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無心多事插柳，一念之間緣起緣滅
題記：
——第一次指名道姓地評論，無意間泄露心跡。
一天晚上，312寢室已經熄燈了，但聊天的餘溫還未散盡，不知是接了誰的話頭，按慣例，每個人都要向組織報告，自己心目中覺得最不錯的那個男生是誰，不管是否喜歡，必須提到一個名字，馮媛媛傻傻的第一個開口，莫志遠。
「啊，媛媛，你說說，莫志遠這人究竟好在哪裡？」，一聽這個，大夥一下來了興緻。
黑暗中，馮媛媛的臉紅了起來，只不過因為太黑誰也沒看見，她摸了摸發燙的臉頰，開始了講述，「其實我沒有告訴你們的是，昨天晚上我遇到了我的同鄉，他說他考上這所學校就是為了我，所以想要和我在一起。」，馮媛媛的聲音看不出有什麼興奮，很平淡，陳雯菲她們猜不出為什麼，在她們看來，被人告白是一件又新奇又高興的事。
有了疑問，自然也會有人提出來，木花子拿過枕頭放在腿上，雙手撐在上面，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才問道：「媛媛，你那個同鄉叫什麼名字，哪個系哪個專業的啊？」
馮媛媛嘆了一口氣，似乎提到這個人很是無奈，「他叫丁曉輝，我們一個系的，莫志遠一個班的，我們高中是一個學校的。」，馮媛媛說完話，右手扶了一下額，似乎是很無奈的樣子。以前她覺得丁曉輝這人勤快，讀書刻苦，再加上是高中同學的關係，所以自然而然的，兩人關係就比一般同學好，在她心裡一直把丁曉輝當作好朋友，可她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喜歡自己，一下子讓自己措手不及，有點接受不了。
「那丁曉輝跟你告白，怎麼會牽扯到莫志遠啊？難道是他準備對你不軌，莫志遠英雄救美了嗎？哈哈。」，木花子想到這可能的場景，自己就忍不住在床上笑得打滾了。「哈哈哈，媛媛，要真是丁曉輝準備對你不軌，我想莫志遠看到了絕對不會英雄救美，而是轉身就走，我猜得對吧？」司馬雪提出了完全相反的觀點。
「小雪，你別這樣說他，我覺得他真的挺好的，你沒有經歷過我這樣的事情，所以根本不能理解我的心情，而且還真像你說的那樣，當時我很尷尬，丁曉輝當時很著急，拉著我的手，不肯放手，拉得我的手都疼了，是莫志遠替我解了圍……，還有，前段時間你們沒去看莫志遠的演講比賽，那激情昂揚的神情深深吸引了我，他還得了冠軍呢，哼，我不和你說了。」
現在312的其他三人都能夠用輕鬆的語氣跟司馬雪說話了，包括這最文靜的馮媛媛，司馬雪被馮媛媛這有些孩子氣的話給弄笑了，開始逗她。
「我說，馮媛媛，現在一碰到說莫志遠的事情就立馬變了個人似的，都還敢跟我這樣說話了，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你們說是吧，嗯？」，司馬雪那上揚的唇角顯示了她現在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馮媛媛的話而感到不高興，陳雯菲和木花子聽了，急忙應和，是啊，愛情力量！
木花子更直接，把枕頭朝床上一扔，直接爬上馮媛媛的床，「媛媛，你往我這邊坐坐，讓我也沾沾你的好運。」，木花子整個人靠向馮媛媛，準備撓她痒痒，把她驚得一直往旁邊躲。
「花子，你別靠我太近，沾好運也不是你這樣的，讓開！」，馮媛媛拿著枕頭拍向靠近她的木花子，嘴裡面一直念著「不要靠近我！」，陳雯菲撈開蚊帳，看著木花子和馮媛媛在床上一個勁的打鬧，臉上也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終於等木花子收住了靠近自己的步伐，馮媛媛才慢慢地安靜了下來，「花子，我們有話好好說，不要這樣。」，這話說得無奈極了。馮媛媛都已經是躲到了床腳，抱著枕頭，看得人還以為木花子怎麼欺負她了一樣，木花子坐在床上，無奈地道：「媛媛，我不過來了，你換個表情，不然的話雯菲和小雪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你了呢。」
