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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白鶯搶屍,噬魂蟲屍

  當時我聽到陰十三這話,就感覺像是垂死之人沒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既然陰十三敢把我扔進棺材后再喊悶倒驢,那他肯定是不怕悶倒驢知道我被扔進棺材里的,換句話說,他倆,從頭到尾都是一夥的。


  我當時整個人都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之前我所推測的一切,在這一刻全部被推翻。悶倒驢和陰十三或許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他們相互指證,給我演了一場戲,不過是想讓我不斷的懷疑,讓我的思維陷入混亂,然後根本沒心思顧忌他們的行動。


  忽然,我想起之前在陰十三堂口裡時聽到他倆在卧室里的談話,或許,從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落入他倆的算計中了。


  絕望、恐懼、悔意,一種種情緒匯聚在一起,像是巨浪一樣拍擊在我每條神經上。


  我顫抖起來,瘋了一樣哆嗦著,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拚命活下去,誰都靠不住,能靠的只有自己。


  我咬著牙拚命的掙紮起來,可身下的那具屍體像是一副枷鎖一樣,死死地禁錮住我,任憑我如何掙扎,都紋絲不動。


  整個血棺內,都像是一個大冰窖一樣,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屍體釋放出徹骨的寒氣,就好像要將我凍住一樣。


  血棺外,已經響起了打鬥聲,同時還響起了陰十三的厲喝聲:「你果然有問題!」


  我當時聽到這話,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一個人,白鶯。


  之前白鶯就因為發現了什麼問題,才留字讓我小心,趁機追趕張雨蝶離開了土地廟。現在這堂屋裡,除了我和陰十三悶倒驢,就剩下昏迷的雲雅,可唯一能讓我把陰十三的話聯繫起來的人,只有白鶯了。


  砰!

  血棺外,一聲悶響,緊跟著我就感覺到血棺被撞得劇烈搖晃了一下。


  我頓時狂喜起來,或許,或許有救了。


  「白鶯,我在棺材里,救我,救我。」我當時瘋了似的大喊。


  緊跟著,一道聲音響起:「本姑娘知道了。」


  果然是白鶯。


  我整個人都激動起來,掙扎的越發拚命,可依舊不動動彈。


  忽然,我頭頂的光線暗了下來,一張熟悉的蘿莉俏臉出現在了我視線中,是白鶯。


  「破。」


  白鶯一靠近血棺,右手掌心夾著一張黃符對著我就拍了下來,確切地說,是拍在了我身下的那具屍體上。


  伴隨著一聲悶響,我眼角餘光瞥見一抹紅光乍亮,緊跟著,我就感覺到死死抱住我腰的手突然鬆了。


  我登時激動起來,慌忙掰開屍體的手,他的手很涼,徹骨的涼。然後我抓住棺口正要爬起來呢。突然,血棺外的白鶯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就感覺到她的力氣很大,大到壓根不像是她的體型能爆發出來的一樣,她一發力居然直接把我從血棺里給掀飛了出來。


  我一聲驚叫,摔趴在了地上,可當時那情況,我根本顧不得其他,慌忙的扭頭看向身後的血棺,可這一看,我登時愣住了。


  白鶯一掌把我從血棺里掀飛出來后,居然俯身將那具屍體給拽了起來,然後背在了她的背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在血棺里的屍體被白鶯拽起來后,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具屍體身上,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那屍體穿著一身黑色的古代樣式的束身長袍,上邊還有一道道血色的圖案,乍一看有點像是簡筆畫的鳥類。而在那具屍體的面部,卻覆蓋著一片血色面甲,像是一個鬼頭一樣無比猙獰,覆蓋了整張臉,唯獨露出兩個眼睛的位置,透過空隙,能看到那屍體的眼睛緊閉著。


  白鶯把面甲屍背起來后,像是一點也不吃力似的,往我這邊奔跑過來,同時大喊讓我讓開,衝出了堂屋。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白鶯已經背著面甲屍跑了出去,我猛地轉頭看去,院子里卻早就沒了白鶯和面甲屍的蹤影。


  白鶯不是來救我的?而是沖著那具面甲屍來的,難道她說要帶走的東西,就是那具面甲屍?


  當時我反應過來,腦子裡就剩下一個念頭,跑!可我剛爬起來呢,脖子上就挨了一記,嘭的一聲悶響,整個人都暈乎了起來,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我意識快速地模糊起來,眼睛不受控制地緩緩合攏,隱約看到陰十三和悶倒驢站在我面前盯著我,陰十三還捂著胸口,應該是被白鶯打傷的。


  「該死,那小丫頭到底什麼來路,強的變態,屍體也沒帶走了。」


  「別管那麼多了,現在怎麼辦?」


  「用那個之前商量好的法子吧,本以為屍體在就用不上那個法子了。」


  「真想好了?」


  「唉……」


  伴隨著陰十三的一聲嘆息,我再也堅持不住,徹底暈了過去。


  ……


  迷迷糊糊,我感覺眼前有光在跳動,這光亮一出現,就越來越亮,同時我還感覺渾身暖洋洋的。


  我沒死?

