了，說了句我參加可以，到時曬死在軍訓場上，也不會下來，重重地掛了電話，把旁邊等著打電話的排在屁股後面的那個同學嚇了一大跳，他沒有聽清楚司馬雪說的完整的話，只聽到一個「死」字，然後就看到電話幾乎都讓她摔壞了，電話那頭司馬雪父親也是嚇了一大跳，好長時間才緩過神來，趕緊給學校辦公室熟人打了電話，要求時刻關注寶貝女兒的動向。
軍訓前一個晚上，徐導給了莫志遠一張班級花名冊，同時提醒，明天早上五點半需要跟隨自己一起一個房門一個房門叫人，明天是軍訓的第一天，萬萬不能遲到，訓練咱們那個教官，聽說是以嚴厲出名，甚至可能打人，即便是不打人，讓你們做上幾百個俯卧撐，那也是夠嗆的。
第一天軍訓開始了，莫志遠雖然滿心的不樂意，也只好睡眼惺忪地起床，然後一個接著一個宿舍拍門，等到完成之後，大喇叭里《運動員進行曲》已經響了起來，這是集合的信號。
慌亂中不少人被子也沒疊，只能匆忙地用涼水拍打幾下臉蛋，拿上晚上打包好的一個個小包裹，穿上軍裝，到大操場上集合，一下樓，只看見鬆鬆散散的綠壓壓的一片，吵吵鬧鬧東倒西歪，就像是逛早市一般熱鬧，倒是其樂融融，根本不像是要軍訓的樣子，一群烏合之眾，莫志遠心裡想。
莫志遠覺得這真不是人乾的事，沒一個人聽話，這幫人不是丟三就是落四，有的發現自己的軍鞋穿錯了，得回寢室去換，有的說包里的東西沒有裝齊，有些人居然不知所蹤，哪裡都找不到了，好容易把工電(1)班的人攏合齊全，大操場近兩千名新生也基本都到了，綠壓壓的人群差不多都把大操場給佔滿了。
大喇叭這時喊道：「同學們請安靜，請安靜，教官馬上就到，請各系輔導員和班級負責人到大門口迎接自己班級的教官，請各系輔導員和班級負責人到大門口迎接自己班級的教官！」
莫志遠拿著花名冊來到學校大門口，看見其它系的輔導員和班級負責人分別排成了兩隊，南京軍區下放下來的幾十名教官也排成了一隊，和班級負責人這隻隊伍相對而立。帶隊的教官和教務處主任分別站在兩隻隊伍的前面，教務處主任和帶隊教官各自拿著一個小本本，上面的內容估計是教官和班級對應表，教務處主任叫出一個班級負責人出列，帶隊教官則在小本本上查看一番，也相應叫出一個教官出列，配對站立。不一會兒，一個標準大個皮膚黝黑的軍人出現在莫志遠面前，莫志遠心想這位想必就是自己班級的教官了，雙手將花名冊奉上，那一瞬間突然有點打了敗仗投降時給對方將軍上繳花名冊的感覺。
這個教官是南京軍區第一集團軍第二軍第三師第四旅第三團第四營第三連第四排第一班班長，名叫薛彪，二十五歲，河南人，莫志遠帶著他來到大操場的時候，斜眼望了一眼機械(1)班的教官，那個教官不高不矮，看樣子不過二十三四歲，倒像是個新兵蛋子，「沒咱們教官帥呀。」莫志遠心裡想。
俗話說佛靠金裝，人要衣裝，但是有些人，穿什麼都好看，並不局限於穿什麼，比如像司馬雪這樣的，穿上這有些土氣的軍裝也是顯得有點英姿颯爽的感覺，只是看上去些許有些不合身，而陳雯菲本來穿得就比較接地氣，穿上軍裝居然融洽得很，沒有一絲不和諧。
最漂亮當屬向蔓麗了，紅紅的臉頰很配綠色的軍裝，也配紅軍的主題，簡潔明快的軍裝，絲毫擋不住其堅挺結實的胸脯，分到的衣服尺寸正好，更顯其身材超好。余紅雨就不行了，衣服有點長，卷了袖子還嫌長，搞得像穿了戲服，再長點都可以甩袖子演越劇了，搞得余紅雨很不開心，看到余竟群從身邊走過時，忙往隊伍里躲。張艷嬅本來上身就嫌長，下身短，穿上軍裝后，兩隻大胸脯把軍裝撐得空空蕩蕩的，更顯得下身短。小蘋果何雨嫣穿上軍裝后，更顯得渾圓，只是看上去像只綠色的小蘋果。渾身長毛皮膚黝黑的呂小萍穿上軍裝則更顯得黑了。朱鳳英個子小，穿上軍裝后，好像整個人都看不到了。杜馨雨人比較瘦，穿上軍裝，好像是弄濕的衣服貼在身上，更顯得其瘦弱。馮媛媛除了更可愛外沒什麼特點，只是感覺臉沒以前紅了，估計是綠色的作用。短頭髮的周潔穿上軍裝后，分明就是一個男孩子，而梅夢玲看上去活脫脫就是《紅色娘子軍》里的吳瓊花。至於方雅婷，長得實在太胖，沒有合適的衣服，給她的已經是超號，但還是無法掩蓋她那肥碩的身材，大蠻腰都露了出來。電氣系其他幾個女生則是中規中矩，沒有過多的特色，總體看上去像件普通的衣服。
