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章：特效

  讓葉柳雲微微有些詫異的是電話那頭的人的語氣。


  「你好，請問是葉先生嗎。」


  那是一個少女的聲音，與平常那俱樂部客服人員倨傲的語氣不同，這一聲問候顯得平靜而又沒有絲毫架子。


  事有反常必妖，事實上通過這些年的摸爬滾打，對於人情冷暖也自有他自己的一番體會。


  但是他還是輕聲的說道。


  「你好。」


  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瓮聲瓮氣的，顯然是昨晚的那一番折騰讓他患上了很嚴重的感冒。


  「阿~~秋」


  說完他又將話筒移到一旁，打了一個噴嚏，順手就在床邊的牆頭柜上撤下一截紙巾擦了擦流出的鼻子。


  讓他有些詫異的是，電話那頭的人顯然是極有耐心的。


  等葉柳雲做完這些，那頭的聲音依然平靜。


  「你好，這裡是從零開始俱樂部，我們通過網路上的一些對戰數據發現您的LOL技術非常的棒，有興趣來我們俱樂部參見集訓嗎？」


  葉柳雲愣了愣，事實上，這樣的電話在兩年前，他可是聽到過無數個，然而等待他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沉吟了片刻，他又咳嗽了兩聲，這才緩緩的道。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電話那頭的客服顯然被他的這個問題給問住了，少女輕聲咦了一聲，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稍等」，然後電話里傳來了一陣跑動和書本翻頁的聲音，隨後那邊便的少女才彷彿確定了什麼再次問道。


  「請問是國服一區，王者段位，一夜柳情的使用者嗎？「


  顯然，少女以為，自己這邊得到的信息不準確，因為有很多時候，防沉迷這種設定讓那些未成年人在玩遊戲的時候寸步難行，就只能在網路上隨便找一個身份證然後填入賬號信息，所以有時候就會鬧出通過那人留下的信息找到賬號的擁有者過，發現根本就不是玩家本人的烏龍事件。


  葉柳雲想了想，說道。


  「我就是一夜柳情，你們俱樂部……不知道我嗎？還有，從零開始這個俱樂部我以前從未聽過，如果你們是想邀請我加入你們，我想你們應該對我做更多的了解。」


  葉柳雲將話說的十分委婉，那意思其實是，你們新成立了的俱樂部，可能不知道我是個醜比這件事，如果知道了，你們是不會找我加入的。


  事實上，在很早以前，。經歷過俱樂部的連番拒絕後，他早就已經清楚了，整個華夏聯盟，根本就是那些大商人和富二代手中的玩物，電子競技實力說話這個定理，到了他身上是說不通的。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


  「果然是這樣嗎。」


  葉柳雲自嘲的一笑，事實上，在他的心中其實是有那麼一絲絲他自己也覺得可笑的期許。


  昨晚的事情過後，他對於這些已經淡了，事實上他已經在考慮回家跟父母認個錯，然後守著家中那一畝三分地，就過一輩子，什麼電子競技，什麼夢想，都是狗屎。


  大概十幾秒過後，電話那頭換成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低沉，卻頗有一種沙發果決的味道。


  「你好，我是阿獃，從零開始俱樂部的主教練。」
……

  「嗯」


  葉柳雲漫不經心的盯著自己已經有些長的指甲，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一把指甲刀開始剪起了指甲，至於他為什麼不掛掉電話在去剪，他也不知道。


  「我們這邊正在尋找一些有天賦和實力的選手進行青訓……」


  阿獃的話沒有說完，葉柳雲在心裡就已經給這個從零開始定了性。


  在葉柳雲所了解的俱樂部中，大約是有兩種，一種是那種稍微有點實力的俱樂部，臂如現在LPL上的那些「豪門」，還有一種就是他覺得如今打電話給他的那一種了。


  這種俱樂部大多只是「城市爭霸」或者「LSPL」級別的，因為知名度的關係，俱樂部根本就不可能靠賣肉鬆餅和代理廣告盈利，但是他們依舊是能活下來，而且活的很滋潤，因為這種俱樂部「賣人」，起性質其實就跟星探差不多，他們培養選手，然後賣給更高一級的俱樂部，一個好的選手價格多半不菲，而這些選手在進入青訓之前大多已經被這些俱樂部簽下了長期的「生死狀」，一旦違約，那代價就極為可怕。


