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頭靈塔,女鬼現身
隨著嘩啦一聲響,大紅被褥被我徹底的掀到了床榻的一角,就在大紅被褥掀開的瞬間,彌散在屋子裡的腐臭恍如洪水浪潮一樣,衝進了我的鼻腔里。
我當時猝不及防被這股刺鼻的腐臭味一衝,登時胃裡一陣翻騰,也來不及看床榻上有什麼,就低頭吐出了一大堆污穢之物。
這味道實在太沖了,就好像是一下子將幾百隻腐爛的死耗子塞進了我的鼻腔里一樣,想忍都忍不了。
好不容易緩過勁了,忽然,身後門口的白鶯咯咯笑了起來:「受不了了?等下還有更讓你受不了的事情。」
我愕然了一下,難道她指的是床榻上的東西?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決定看一眼,畢竟我現在已經確定就是床榻上的東西壓制著這個假扮白鶯的鬼的,我也確實太好奇了。
想著,我抬頭看向面前的床榻上……
明亮的燈光照在床榻上,因為有大紅帷幔的遮擋,讓視線都變得有些紅了,我就看到,床榻上擺滿了人頭。
這些人頭都腐爛掉了,有的人頭變得暗黑,有的已經開始生長出蛆蟲,肥碩的蛆蟲在眼眶鼻孔嘴巴和腐爛的肉里蠕動著帶出一絲絲粘稠的液體。這些人頭也不知道是怎麼被砍下的,脖子上的傷口很平整,居然半點鮮血都沒有,被堆積在一起,堆成了一座小山。
你們應該玩過堆積木吧?當時我看到的這些人頭,就像是積木一樣堆積在床榻上,整整一床,全都是人頭。
一時間,空氣都好像凝固了一樣。
我看著滿床堆積在一起的腐爛人頭,腦殼裡轟隆一聲炸響變得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這些人頭或許是因為蛆蟲蠕動的關係,每一顆都圓瞪著雙眼,我盯著這些人頭,恍惚有一種和他們對視的感覺。
一股寒意,順著我腳底板直竄到天靈蓋,恐懼恍如野草一樣瘋長著。
忽然,我想起《量壽總綱》里提到過關於堆人頭的事情,和面前的景象,一模一樣。
「這是……人頭靈塔?」我呢喃了一句,腦殼裡關於人頭靈塔的詳細情況快速地浮現出來。
所謂的人頭靈塔,就是指將一堆人頭累積起來,起到震懾效果,就跟古代戰場上,斬首敵軍后在戰場上壘砌人頭塔是一個道理。
不過靈塔則更嚴苛,在累積的時候,每一顆人頭的主人臨時時都必須心懷怨氣,這樣被斬頭后,人頭也會鬱結怨氣,一顆顆人頭壘砌起來,就是將所有的怨氣聚集在一起,放大。
換句話說,所謂的「人頭靈塔」的「靈」,其實就是怨氣,物極必反,當怨氣達到一種恐怖的程度,同樣能夠震懾鬼。
這假扮白鶯的鬼現在不敢進來,其實就是被人頭靈塔聚集出來的怨氣壓制著。
這種人頭靈塔現當代社會已經絕種了,在古代封建時期,才會真正的被一些邪惡的人使用。
想到這,我越發的恐懼起來,緊盯著床榻上這一堆人頭,腦殼裡卻混亂起來。
這絕種的人頭靈塔為什麼會在這?
這些人頭又是從何而來?
這人頭靈塔,又是誰壘砌出來的?
一個個疑惑洶湧而出,越是疑惑,我就越發的恐懼。
「咯咯……咯咯……」
忽然,屋子裡迴響起了白鶯的笑聲。
這聲音陰森刺骨,在屋子裡不斷回蕩著。
我回過神,豁然轉身,就看到門口假扮白鶯的鬼笑的花枝亂顫,低著頭,身體一個勁的顫抖著。
我皺了皺眉,這個鬼這時候忽然發什麼笑?