馮媛媛放下枕頭，理了理剛才打鬧而變得褶皺的衣服，然後看向面前的木花子，「花子，你想要找男朋友嗎？要想的話我把丁曉輝介紹給你啊。」，馮媛媛抱著逗逗木花子的心思說了這句話，其實她也真心覺得丁曉輝人不錯，可她就是不喜歡他，要是木花子能和他在一起，丁曉輝就不會來煩她了，她和莫志遠的機會肯定就多得多了。
木花子聽了馮媛媛的話，心底一絲觸動，她之前在老家，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做農活和讀書了，她還從來沒有嘗試過愛情的滋味，有的只是朦朦朧朧的情懷，現在聽馮媛媛說要介紹男生給自己認識，那從來沒有打開過的心扉貌似起了一點波瀾，可是想到自己作為312宿舍的舍長，應該有一點矜持，不能表現得太過膚淺。
「媛媛，丁曉輝是個怎樣的人啊？」，馮媛媛見有戲，立馬湊上去，完全不像剛才那躲著木花子的樣子，「花子我給你說，丁曉輝這人長相還是可以的，挺清秀的，而且成績也很好，他是我們那個小地方的理科狀元，花子你要是喜歡的話，我什麼時候把他叫出來，你們見見面？」
司馬雪聽著馮媛媛這麼誇獎丁曉輝，不禁疑問，「媛媛，要是丁曉輝這麼好的話，你為什麼不喜歡他啊？按你說的，他應該是一個學習刻苦，勤奮上進的好青年啊。」。司馬雪不清楚，丁曉輝因為想和馮媛媛在一起，報考院校時主動降低要求才來到了這所學校，可是馮媛媛就是不喜歡他，當然，這件事馮媛媛也是昨天才知道。
「我就是覺得我和他不適合，我喜歡陽光一點的，丁曉輝太木訥了，像莫志遠那樣，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追求，甚至有些叛逆，膽子大，這樣的男生才是我喜歡的，對了，你們看過莫志遠的演講沒有？」
「我就不知道那莫志遠哪裡陽光了，哪裡有自己思想了，媛媛，聽我的，以姐姐我近二十年在南京生活的經驗，他那絕對不是陽光，而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小地方人跑江湖，出門自認老大，媛媛，我絕對不是騙你，媛媛，快點換人吧，選擇丁曉輝吧。」
司馬雪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發現口乾得不行，於是下床去接了杯水，坐在桌子旁喝了起來。陳雯菲有點發愣，「小雪，莫志遠怎麼你了？你這麼不待見他？他好像跟你接觸很少啊？」，陳雯菲問了這句話，就聽見「噗」的一聲，這是司馬雪噴水的聲音。
「陳雯菲，我和莫志遠什麼關係都沒！如果說有，就是覺得他太招搖，自以為是！」，司馬雪拿了一張方巾，把自己嘴邊的水漬給擦乾淨，才朝著在床上坐著的陳雯菲吼道。
坐在床上的三人看著突然反常的司馬雪，足足一分鐘未曾說話，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全部都下床來，端著板凳靠近她，「小雪，不對啊，你是不是喜歡余竟群？看到莫志遠搶了余竟群的風頭，所以遷怒於他？」，陳雯菲問出來這句話，心裏面著實忐忑得很。
看著對自己充滿好奇的馮媛媛和陳雯菲，再看了看面露擔憂的木花子，司馬雪覺得自己都快無語了，余竟群，長得確實帥，細皮嫩肉的，據說也很有才華，自己，難道？不是吧？
「你們腦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啊？」，司馬雪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後右手扶了扶額頭，一時不知怎麼反駁，陳雯菲倒是答得快，「不是這樣的話，小雪你要和我們坦白，你是不是喜歡余竟群？」
