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冥鞋中的血,昨晚我跳屍
冥鞋被穿過了?我騰地一下坐起來,一看地上頓時就愣住了,我睡得時候明明有三隻鞋子的鞋尖對著床底的,可此時,四隻鞋子全都朝外了。
而且,我的那雙鞋子和那雙冥鞋本來是被堯哥打亂了的,可現在,兩雙鞋子卻工工整整的擺在地上。
這情況,明顯是有人動過鞋子。
這時,我才發現,外邊的天都已經亮了,窗帘很厚,陽光照在上邊,只能透進來微弱的光芒。
我就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昨晚我睡覺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者說,誰把這兩雙鞋子擺好的?
我忙問堯哥,可堯哥卻盯著地上的兩雙鞋子,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忽然,堯哥蹲在了地上,右手摸進了一隻冥鞋裡邊,然後,他就愣住了。
我被堯哥的反應嚇得渾身一陣陣發麻,忙問他怎麼回事?
堯哥看了我一眼,緩緩地把右手拿了出來,聲音低沉:「這血,誰的?」
我一看堯哥的右手,他的中指和食指被染得血紅,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可緊跟著我腦子裡就轟隆一聲炸響,誰的血?怎麼會在冥鞋裡?
我問堯哥昨晚難道半點發現都沒有?堯哥白了我一眼,說昨晚實在太困了,睡得太沉,壓根半點察覺都沒有,又問我發現什麼了沒?
我一聽他這話,當時差點直接暴走,昨晚我發現我的一隻鞋子調了方向時,我還問過他,他當時就回了我一句來了,後邊我又看到了他肚子上的白手,他還說我神經質了。當時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敢情全都是吹牛比吹出來的啊?
我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感覺脖子上像是掐了一隻無形大手一樣,狠狠地用力,想要讓我窒息。
如果昨晚確實出現了什麼事情的話,那我昨晚看到的鞋子調轉方向和堯哥肚子上的白手,就肯定不是幻覺了。
可是,如果鬼真的到了我們這房裡,怎麼我和堯哥還能安然無恙的睡一晚上?
我把昨晚的事情說了出來,聽完后,堯哥尷尬地笑了笑,臉上有些泛紅,然後說:「還好昨晚有準備。」
什麼?我愣怔住了,就看到堯哥轉身往窗戶的位置走去,撩開窗帘,拿出了一個微型攝像機,就手機大小,上邊還有紅外線亮著,應該是一直開著。
然後堯哥就站在窗邊上鼓搗起攝像機,可漸漸地,他盯著攝像機的雙眼卻越瞪越大,嘴巴也漸漸張開。
屋子裡的氣氛詭異的要死。
我見堯哥的反應越來越劇烈,急問他看到了什麼?
堯哥抬頭一臉驚駭地看著我:「你,你昨晚怎麼回事?」
我一下蒙了,堯哥拿著攝像機快步走到我身邊,把攝像機遞給我:「你自己看。」
我愣愣地看著攝像機屏幕,圖像是黑白色的,還有些模糊,可從窗戶的角度,正好將我和堯哥所在的兩張床全都拍進去。
畫面里,我筆挺的躺在床上,手裡還捧著根蠟燭,那模樣說不出的詭異。
除此之外,畫面中房間里的各處都沒有任何異常,這應該是我昨晚還沒睡著時的畫面。
堯哥悶聲不吭的把畫面速度調快,屏幕角落裡的時間快速地跳動著,我發現鞋子方向調換,又發現堯哥肚子上白手時的反應,悉數都出現在了畫面里。
很快,視頻就快進到了凌晨四點半的時候,畫面里的我躺在床上也不再動彈,我估算了一下時間,那個時候,應該正是我睡著了的時候。
「注意看。」耳邊,響起堯哥低沉的聲音。
我被他這一句話搞得頓時緊張起來,死死地盯著屏幕,突然,畫面里,躺在床上的我顫抖了一下,很古怪的顫抖,就好像是抽風了一樣,動作幅度很大。
我被這一幕嚇了一跳,沒等緩過勁呢,畫面里,我突然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沒錯,就是直挺挺地坐了下來。
我當時嚇得一聲驚叫,差點把攝像機扔出去,還是堯哥一把按住了我的手,沉聲說:「是不是很刺激?」
刺激?這簡直就刺激大發了!
我明明是一覺睡到天亮,聽到一個女孩的慘叫聲才驚醒過來,期間什麼異常都沒發現,偏偏我在這攝像機拍攝到的畫面里卻坐了起來。
你們想想,如果你們拿個手機錄自己睡覺的視頻,等到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看視頻,卻看到自己坐了起來,會是什麼感覺?