  所以還未等阿獃說完，葉柳雲就冷哼了一聲。


  「對不起，沒興趣。」


  哪裡知道，阿獃對他的話卻是置若罔聞，而是繼續說道。


  「我們在網上收集了你所有的信息，我們知道你曾經經歷過什麼，我們這裡的人和你的遭遇也大多相似，如果你還有印象的話，我們俱樂部改名之前，叫做自封者聯盟。」


  葉柳雲的腦海里瞬間就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他倒是並不驚訝對方對他的了解，讓他驚訝的對方那句我們曾經叫做自封者聯盟，在他被幾乎所有俱樂部排斥的時候，他曾經去了解過這個叫做自封者聯盟的組織，在他看來，自封者聯盟就是那個被被騰籠換鳥換出來的「鳥」相互取暖的一個小公會，即便只是一個小公會，這個組織也是受盡了打壓，那麼問題來了，這群人哪怎麼可能在這種資本包圍下東山再起，但是疑惑歸疑惑，但是他知道，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哪個俱樂部會收留他的話，估計就只有這個自封者聯盟了。


  於是他丟掉了手中的指甲刀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一隻手穩穩的拿住了電話。


  電話里哪個叫做阿獃的教練繼續說道。


  「如果你選擇加入我們的話，你其實不用擔心的你的長相，因為我始終認為，英雄聯盟這款遊戲，並不是一款用臉滾鍵盤的遊戲，而我們的目標也並不是賺多少錢，我們僅僅是為了電子競技本身的勝利，這樣說你懂嗎。」


  葉柳雲聽到這裡，已然是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電話那頭繼續說道。


  「青訓隊員我們這邊也是有工資的，工資不高，但是勉強能夠你生活，我們的合同期也不長，第一期也就是3個月而已，最長的也只有半年，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先過來看看。」


  葉柳雲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整個人都在發抖，張開口，嗓子卻極為沙啞，聲音已經是變了調，彷彿是費盡了全身的力氣，卻只是說了三個字。


  「真的嗎？」


  電話那頭回答乾脆而果決。


  「真的。」


  葉柳雲彷彿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憋出了一個字。


  「好！」


  「那，下周見。」


  隨後那人掛掉了電話。


  葉柳雲呆住了，他聽著電話里傳來了「嘟嘟嘟嘟」的聲音，突然就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窗外那被鉛雲常年遮蓋的天空，不知道何時，一束束陽光從縫隙間溜了出來，其中其中有有一束剛好透過他的窗戶照進他那髒亂差的小窩，灰塵在陽光里打著璇，上下飛舞著，陽光呢特有的乾淨清爽的味道衝散了山寨康帥傅難聞的酸味。


  葉柳雲被陽光照得眯起了眼睛，隨後又瞪大了眼睛，電話又響了，葉柳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拿起了電話，那是一條簡訊息。


  信息的內容很簡單，從零開始俱樂部的位置，以及教練阿獃的電話號碼。


  葉柳雲抬起了頭，直面那道陽光，他那張蒼白的臉在整個都暴露在陽光下，暖洋洋的，他的拳頭握的很緊，一滴滴水珠從他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啪嗒，啪嗒……」


  這是2022年，12月5日的一個早晨，他畢生難忘。
……

  視線轉圜到C市，天空網咖。


  王擇正和徐兆良，三三，黃岩松，李單，四人勾肩搭背的從網咖里出來，今天的C市是一個晴天，但是訓練了一夜的他們根本就沒有心情去欣賞這清晨的美景。


  被黃岩松扶著的徐兆良突然問道。


  「隊長，你昨天到了王者了吧。」


  王擇打了個哈欠，語氣有些含糊的說道。


  「是啊。」


  徐兆良則是頗為好奇的問道。


  「沒碰到守門員？」


  「倒是有些困難，打了3把才上，遇到一個叫做一夜柳情的煉金，上單玩的還不錯。」


  徐兆良則是感慨的一聲嘆息，隨後神情就變得有些複雜，最後則是嘴角揚起，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倒是黃岩松看到弟弟這樣的臉色問道。


