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守夜,陰十三有問題
講戲?悶倒驢有問題?我驚愕地看著陰十三,他卻陰沉著臉指了指陳宇示意我聽。
我看了一眼陳宇,腦子裡亂鬨哄的,感覺脊背上一陣陣發寒,如果陳宇真是鬼的話,那廟門是悶倒驢開的,悶倒驢也肯定有問題了。
可關鍵是,我該怎麼驗證?
悶倒驢那我肯定沒法驗證,陰十三剛才回來的時候都沒發現悶倒驢有問題,還是在悶倒驢開了廟門后才提醒我的。換句話說,假如悶倒驢真的有問題,那應該是隱藏的很深的才對。
想來想去,唯一的驗證點就在陳宇身上。
只要驗證了陳宇是人是鬼,自然就知道悶倒驢到底有沒有問題,同時也就知道陰十三的話是真是假。
我仔細聽著陳宇講述遇到殭屍后的事情,他們三個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我聽得很清楚。
大概就是當時他們遇到殭屍后,陳宇和其他同學一樣驚慌逃跑,最後和其他同學跑散了,他一個人在封門鬼村裡悶頭亂跑,最後稀里糊塗的就回到了土地廟這。
我聽得一陣皺眉,陳宇講述的事情里根本半點線索都沒有,按他說的,他是和其他同學跑散了,也就是從遇到殭屍后,全程只有他一個人,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在說,我沒法驗證真假。
不過他的話還是讓我挺納悶的,封門鬼村整個村子里都是鬼,我和陰十三之前趕來土地廟的時候遇到了不少。陳宇一個人在村子里亂跑,竟然一個鬼都沒遇到,這點就有些奇怪了。
想著,我問陰十三難不成鬼魂害人還得挑著來?
陰十三白了我一眼,低聲說:「瓜皮,鬼魂害活人,沒事害死人幹嘛?」
我聽得一陣發毛,這時,陳宇也停止說話,陰十三忽然笑著問:「嘿,大個子,你一路跑過來就沒遇到什麼髒東西?」
陳宇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看著我們這邊搖搖頭,說:「我也沒注意,剛才我就亂跑,拼了命的跑,然後就回到了土地廟。」
「亂跑還能沒事,你運氣也真是夠好的。」陰十三後邊半句話咬字很重,眼睛都眯了起來。
話音剛落,姨媽哥騰地一下站起來,指著陰十三罵道:「小赤佬,你什麼意思?巴不得我同學死了?」
我皺了皺眉,說實話,姨媽哥這德行確實很討人厭,當時我甚至有種想揍他的衝動了,剛才這孫子還嚇得屁滾尿流的跑回來呢,壓根不管自己同學死活,現在倒好,在自己同學面前裝起了勇士。
陰十三靠在廟門上,笑了笑:「死不死的,他還不清楚嗎?」
要遭!
我一聽陰十三這話頓時一驚,這話說出來,純粹就是撩火了啊。
果然,姨媽哥頓時暴躁起來,在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就往我們這邊沖,同時罵道:「槽特娘的小赤佬,老子早看你們不順眼了。」
眼見著他衝過來,我忙把鎮靈匕掏了出來,喝道:「一打我一棍子,我捅你一刀,誰疼?」
姨媽哥登時停了下來,神情驚恐地看著我和陰十三,猶豫了起來。
這時,雲雅忙上來勸說姨媽哥,把他拽了回去,我明顯看到,姨媽哥坐地上的時候長出了一口氣,估計是在慶幸雲雅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都安靜,抓緊時間睡覺,天亮了想辦法離開。」耳邊,忽然響起悶倒驢的聲音。
我看向悶倒驢,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臉色依舊慘白,神情凝重,皺著眉。
緊跟著,悶倒驢又說:「十三,我倆輪流守夜。」
「不要。」陰十三一口拒絕,頓了頓,又說:「我們兩個人熬不住,再加一個張瓜皮,三個人輪流守。」
「我?」我當時就愣住了,陰十三這坑比是幾個意思?
他和悶倒驢守夜我能想明白,土地廟裡就他倆是高人,守夜的時候要是真發生什麼事情,他倆也能有辦法應付。可讓我摻和進來,我就看了一些《量壽總綱》里的東西,半罐子水都不算,怎麼守夜?