念頭剛起,屋子裡的燈光突然熄滅,緊跟著,門口的地方突然亮起了一抹陰森鬼魅的綠光,是從假扮白鶯的這個鬼身上發出來的。
我皺著眉,越發的疑惑起來,可就在這時,笑的花枝亂顫的白鶯突然抬頭,原本漂亮蘿莉的臉蛋卻被綠光照的無比陰森。
伴隨著這個白鶯的笑聲,她的眼角處卻緩緩地流下了兩行血淚,順著臉頰,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板上。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駭然地看著門口的這個白鶯,耳邊縈繞著她的笑聲和她從眼角滴落的鮮血砸落地板的聲音。
忽然,門口的這個白鶯舉起了左手,五指緊繃著,青筋畢現,恍如野獸利爪一樣,狠狠地抓在了左臉上。五指的指甲刺進了皮肉中,鮮血登時順著臉頰滴落,可這個白鶯卻好像半點疼痛都沒有似的,五指狠狠地抓著臉皮,像是撕畫紙一樣,緩慢地將臉皮撕扯下來。
隨著臉皮撕扯下來,鮮血泉涌而出,模糊的肌肉更是顯露出來,可被綠光照著,陰森詭異的厲害。
我當時一陣陣發矇,渾身都繃緊了,這一幕以前我只在電影里看過,此刻親眼見到,所帶來的震撼和恐懼,就跟重鎚一樣不斷地狠狠地砸在我身上。
我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撞在了床榻上,停了下來,駭然地瞪著門口的白鶯。
「咯咯……咯咯……」
死靜的屋子裡迴響著白鶯的笑聲,越來越激烈響亮起來,甚至很刺耳。
而門口站著的白鶯將左臉皮撕下后耷拉在下巴的位置,又抬起右手狠狠地刺進皮肉里,一如之前,將右臉的臉皮撕扯下來。
她的眼睛被綠光照的泛綠,直勾勾地盯著我,隨著右臉臉皮撕扯下來,她的嘴角上翹的越發厲害,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嘴角周圍的肌肉運動。
恐懼席捲了全身,甚至我感覺喉嚨因為緊張和恐懼都緊縮起來,宛如一隻大手掐住了喉嚨,有些窒息,張著嘴大口吸氣,卻只有可憐的几絲空氣進入肺里。
恐懼的同時,我又有些納悶,明明這鬼被人頭靈塔的怨氣壓制的沒法進入這房間了,她還一個勁的自殘幹嘛?
念頭剛起,突然,門口假扮白鶯的鬼扯動殷紅泛綠的肌肉說:「你說,我是誰?」
詭異的是,她這聲音並不是白鶯的,而是一個男的,一個我熟悉的男的,就是在半夜不關門客棧里企圖調&戲白鶯的那個光頭男的。
我腦殼裡轟隆一聲炸響,這怎麼會是光頭男的?
幾乎同時,門口的白鶯突然抬起雙手噗嗤插進了臉頰兩邊的肌肉里,鮮血噴濺。
突然的一幕,嚇得我一聲大叫,完全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雙腳腳後跟踢在了床角上,一下子讓我失去了平衡,砸在了壘砌在床榻上的人頭山上。
咕嚕嚕……
一陣雜響,壘砌在床榻上的人頭頓時四散開,有的更是滾落到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我整個人頭躺在了人頭之上,顧不得對人頭的恐懼和噁心,一個絕望的念頭充斥了整個腦海。
人頭靈塔塌了,那這間屋子,就再也沒有任何防護了。
呼。
就在這時,一陣刺骨的寒風從門口吹了進來,席捲了我全身。
我猛地哆嗦了一下,抬眼看向門口,就看到黑暗中,面部稀爛泛著綠光的白鶯直勾勾地盯著我,緩緩地走了進來,咯咯笑著說:「在客棧我沒法動手,在這裡,殺你足夠了。」
真的是客棧里調戲白鶯的那個光頭男!
可他怎麼會是鬼?他如果是鬼的話,又為什麼會出現在半夜不關門客棧里?
一時間我腦殼裡亂成了一鍋粥,眼見著這鬼靠近,完全本能的掏出了鎮靈匕就準備和這鬼動手。
可就在這時,這個鬼假扮的白鶯突然停了下來,瓮聲瓮氣的喝道:「想壞老子的好事,滾!」聲音,依舊是光頭男的。
我一聽這話,頓時愣怔了一下。
呼。
沒等反應過來,屋子裡再次吹起了一股刺骨的寒風,是從我身邊吹起的。
幾乎同時,我耳邊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天靈,閉眼,我叫你的時候再睜開。」
女鬼。
我猛地反應過來,也就在這時,對面假扮白鶯的鬼臉上突然綠光大作,本來就被撕扯的稀爛的臉更是扭曲了起來,變得更加猙獰。
千鈞一髮,我直接就閉上了眼睛,女鬼肯定是幫我的,不然她之前就不會讓我到這有人頭靈塔的房間里來。
就在我閉眼的時候,我身邊的寒風越發的強勁起來,隱約我看到,一個身穿白色T恤藍色牛仔褲扎著馬尾辮子的女孩出現在我面前,背對著我,隨之,她的身上也泛起了陰森的綠光。
這就是一直跟在我身邊保護我的那個女鬼?
念頭剛起,面前呼的捲起一股寒風,彷彿一隻大手,將我的視線變得一片漆黑。
我閉上了眼睛,就聽到女鬼的怒喝聲響起:「滾!」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女鬼發怒的聲音,而且是在我面前,她的聲音我聽得格外的清楚,可給我的感覺卻不像是女鬼本來的聲音,而是有一種刻意扭曲了聲道發出來的。
以前她雖然也對我說過話,可沒有一次,有這次讓我感受的這麼清楚。
緊跟著,光頭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一個小娘皮,吃了這個小子,等下再睡了你。」
轟隆!
一聲炸響,屋子裡一下子沸騰了起來,我就感到一股強勁的風吹在了我身上,又將我吹躺在了床上,緊跟著,屋子裡就砰砰的炸響起來,同時還有女鬼和光頭男的怒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