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那是一場不堪一擊的幻夢

  但是，華錦很快發現：戚雨薇有點不太對勁！

  別的隊員掉落到水裡，本能地在水裡撲騰，掙扎著往外面喘氣，然後大喊「救命」。救生員就會過去把他帶上來。


  戚雨薇被猛地推下了水。她雙手拍打水面，竭力掙扎著，不讓自己的身體沉下去。因為沒有專業訓練過，所以不知道防範水，「咕嘟咕嘟」連喝了幾口。然後她用胳膊擦眼睛，不讓水留在眼睛里妨礙視線。看到最近的岸，她開始掙扎著，拚命向最近的岸沿這邊撲騰著靠近過來。


  整個過程，她沒有喊一聲「救命」！「來救我」！

  她沒有期待任何人去救她！雖然四面都是人，能夠幫助她的人其實有很多。


  她就好像是陷入絕境的人，孤立無援。悲哀，絕望，甚至沒有一點反擊之力。即使是到了這種境地，她還是掙扎著，呻吟著，用盡最後的力氣，拚命讓自己活下去。


  ……


  戚雨薇就那樣，使勁撲騰著，借著水流的力量，掙扎到了河岸邊。她伸出手，用最後的力氣抓住河岸邊的石頭邊緣，大口大口喘氣。


  訓練營的人都有點意外。他們都以為戚雨薇在水裡撲騰一會兒就會喊「救命」，到時候救生隊員就會過去把她拉上來。大家都等著欣賞那種被救出來的尷尬和欣喜。


  可是戚雨薇那麼怕水，跳都不敢跳。一旦落水了，她竟然用這種頑強的求生的力量，自己把自己救了出來。


  ……


  華錦也感到非常震驚。


  戚雨薇這是怎麼了？她為什麼不向周邊的人求救呢？


  她真的像那位教官說的，曾經有過被拋棄或者被背叛的經歷，不敢相信別人，只能依靠自己嗎？


  華錦伸出手，把水裡的戚雨薇拉了上來。


  戚雨薇已經有點奄奄一息，筋疲力盡了。華錦把毛巾給她裹上，吩咐人說：「趕快送到更衣室換衣服吧。」


  過來幾名隊員，把戚雨薇攙扶起來，送到了更衣室。


  華錦等了一會兒，問道：「怎麼樣了？戚雨薇沒事吧。」


  「沒事。」菲兒說道，「換了換衣服，在那邊躺著呢。」


  華錦不放心，過來找戚雨薇看看。他看見戚雨薇躺在一個大樹底下的長椅上面，臉色雪白，神情恍惚。一大滴晶瑩的淚珠在長長的睫毛上掛著。


  戚雨薇看見華錦，急忙用袖子抹掉眼淚，從長椅上坐了起來。華錦緊挨著她坐下，問道：「雨薇，怎麼樣了？」


  戚雨薇沒有言語。她那樣子像是受到了致命的打擊一樣，打擊得她沒有了一點精神。華錦很心疼，這種樣子就讓華錦想起那天晚上戚雨薇全線潰敗一般，絕望又無助的樣子。


  華錦用胳膊攬住戚雨薇濕潤的黑髮，將她抱在懷裡，不停地親吻她，安慰她，說道：「沒事了！不要怕！不要怕！」


  在把頭放在華錦溫暖的胸懷裡的時候，戚雨薇一度會感覺那裡很安全。可是，她很快意識到那裡是無法安全的。那只是一個幻夢。華錦印在臉龐上、嘴唇上的親吻，那都是水晶球的夢幻，看似堅實、美麗、五彩斑斕，其實都是假的。經不起一點推敲。


  那是一場不堪一擊的幻夢。


  即使很貪戀，很想依靠在那裡，戚雨薇還是強迫自己從那裡離開。


  「沒關係的。華總。」


  華錦關心問道：「你在害怕什麼？你沒有安全感嗎？」


  「我沒事的。我很抱歉，華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