陰十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一激靈,忙點頭說:「那我們三個輪流守夜吧。」
悶倒驢皺眉看了我一眼,點點頭,說:「那你們先睡,第一輪我來守。」
陰十三也不客氣,直接倒在地上就睡了起來,我看了一眼悶倒驢,他已經閉上了眼睛,把重劍無鋒放在盤坐著的雙腿上,至於雲雅他們三個則干坐在土地菩薩旁邊,神情有些緊張,也沒有要睡的意思。
說實話,當時那情況,神經都緊繃著,真沒那麼容易睡著。
忽然,我感覺背上的衣服被拽了一下,我回頭看了一眼,陰十三閉著眼對我說:「瓜皮,抓緊時間睡覺,熬不過今晚,你娃就要去見閻王爺了。」
我皺了皺眉,還是納悶陰十三為什麼偏偏要把我加到守夜的行列中,不過他這話一出口,我也跟著躺在了地上。可剛一躺下,陰十三就咬著嘴唇嘀咕道:「瓜皮,你真放心悶倒驢一個人守夜?」
我猛地反應過來,陰十三強把我加進守夜的行列里,其實根本不是熬不住,而是為了守悶倒驢。
如果只有陰十三和悶倒驢守夜的話,那陰十三一睡覺,悶倒驢就處於無人看守的狀態,他如果真有什麼問題,趁著我們睡覺想干出什麼事的話,很容易。
換句話說,今晚說是三個人守夜,其實只有我和陰十三兩個人,悶倒驢守夜的時候,我和陰十三必須有一個人是醒著的。
「你先守著,我先睡會兒,兩點鐘的時候叫我。」耳邊,響起陰十三的聲音。
我回過神,低聲問陰十三怎麼不是他先守?當時那情況,上來就讓我先守著悶倒驢,我心裡還是有些發憷的。
可陰十三一句話直接把我懟的啞口無言,他說:「老子受傷了,照顧傷員懂不懂?」
我一陣無語,也沒多說啥,就躺在地上裝作睡覺的樣子,沒一會兒,一旁的陰十三就打起了呼嚕時不時地還磨兩下牙。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才十一點四十多,還得守兩個多小時。我也不知道雲雅他們睡了沒有,反正土地廟裡安靜的厲害,除了陰十三打呼嚕磨牙的聲音,根本就沒別的聲音。
這人處在高壓環境中,一旦周圍安靜下來,就忍不住胡思亂想,當時我就是那種情況,躺在地上總感覺渾身一陣陣發毛,生怕忽然周圍會出現什麼東西要了我的命。
這種狀態持續到大概晚上十二點半的時候,我再也堅持不住,困意一陣陣襲來,眼皮就跟墜了兩塊鐵似的,一個勁的想合攏。
之前折騰了那麼多事,我也是累的夠嗆,任憑我怎麼堅持,可困意依舊止不住的襲來,不知不覺,我就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可剛一閉眼,我就聽到一陣「咯咯」的笑聲,這聲音和剛才我往廟外搬殭屍的時候,一模一樣。我猛地清醒過來,睜眼看了看廟裡的情況,悶倒驢依舊盤坐在土地菩薩前邊,旁邊的雲雅他們三個也都躺在地上睡著了。
破舊的土地廟裡,燭光搖曳,靜的可怕。
難道是我聽錯了?我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悶倒驢,他盤坐在地上跟個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也沒啥異常。
我當時困得厲害,而且那笑聲一閃即逝,我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我聽錯了。我實在困的厲害,想著閉上眼睛養養神,可剛一閉眼,耳邊再次響起「咯咯」的笑聲。
我猛地睜開眼,這次我確定不是聽錯了,剛才我是睡著了,腦子也迷糊,可這次,我人是清醒的,我確實聽到了笑聲。
我渾身汗毛子登時立了起來,頭皮一陣發麻,忙抬頭看廟裡的情況,下意識地,我第一眼就看向了悶倒驢,他依舊坐在土地菩薩前邊閉著眼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到底是睡著了還是真的在守夜。
而雲雅姨媽哥陳宇三個也躺在地上熟睡著,姨媽哥還放了一個屁。
恐懼充斥著我的腦海,如果剛才的笑聲不是他們幾個發出來的,又是誰發出來的?
或者說,土地廟裡,還有別的東西?
可這不應該啊,如果有什麼東西的話,陰十三剛才沒睡的時候肯定能發現,而且既然他現在能放心睡覺,證明貼在牆上的赤龍和廟門上的鎮屍符應該是有效果的。
我怕的厲害,也不敢再睡覺,側躺著睜著眼對著面前睡得打呼嚕磨牙的陰十三,生怕一閉眼,那詭異的笑聲又出現了。
土地廟裡靜的如一潭死水,氣氛壓抑的像是無數針尖刺在了我全身。
「咯咯……咯咯……」
過了幾分鐘,一陣詭異的笑聲突然在我耳邊響起。
幾乎同時,我面前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隱約能看清一旁的陰十三身上映襯出一個人影子。
我背後有人!我當時嚇得腦子一蒙,完全下意識地轉身看去,這一看,我當場差點叫出來。
是悶倒驢。
他就蹲在我身後,昏黃的油燈下,他一張臉無比慘白,眼睛直勾勾盯著我,嘴角還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沒等我叫呢,悶倒驢突然就撲在了我身上,伸手按住了我的嘴巴。我當時腦殼都要炸了,拚命掙紮起來,我伸手想拉扯陰十三把他叫醒,可壓在我身上的悶倒驢力氣很大,一伸手直接把我的手拽了回來,同時我還感覺他往我手心裡塞了什麼東西。
就在悶倒驢把東西塞進我手裡的時候,他突然站起來,嘴裡發出「咯咯」的笑聲,起身就把廟門打開了,我當時嚇得忙推了身邊陰十三一把:「陰十三,悶倒驢瘋了,要跑!」
陰十三猛地睜開眼睛,騰地一下站起來,這時,門口的悶倒驢回頭笑著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跑了出去,陰十三也不帶含糊的大喊了一聲「悶倒驢」然後就追了出去。
我急忙坐起來,胸膛劇烈起伏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這時,雲雅姨媽哥陳宇三個也被驚醒過來,全都驚恐地看著我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當時被悶倒驢嚇得夠嗆,也沒回他們的話,忽然我想起剛才悶倒驢往我手裡塞了什麼東西,我攤開左手一看,是個紙團,上邊還有字跡。
可當我攤開紙團,看清上邊的字后,我腦子裡轟隆一聲炸響,整個人都懵了,紙團上邊寫著:陰十三有問題,我出去想辦法,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