按照司馬雪的性格，這樣的問題她是絕對不會回答的，可是看著陳雯菲和馮媛媛一副刨根問底的姿態，再加上木花子一臉擔憂難過的表情，司馬雪就不得不回答了，「我喜歡明星，才不會喜歡本校的男生，余竟群，看著順眼而已，僅限於此，呵呵。」
司馬雪鼻子裡面哼哼幾句，然後嘟囔了兩聲也就沒說話，她知道自己的理由牽強得很。
木花子也是對司馬雪這模樣無可奈何，也不好再追問，於是揮揮手，說著「睡吧睡吧」，便爬上了自己的床，司馬雪看眾人不再死盯自己，暗自慶幸，吐了吐舌頭，拿手扇了扇風，輕輕地爬上床睡覺。
只是在所有人都要進入夢鄉的時候，馮媛媛輕輕地問了一句，「花子，那你還要不要見丁曉輝了？」，可能木花子要睡著了，只是模糊不清地回了一句「可以。」，便是沒有了後文，馮媛媛一聽心裡有數，也是沉沉睡去。
伴隨著月亮越升越高，和蟲鳴聲的漸漸迭起，312宿舍的一次夜談就以這樣滑稽的方式結束了。
312宿舍沉沉睡去的時候，正是男生303宿舍興奮起來的時刻。
胡躍敏把比安（beyond）的歌曲從頭到尾聽了一遍，便摘下耳機，看了看宿舍其他人，點著蠟燭一臉嚴肅坐著看書的余竟群，坐在床頭抽煙的陳小勇，閉目沉思的莫志遠，抱著書本借著微光苦讀的撒后余，還在窗檯晾衣服的李鋼，以及在床上理東理西的晁大俠和塞著耳塞聽隨身聽的成傑一。
這是一個男生宿舍該有的樣子嗎？其它的男生宿舍這個時候都是在談論班上哪個女生長得漂亮，或者是說哪個同學家裡是幹什麼的，他們303怎麼能夠跟不上其他人的腳步呢。於是胡躍敏從床上坐了起來，拍了拍手掌，「大家把手上的事先停停，看著我！」，正在忙活自己事情的七個人立馬放下手裡的東西，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胡躍敏。
胡躍敏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便開口說道：「你們不覺得我們宿舍的氣氛太過沉悶了嗎？我看隔壁306宿舍，昨天一晚上沒睡，就光討論學校各系的美女了，我們也要學習人家，不要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這樣不利於宿舍的團結和發展。」，一口氣說完，撒后余拿期待的目光看著他，然後看向余竟群，可是余竟群壓根沒看他一眼，直接拿起書本，又開始看了起來，其他人也沒有回應，又是繼續做著手上的事情。
過了一會，最先開口的，是一直在看書的撒后余，「我個人覺得，我喜歡清純一點的女生，電子(1)班的陳雯菲就不錯，性格也挺好，而且不像司馬雪那樣潑辣，看起來乖乖巧巧的。」，說完還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來，這次撒后余學乖了，為了不讓別人窺探到他的隱私，故意扯遠點，講起了電子班的女生。
余竟群聽了撒后余說的，整個人都不好了，「撒后余，那個鄉巴佬哪裡清純了？清純這種詞是用來形容周慧敏和楊鈺瑩這種玉女的好嗎？！」，「對了，你不是喜歡向蔓麗嗎，怎麼又轉到陳雯菲去了？這麼快就變心了？」
莫志遠看著余竟群又是在用他獨有的尖銳方式來評論別人，也是無語，只是他才不願意出來說話，不然的話等一會兒余竟群把矛頭指向他，他才不要被余竟群煩來煩去，他只能祈禱撒后余能夠架得住余竟群的打擊，只是撒后余顯然沒有這麼好的心理素質，他翻下床來站在余竟群面前，氣呼呼地說道：「你說周慧敏清純我同意，楊鈺瑩，那是甜，不是清純！我們能接觸到的女生當中，我就覺得陳雯菲清純了怎麼樣，要是你有另外一個更好的人選，我就同意你的說法！」
這話可是把余竟群給難住了，他來到學校以後接觸到最多的女生就只有餘紅雨，本來上課時應該多認識一些女生的，只是因為個個長得不盡人意，沒怎麼上心，他現在只有儘力地在腦海裡面搜索。
