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像是打開了憂傷的河流

  華錦意識到：戚雨薇的世界是獨特的，與眾不同的。她的心性純真又善良，可是生活的磨難，卻把她鍛造得野性又張狂。她的心胸裡面充滿創傷，需要慢慢解開才是。


  「告訴我，雨薇，你的童年都是怎麼過來的？都經歷了什麼？」華錦問道。


  「……」


  「你為什麼自己給自己改了姓？」華錦問道。


  「……」


  「我在問你話。雨薇，你坐過來，然後一五一十，告訴我那個時候你是怎麼過來的，都經歷了什麼。」華錦把她拉到身邊，催問道。


  ……


  戚雨薇悲慘的童年故事，她曾經一五一十給曾一行說過。那是她今生第一次感覺有了依靠。她對他傾訴童年的痛苦和憂傷。曾一行緊緊抱著她，安慰她，說：


  「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一去不復返了！我的愛，就是你以後最大的依靠！」


  他那堅不可摧、似乎能夠穿越地老天荒的愛情，被大學沒畢業、姿色也平常的傅果果稍微一勾引，就破裂到地上，摔了一個皮開肉綻、地老天荒。


  「快點說！」華錦催促道。


  「我小時候，就是一個被嫌棄的人呢。」戚雨薇說。


  「被誰嫌棄？誰在嫌棄你？為什麼？」華錦耐心地給她沏了一杯茶，做她的聽眾。


  戚雨薇像是打開了一道憂傷的河……


  「第一個嫌棄我的人，就是我的祖母。我的祖父是避難到那個山村的，據說先前是官宦人家。所以祖母嫁給了祖父，就理所當然認為她是官宦的後裔，地位顯赫非同一般。雖然早就沒有官宦這樣的人家了，可是她的優越感卻一直保存著……」


  每個人活著都要有一點底氣支撐著。戚雨薇那位頑固又倨傲的老祖母就是這樣。她的底氣就是先祖的功業和留給自己的官宦後裔身份。傅家先祖是做過官的，在逃難之前的舊門庭上面，還掛著「德齡揚烈」這樣的御賜匾額。


  老祖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匾額，但是據祖父的父親講過：上面有雙鳳朝陽圖案，還有纏枝花卉。是做過大官的意思。


  就是這樣一道先祖的榮耀，在先祖死了百年之後還被戚雨薇的老祖母一榮俱榮著。挑選兒媳進入傅家，也要十分慎重才是。所以戚雨薇的家境貧寒的母親，就不能進入她的視野。


  「我的母親出身貧寒，家裡也沒有男丁，祖母認為這樣的女人不配做他們傅家的媳婦，所以一直反對我父親娶她。」戚雨薇對華錦說。


  「嗯。可是你父親並沒有聽她的。」華錦判斷說。


  「我母親生得很美。父親當時很愛她。雖然他一向很聽祖母的話，那一次就違背了祖母的意思。所以祖母特別討厭我母親。母親懷孕的時候，祖母不知道聽了哪兒的話，說母親懷的是個女孩，第一個是女孩子，後面家族裡面都會是女孩子，逼著母親趕快把孩子打掉！我母親不聽，她就用拐棍打我母親的頭！那時候我父親猶豫不決，他也捨不得把已經幾個月的孩子打掉，就讓母親把我生下來了！結果真的是個女孩子！」戚雨薇說。


  「唉呀，還有這樣的事情？是個女孩子就要打掉嗎？」華錦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