至於藝術系服裝專業的幾位女生，冷倩看上去像朵綠色的荷葉，亭亭玉立，顯得清新脫俗。黃翠蓮的分到的衣服比較緊，加之黃翠蓮長得非常渾圓結實，小腿看上去像是蓮藕。秦悅的臉非常瘦，穿上軍裝，有種女特種兵的氣質。
電氣系四個班的女生被集中到了一起，漂亮與否立判，由三個教官同時負責，分別叫肖劍、田昭武和佟振軍，男生們時不時就往女生這邊看過來。
莫志遠和余竟群衣服並沒好好穿，扣子沒扣帽子也戴歪了，說不出的彆扭，司馬雪和陳雯菲捂嘴竊笑，余竟群一正身子，「怎麼地？我們不夠帥嗎？」
司馬雪作了一個作嘔的姿勢，「帥，蟋蟀的蟀。」，余紅雨看到余竟群和司馬雪打趣，很是不開心，但看到自己穿成這樣，也是滿心懊惱沒法子，只差牙齒咬出血來了。
薛彪在莫志遠的帶領下，來到工電(1)班的方隊前面，一看到他們個個都是弔兒郎當的模樣，薛彪眉頭一皺，大喝一聲：「立正！」。同學們熙熙攘攘地作了一個立正的姿勢，薛彪讓莫志遠也歸隊，然後分隊，工電(1)班本來四十個人，班裡五個女生被統一集中到一起去了，一個班變成了三十五人，正好分成五隊，一隊七人，莫志遠被分在三隊，和余竟群趙鵬幾人分在一塊兒，趙鵬個子比較高，就被選中喊口號。
正在這個時候，莫志遠聽見女生那邊傳來一陣笑聲，回頭一望，原來木花子她們一個宿舍的被分到一隊，她們本來立正稍息齊步走都很好，唯獨左右轉的時候，糗大了，由於司馬雪有點左右不分，馮媛媛就在她的後面，總是被司馬雪帶到操場的排水溝里，老是轉錯，導致整個隊伍參差不齊，極是難看。
胡躍敏鄙夷地想左右都不分，我看這司馬大小姐真的是幹啥啥不行啊，正探頭探腦看得出神，薛彪突然大聲呵斥：「你！出列！」，胡躍敏戰戰兢兢地出列，「看什麼呢，有什麼好看的，不許開小差，做五十個俯卧撐。」。這句話真是嚇得胡躍敏不輕，五十個，平時里做十五個都費勁，何況五十個，但是想起徐導的叮囑，也不敢多說，只好趴下做了起來。
薛彪這時用花名冊點名，每點一個，抬頭望一眼，把名字和相貌對應在一起，當三十五個人的名字點完，胡躍敏的俯卧撐也算是馬馬虎虎地做完了。薛彪非常嚴厲地說：「今天是軍訓的第一天，我也不希望給你們太大壓力，今天這位同學做的五十個俯卧撐並不標準，明天開始，無論是誰，俯卧撐一定要照我的標準來做！」，說著直挺挺地撲倒在地上，啪地一聲，塵土飛揚，聽著都疼，一連做了十幾個標準而快捷的俯卧撐，莫志遠苦笑，「這是殺雞給猴他兒子看啊。」
上午很快過去，薛彪剛說了句吃飯時間到了，半天的訓練工作量很大，都覺得飢腸轆轆，餓得不行了，一聽到這句話，猶如猛虎下山，不對，是惡虎下山，猛地沖了出去，朝食堂方向狂奔，還沒跑上兩步，聽見薛彪吹響哨子，一個箭步趕了上來，攔住了跑在最前面的同學，「你們這是做什麼？」
莫志遠吐了一下舌頭，「薛教官，你不是說吃飯時間到了嗎？」，「吃飯時間到了，我有說你們去吃嗎？部隊有部隊的規矩，怎麼可以這樣亂來？一群烏合之眾！」，薛彪很是嚴厲。
莫志遠心裡非常火大，「民以食為天，吃飯不積極，腦筋有問題。」，薛彪連趕帶吼地把這群烏合之眾趕了回來，訓了好一會兒話，等大操場上基本快沒人了，這才讓他們去食堂吃飯，排好隊到了食堂門口，卻又不讓進去，需要唱一首《團結就是力量》的歌，大伙兒對這個決定非常地不滿，餓了半天了，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連飯都不吃，怎麼能唱好這首歌，還大言不慚說什麼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滿腦子都是人是鐵飯是鋼，所以唱得起此彼伏，一點樣子都沒有，薛彪看在眼裡，記在心上，倒是沒有過於為難，放他們進去吃飯了。
莫志遠余竟群陳小勇等八人一個寢室的，自然而然坐在一起吃飯，聽到鄰桌司馬雪她們討論自己的教官，都是讚不絕口，性情溫和，很有耐心，連左右不分的司馬雪都說好，看來確實是不錯，莫志遠心裡一陣發苦，「同校不同命啊。」，胡躍敏只不過分神一下，就要做五十個俯卧撐。
莫志遠伸長了脖子，搜索了下左右，在一個角落了看到了工電(2)班的幾個女生圍著兩三個帥氣的教官在吃飯，此時，向蔓麗也朝這邊望過來，目光交接時，發現撒后余正含情脈脈地盯著自己在看，趕忙低下了頭。