  我猛地驚醒,睜開眼睛,發現我依舊躺在血棺里,上方是昏暗的屋頂,隱約有火光跳動著,應該是點燃了篝火。


  我掙扎著爬起來,發現外邊的天已經黑了,血光旁邊,正燃燒著一堆篝火,火光跳動,把堂屋照的通明。


  而在篝火旁,正坐著悶倒驢和雲雅,兩人都盯著篝火,雲雅抱著膝蓋全身緊縮著,有些顫抖,而悶倒驢的右臂上纏著一根白色繃帶,上邊還有血跡,即便如此,悶倒驢依舊握著重劍無鋒。


  「醒了?」耳邊響起悶倒驢的聲音。


  我看著他,他依舊盯著篝火,板著一張臉,緊皺著眉,我用力的揉了揉腦袋,之前被他倆打了一下后脖子,現在腦殼都有點暈。


  篝火旁的雲雅見我醒來,急忙跑過來,把我扶出血棺,可我的腳剛落在地上,就發出一聲聲脆響,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了。


  下意識地,我低頭一看,登時渾身就麻了,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後背狠狠地撞在了血棺上。


  地面上我踩到的赫然是一隻蟲子,這隻蟲子有點像是屎殼郎,拇指大小,被我一腳踩碎成了幾塊,而這蟲子,我還認識。


  就是當初給陳二爺老孟下葬的時候,在生門下葬地遇到的那種密密麻麻的蟲子。


  「怎麼回事?這蟲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驚慌起來,下葬那晚情景如同夢魘一樣浮現在我腦海中,我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身體不受控制的哆嗦起來。


  堂屋裡靜的可怕,昏黃的篝火火光搖曳晃動著,散發著熱意。


  可照在我身上,我卻半點暖意都感覺不到,從腳底板升起一股寒意,順著脊背,一路竄到了天靈蓋。


  一旁的雲雅緊緊抓著我,說:「到處都是。」


  什麼?我渾身一震,藉助著火光,這才看到,不僅是我腳下有一隻,整個堂屋地面都遍布著這種蟲子,密密麻麻,一動不動。


  這一幕就好像重鎚砸在了我兩個眼球上,我當時嚇了一大跳,驚叫一聲,拔腿就想往外跑,可雲雅卻死死地拽著我,安慰我別怕,蟲子都死了。


  我愣怔了一下,看著地面的蟲子,咬了咬牙鼓起勇氣踢了一隻,一聲脆響,這蟲子被我一腳踢碎成了幾塊。


  遍地蟲屍。


  我當時腦子裡一團亂麻,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不是被陰十三和悶倒驢聯手整死了嗎?為什麼我還能活過來?

  這一地的蟲屍,又是什麼情況?

  對了,悶倒驢,問悶倒驢一定知道。


  我慌忙看向悶倒驢,沒等開問呢,對著篝火的悶倒驢冷冷地說:「噬魂蟲,全都被燒死了。」


  噬魂蟲?我反應過來,應該就是這種蟲子的名字,可緊跟著,更多的疑惑洶湧而來,充斥在我腦子裡,像是要把我腦袋撐爆一樣。


  我強忍著腦殼脹痛,顫巍巍的被雲雅扶著走向悶倒驢,這一切,現在只能問悶倒驢,他一定知道。


  可沒等我開口呢,悶倒驢突然站了起來,我眼前寒光一閃,重劍無鋒就橫在了我的脖子上,我頓時愣住了,盯著悶倒驢,他的臉色很冷,眯著眼透著一股肅殺冷意,死死地盯著我。


  「猛哥,你幹嘛?」雲雅嚇了一大跳。


  悶倒驢放下了重劍無鋒,冷冷地說:「你欠十三的。」


  我欠陰十三?我忽然反應過來,忙掃了一圈堂屋,除了我和悶倒驢雲雅外,並不見陰十三的身影,我忙問悶倒驢陰十三去哪了?


  悶倒驢卻冷冷地看著我,不說話,我又問雲雅,她茫然地搖搖頭,說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堂屋裡這場景了,並沒有看到陰十三。


  當時我呼吸都急促起來,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陣陣窒息,無數疑惑像是長蟲纏繞住了我每一根神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忽然,我想起了右肩膀後邊的斷魂鬼頭,我慌忙地扯下右邊肩膀的衣服,讓雲雅看我肩膀後邊有什麼東西。


  雲雅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茫然地搖頭:「什麼都沒有。」


  沒有?斷魂鬼頭沒了?我腦子裡轟隆一聲炸響,僵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著悶倒驢:「你們,你們真的在救我?」


  悶倒驢罵了我一句「哈麻批」轉身背起旅行背包就朝外走,我一見他這架勢,忙喊道:「這就要走了?不等陰十三了?」


  悶倒驢停在門口:「那東西來了,再不走,就徹底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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