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收穫
有些事情不是權力和金錢就能帶給人的,就例如這種百姓發自內心的感謝和崇敬之意,說來有些好笑,越是貪官污吏越是喜歡享受這種感覺,陳奐仁雖然說不上為禍一方,頂多只能說是碌碌無為優柔寡斷之輩,但他此刻就無比的享受,不過好在他還分的清楚造成現在這種情況他最應該感謝誰,在享受了片刻之後陳奐仁便尋到了一樣在巡視的布楚。
布楚這邊就要比陳奐仁巡視的更加親民一些,他的身後趙銘李勝等人合力抬著一個大桶,碰到還沒吃飽的百姓布楚就毫不吝嗇的給他添上兩勺,偶爾有小孩跟懷孕的婦女的時候,還會從秦虎拎著的籃子里拿出兩個雞蛋來送給他們,在贏得了一片感激之聲的同時,卻只說自己是岳元帥麾下,不提衛家軍的的名號,這就讓陳奐仁更加刮目相看。
「想到不到將軍不光帶兵有方,更是愛民如子,所行所為實在是讓陳某汗顏,若是天下的將軍都似將軍這般,那天下百姓就有福了。」陳奐仁笑吟吟的拱著手走到布楚身邊道。
布楚也是拱手回禮,把手中的飯勺遞給趙銘揮揮手讓他們繼續給百姓們添飯,才對陳奐仁道:「大人客氣了,在下雖是武人,但也時常得家師教誨,知百姓為萬世之基,不可怠慢,亦知百姓為我等為官之人的衣食父母,理當敬之愛之,家師嚴厲,在下才能牢記於心,呵呵呵」
「喔?那不知道將軍是拜在哪位高人門下,日後若有機會,陳某定要拜會一下,以表敬意呀」陳奐仁眼中一亮,文人士子在乎的重視的往往就是身世和人脈這種東西,布楚和他的軍隊雖然剛剛進城之時稍顯野蠻,但隨後所做之事無一不是對他有著莫大的好處,這也讓陳奐仁起了結交布楚的心思。
「呵呵,讓陳大人見笑了,家師姓李,單名為綱,現為荊湖南路宣撫使,相比大人應該聽說過的」陳奐仁有心,布楚也不會直接的拒絕,乾脆將李綱的名字念了出來,反正衛家軍的身份和自己的背景對於這些人來說還是瞞不住的,不如自己主動說出來的好些。
「哎呀呀,原來是李師的門下,難怪陳某看將軍如此順眼,原來同出一門呀」,一聽到李綱的名字,陳奐仁頓時無比熱情了起來,這搞得的布楚反而一頭霧水了,之前從沒聽說過自己除了李宗之這個大師兄還有其他的同門師兄弟,於是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陳大人跟家師之間還有些淵源嗎?」
陳奐仁親切的拉住布楚的手道:「早些年李師為相時,陳某還是個初入京師的窮學生,有幸曾在李師座下聽過一兩堂課業,至今記憶猶新呀,說起來可真是羨慕老弟你呀,能拜在李師門下得李師親自教誨,當年老哥我可是求之不得呀,若是老弟不嫌棄,可否容老哥喚你一聲師弟,也算是了了陳某想拜在李師門下的心愿了」
「.……大人願意就是,在下平白多了一個師兄也多了一份照應,這種好事哪裡去找,呵呵呵」布楚先是一陣無語,本以為真是李綱早年收過的弟子,誰知道就是一個聽過他偶爾講的課的學生而已,不過很快也就反應過來,場面上的話還是說了一些,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更加融洽,起碼從外表上來看還真的像是失散多年的師兄弟.……
「說來慚愧,記得今年年初時,李師尚有遣人送信給我,問我可有去到那伯紀縣任職的心思,可當時金兵列於邊疆,陳某自幼受盡國恩,此時此刻是如何也走不開身的,只得回絕李師了,對此為兄可是深懷遺憾呀……」陳奐仁一臉惋惜之色,嚇了布楚一條,在心裡咒罵著你這老頭哪裡是願意為國出力,分明是哪個時候伯紀縣初創,百廢待興,看不上眼罷了,不過也幸虧他拒絕了,不然以李綱執政的風格,即便是去了伯紀縣也沒什麼好位置給他做,還是待在開封城的好.……
其實這一點上倒是布楚誤會了,陳奐仁雖然在任上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能收到李綱信件的人基本不會太差,只是有些人隔得歲月久了,跟著環境變了,正如陳奐仁所說,他年輕時只是聽過李綱幾堂課而已,可就是幾堂課就能讓李綱記住他這個人,並且在缺少人手的時候寫信給他,可見在李綱的映像里陳奐仁的形象還是非常不錯的,只是李綱也明白官場就是個大染缸,任何進了這個缸里的人都要先染上一圈別的顏色才能安穩的存活下去,陳奐仁當年無論是對時事政治的看法,還是對經典古籍的了解,都在當時的京城屬上上之選,可入了官場不是你想清正廉明就清正廉明的,大家都是黑老鼠,唯獨只有你一隻白貓,那就只有你白你先死的道理,陳奐仁算是好的了,多少還保留了一些心底的堅持,沒有把臟手伸到百姓的身上,不然也不能夠在官場混了那麼多年到頭來被排擠到邊疆戰亂之城任職的下場。
隨後陳奐仁又跟布楚打聽了一些李綱的身體情況,言辭間卻是真的有幾分真切,布楚也都如實相告,並且將伯紀縣的現狀告知與他,令得陳奐仁大為感嘆,師兄弟二人敘舊半晌,那邊的挖掘工作也終於有了進展。
還是那句話,百姓都是感恩的,吃了人家的飯自然就要幫人家幹活,這就是最底層的老百姓心中的天經地義,這就導致了飯後人手的增多和效率的提高,不到一會功夫就將正殿和一處偏殿的雜石土層全部清理乾淨,緊接著就是一陣驚呼之聲響起.……
「金子!金子!好多的金子!」
「這裡也有!這裡也有好多!我的個乖乖,按老李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金子!」
「金子算個毛!這裡全都是糧食,老天爺呀,都是白花花的大米呀!」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