「電子班那個馮媛媛就不錯啊，雖然穿著有點不如人意，可是人家臉蛋看起來可愛得很，這可是比陳雯菲好多了吧？」，陳小勇這時接過了話茬，說完儘力地讓自己搜尋「馮媛媛」這個名字，最後終於把名字和臉蛋對應起來了，提起了馮媛媛，只不過雖然是想起來了，他還是覺得陳雯菲好看一點，馮媛媛要可愛點，清純倒不知誰更適合這個詞。
「管你怎麼說，我就是覺得陳雯菲要清純可愛一點，不信我們看看別人怎麼說，莫志遠你說，究竟誰清純一點？」
莫志遠仰天長嘆一聲，哎，真想出去望望天，為什麼又要把我牽扯進來！雖然抱怨，可他還是認認真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余竟群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啊，我還是覺得陳雯菲要好一點，不信的話你問別人。」，莫志遠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后又把這個皮球給踢到了其他人身上，他才不要一個人焚身呢，反正這火怎麼都得燒到別人身上去。
撒后余走到三號鋪，用手拍了拍床沿，成傑一無奈地扯下耳機，表述自己的意見，「因為我個人對陳雯菲的印象深一點，所以還是陳雯菲吧。」，說完又是把耳機戴上，就怕他們再問這個問題。
撒后余揚著下巴走過來，一臉得意地看著余竟群，「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
余竟群看著撒后余那樣子，恨不得上去抓兩下，可是不能這麼做，只能夠轉移話題，「胡躍敏，建築系聽說有個系花什麼的？」，胡躍敏一聽到建築系系花立馬來了精神，附和起來，「是啊，是有一個系花，聽說是叫宮伊婷，長相真是無可挑剔，要是有時間我們可以去建築系看看。」
聽到「長相無可挑剔」幾個字，大夥都是有些興奮，當然這裡面要除去不怎麼參與進來的李鋼，他剛晾完衣服回來在揀著明天上課的書本，完全不顧宿舍里越來越熱烈的氣氛。
「我們電氣系怎麼就沒有聽說有系花呢？總共就四個班，我們班女生難看得一比，工電(2)班還過得去的也就那兩個，向蔓麗和張小琪，電子(1)司馬雪她們還好，不過遠未到系花這個份上，余竟群你說這系花的名頭不會落到電子(1)班頭上吧？」，胡躍敏說出這個可能性后，余竟群立馬讓他打住，「別瞎叼扯了，我們這一屆的女生，有夠得上系花資格嗎，電子(1)班相對好點而已，但離系花還相差十萬八千里呢。」
莫志遠聽余竟群說這段話知道他是故作清高的表現，不能全信，不過無論怎樣，電子(1)班的陳雯菲和司馬雪長得確實還可以，當然，他自己最中意的還是向蔓麗。
接下來的時間，幾個人開始討論了其它系其它專業的情況，對於這個話題，胡躍敏是話最多的人，因為莫志遠他們幾個這段時間都花在了學習上了，而胡躍敏是寢室里最喜歡打聽旁門左道的一個，就是半夜起床撒泡尿都能捕獲到些佐料。
「藝術系裡面基本所有女生都長得漂亮極了，身材也是非常好，你們不知道，看得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物理系的就差多了，比我們電氣系的還要差，至於數學系，很多女生都沒有看清長相，她們臉都快鑽進書本裡面了，其它的專業我還沒有去觀察，等以後觀察了再告訴你們，哦對了，聽說隔壁醫學院的女生，一個個溫柔水靈得很，抽空去看看。」，結束了自己長長探查報告，胡躍敏就看到其他人用無比佩服的眼神盯著他。
「你簡直是太厲害了。」莫志遠由衷地誇獎，這麼短時間，胡躍敏居然能夠觀察到那麼多專業的女生，就連鄰校醫學院的女生也知道，厲害啊，胡躍敏享受著大夥的崇拜，又開始了滔滔不絕吐沫橫飛起來。
303宿舍就這樣討論著有關女生的話題到了深夜，看來他們也是要學習昨天306寢室深夜抗戰的精神，伴隨著他們的說話聲的，是成傑一小聲的呼嚕聲，以及越來越明亮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