  「怎麼，認識他？」


  「是啊，那傢伙跟我一樣，怪可憐的。我可是和他並稱電一王者雙葩。一個殘疾人，一個丑的要死。哈哈哈哈.……」


  說完徐兆良就笑了起來。


  黃岩松也不知道徐兆良在笑什麼，他也沒多問，因為早餐店已經到了。


  老大爺正在鼓搗著一籠包子，蒸騰的熱氣間，老人的擀麵快速的輪著，一張皮，一點肉餡，一捏就是一個包子，一看就知道是個手藝不錯的師傅。


  由於王擇他們每天早晨都要到這家包子鋪吃早餐的緣故，與這個老人也算是熟識了。


  老人姓林，老伴過世的早，無兒無女，就在這城西開了一家包子鋪，日子倒也還過得去。


  此時的老人看見這勾肩搭背的5人，輕嘆了一口氣。


  不用猜王擇也知道這老人嘆氣的原因。


  最開始，只是王擇來這裡吃早餐，一段時間后黃岩松一起，然後李單也來跟著來了.然後是徐兆良三三。


  老人以前就念叨著，年輕人愛惜身體做些有益的事情之類的話云云，看著這「網癮」大軍的快速擴大，老人心裡也著實的難受。


  「多好的一群孩子啊，都被那網路給毒害咯。」
……

  等到5人坐定，王擇問道。


  「戰隊排組快鑽石了吧？」


  黃岩松回答道。


  「白金1了，遇到的戰隊越來越強了。」


  李單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


  「隊長，你啥時候回來啊，我都快到極限了，這裡距離報名日期截止也兩周了。」


  王擇想了想說道。


  「別急，大家多在戰隊排位里練一練，等到了城市爭霸賽就得看真實力了，我下周再跟大家一起排」


  嘴上這樣說，王擇心裡卻是在默默計算著時間得到的結果就是。


  「這周必須上上國服第一」


  然後他看了看正在狼吞虎咽吃早飯的眾人。


  這四個人，人人都頂著一對黑眼圈。


  想了想又說道。


  「以後下午訓練時間調晚一點吧，大家多睡會。」


  哪裡知道這話一出口，正在啃著一個包子的三三幾下咽下嘴中的食物，第一個表態。


  「我不同意，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們要加緊訓練啊！」


  黃岩松伸出了手。


  「複議。」


  徐兆良也伸出了手。


  「+1」


  最後連李單也舉起了手。


  「我也覺得.……」


  王擇想了想.……還沒等他說話。


  一旁的林大爺倒是先開口了。


  「年輕人注意身體啊.……」


  5人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話了，5和人皆是像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emmmm」
……

  三三已經是舉起了手。


  「林叔，再來一個包子。」
……

  王擇看著眼前的4個人，心裡也是有些感動的。


  事實上，自己的身體因為系統的緣故，他一點也不擔心出問題，記得離家出走那晚，他被父親打的偏題鱗傷，系統10點任務點就完全修復了，而那些職業病，在他的身上，更是連影子也看不到。


  但是眼前的4個人不一樣啊。


  且不論他們的黑眼圈，這樣高強度的訓練，首先王擇就不止一次看見徐兆良偷偷摸摸躲著揉自己的腳，要知道，徐兆良可是做過截肢手術的殘疾人，這樣整夜整夜的通宵，身體肯定是吃不消的。
……

  王擇咬了咬牙，還是把自己心中的有些話咽了下去。


  事實上，在真正的電競圈，傷病基本上都是伴著這些職業選手一生的，很多職業選手終年都受著手傷，腰傷，頸椎傷.……的影響而不得不早早退役。


  王擇不想自己的隊友中有人會因此離開。


  就在他想著這些的時候，萬年不見動靜的系統突然就出聲了。


  「介於宿主對於隊友的關心，戰隊服第一條特效開啟。」


  於是他的眼角下，出現了一套炫酷的黑色衣服。


  這套衣服包括T恤，褲子，外套，口罩，鞋子。


  其下面標註著。


  「電競者套裝全套。


  特效1：該套裝能讓職業選手遠離職業病


  特效2：？？？？


  特效3：？？？？


  特效4：？？？？


  特效5：？？？？」


  王擇看著這套衣服，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國服第一，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