吃完了飯，也沒有休息時間，馬上回到大操場集合，薛彪又說了一大段話，就讓各個小隊自行訓練了。此時是十月中旬，蕪湖還是非常的熱，特別是中午一兩點的時候，是一天中氣溫最高的時候，汗水不停地往下流，太陽曬得實在是讓人有些受不了，特別像是司馬雪這樣的女孩子，更是難忍，不過一想到前兩天晚上給父母打電話說出去的話，也就咬牙堅持著。
好不容易熬到太陽光不再強烈，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一直站得筆直的薛彪走了過來，「接下來我要去每個宿舍檢查內務，一個一個去，我先去303看看，303我這名單上有八個人，莫志遠、余竟群、胡躍敏、陳小勇，……，你們跟我一起來。」
一到了宿舍，薛彪吐槽不止，話是越說越難聽，莫志遠幾乎都要忍受不了回應幾句，都被余竟群輕輕拉衣角阻止，一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模樣，再說自己的宿舍自己最清楚，確實髒亂差。罵了一會，薛彪也罵累了，然後教他們疊被子，擺放洗漱用具，還有鞋子熱水瓶等物品的放置講得一清二楚，臨走時說了句，「明天早上我還要檢查，如果不符合要求，那就等著受罰吧。」，說得303幾個不寒而慄，誰也不知道那時候會有什麼懲罰等著自己，只能明天早點起床收拾內務了。
由於是第一天，接下來就沒有什麼事了，吃完了飯，整個宿舍的人都累趴下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點都不想動。女生宿舍也基本如此，司馬雪寢室，除了苦命的陳雯斐仍然保持著平日的勤快跑前跑后打飯打水，其他三個都是哭天搶地叫苦連天。向蔓麗張艷嬅她們寢室幾個雖然竭盡全力和教官們插科諢打企圖矇混過關，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兩在線值勤的教官也不敢造次，所以也是累得夠嗆。至於蘇默言寢室，數蘇默言最能吃苦，任勞任怨打飯打水，做完這些，就躲在一旁，沒有什麼話，默默承受這一切疲累，肥碩的方雅婷則是脫得只剩一件白色背心，在寢室里走來走去走來走去，一個勁地叫熱死了熱死了接下去怎麼辦呀怎麼辦呀？而梅夢玲則是顯得非常柔弱，一手扶額癱坐在椅子上久久說不出話，周潔相對好些，站在梅夢玲身旁滿眼關切地替她打扇子，同時也替自己打扇。冷倩的情況不是不好，雖說也是個富家小姐（當然了，和司馬雪家是沒得比。），但是她並沒有司馬雪那種倔強和軟硬不吃的性格，今天算是堅持下來了，後面的情況不容樂觀。同學們都清楚，這才是第一天，並沒有切入正題，接下來的半個多月，才是真正的苦日子。
不過，在疲累這件事情上，有一個人是例外，看法跟大家不同，這個人就是林棲，在林棲眼裡，這點辛苦根本不算什麼。家境不怎麼樣的林棲，根本沒把這點苦放在眼裡，他知道無論做任何事，都需要認真對待，至於軍訓，對於培養意志，對自己以後的學習和生活鐵定有用，所以流行音樂專業班裡，雖然不一定是最能吃苦的那一個，但是絕對是最刻苦的那一個。
讓林棲感觸頗多的是整理內務這件事情。開學到現在，段瑞從來不疊被子和毯子。軍訓之前，林棲以為段瑞這一輩子對疊被子這件事無緣了。沒想到軍訓才一天，在教官又是罵又是動手的情況下，段瑞居然把這個「豆腐塊」折得很是標準，以至於到最後，寢室三個人中，段瑞的床鋪最整齊，這讓林棲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吶，還是需要調教，每個人都有潛能做好任何一件事，關鍵是否儘力。
工電(1)班的幾個女生，本來就心靈手巧，又加勤快，所以，教官教了一會，個個都做得很好，被子疊得，跟當了幾年兵似的，惹得教官連連讚歎。
工電(2)班女生，大姐大張艷嬅，人高馬大，又是來自大城市，教官不好說什麼，毛詩詩個頭太小，教官不忍說，剩下三個，都是撒嬌發嗲，搞得教官沒辦法，只好作罷，疊被子的事變成了一件不是那麼重要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