緊跟著,畫面里的我坐在床上,身體又顫抖了起來,然後,緩緩地起身,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攝像機畫面里的我的動作,就是很僵硬的一個起身,像是每個關節都繃緊了鋼板一樣,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無比僵硬。
畫面里,我僵硬的緩慢地轉向攝像機這邊,黑白色的畫面里,我的臉有些模糊,可我的雙眼卻亮著兩點綠光,陰森詭異,而我的嘴角卻向上翹起著,露出一抹笑容。
我被畫面里的我盯著,渾身發毛,感覺像是掉進了冰窟窿一樣,渾身惡寒。
視頻里,我坐在床邊坐了大概五分鐘,然後僵硬的起身,雙腳僵硬的在地面活動著,因為角度的關係,我也看不到視頻里的我到底在做什麼。
過了兩分鐘,視頻里,我停了下來,忽然,抬起雙手平伸向前,緊跟著……往前跳了一下。
這個動作像是一記重鎚一樣,狠狠地砸在我的腦殼裡,因為我想起一個很恐怖的畫面和視頻里的我一模一樣,那就是,殭屍跳動的時候。
視頻畫面里,我這動作完完全全就是和殭屍跳動趕路時一模一樣。
一次起跳落地后,視頻畫面里,我並沒有停下,再次起跳,整個人都像是一塊鋼板,雙手平伸向前,腰背挺直。一次次起跳,詭異的是視頻里卻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一切都處在一種詭異的安靜中。
我當時看著視頻,恐懼像是無數蟲子爬滿了全身,屋子裡的氣氛凝固的像是堵塞了我的鼻腔,讓我有些窒息。
我問堯哥:「這攝像機沒法錄音?」
堯哥說:「能。」
我皺了皺眉:「那怎麼我跳動起來沒聲音?你昨晚也沒聽到?」
「沒有。」堯哥搖搖頭,又指了指視頻,示意我繼續看下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眼看向視頻,可這一看,正好看到視頻里的我再次起跳,而這次起跳卻已經離開了床的格擋,將雙腳露了出來,我的雙腳上,赫然穿著的是那雙冥鞋。
看到這一幕,我再也控制不住,「啊」的一聲驚叫丟掉了攝像機,癱軟在了床上,腦子裡一團亂麻,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忽然,我想起冥鞋裡的血,我頓時瘋了一樣抬起雙腳仔細看,可翻了幾圈后,我整個人都僵住了,我的腳並沒有任何傷口,更沒有鮮血。
「不是你的血。」耳邊響起堯哥的聲音。
我回過神,愕然地看著他:「鞋子是我穿的,不是我的血,還是誰的?」
堯哥搖搖頭,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你的。」
對了,攝像機!我反應過來,慌忙的撿起攝像機,視頻里依舊是我穿著冥鞋恍如殭屍跳動的畫面。
我在屋子裡漫無目的的來回跳動著,雙眼放著綠光,嘴角始終上翹露出笑容。
跳到了五點鐘,視頻里,我轉身跳向床邊,雙腳活動了幾下,然後僵硬的躺在了床上,隨著我躺在床上,攝像機視頻里忽然發出了一陣陣「滋滋」的電流聲,同時畫面扭曲了幾下,緊跟著就滿屏雪花。
「怎麼回事?」我驚慌地問堯哥。
堯哥皺著眉,臉色凝重:「或許故障了,或許有東西搞攝像機。」
我僵坐在床上,攝像機之前還能拍我跳動的畫面,可隨著我一躺下視頻就變成了雪花,相比較起來,我更願意相信是後者,昨晚,確實有東西進了屋子。
這時,堯哥也坐在了床上,臉色凝重地掏出香煙遞給我一根,他自己又點燃一根,悶頭抽煙。
我叼著香煙,猛吸了兩口,濃煙進入肺里,一陣刺疼,這才平靜了一些,可就在這時,面前的堯哥忽然抬頭看著我:「活死人,被控屍,你小子這陣子到底倒了什麼血霉了?」
控屍?
我猛地一驚,緊跟著反應過來,是了,視頻畫面里我的動作的確和殭屍一樣。可緊跟著,我就想到了一個更恐怖的事情,既然我被控屍了,那豈不是說……趕屍匠跟來了?
在封門鬼村的時候我就被他控制過,而且,他既然能控制我,那證明,他可能就在我附近。
一時間,我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張著嘴大口大口吸氣,卻依舊感覺窒息。
死亡的威脅,就好像是把我按進了水裡一樣,快速地讓我窒息,我一把抓著堯哥的手腕:「怎麼辦?趕屍匠來了,他要殺我。」
「是煉屍。」堯哥咬了咬牙,問:「趕屍匠能控多少具屍?」
我愣怔了一下,也沒敢細想,忙說:「至少六具。」這個數量也是當初我和陰十三悶倒驢離開封門鬼村時遭遇殭屍的最大數量。
可話剛說完,堯哥騰地一下站起來:「卧槽,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