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拓拔 (求收藏,求推薦)
「第一層,太黃皇曾天。」一個冷漠沒有絲毫情感的聲音在周慕雲耳邊響起。
周慕雲手持著黑色長劍,一個人獃獃地站著。他的眼前是一處雲霧繚繞、廣闊無垠的空間,遠處有群山隱現,有仙禽異獸在天空中飛舞,又有裊裊仙音在耳邊迴響。有那麼一瞬間,周慕雲真的以為自己已經身處仙界!但也僅僅是一瞬間。
這個地方雖然和傳說中的仙界極為相似,卻少了許多大道韻味。一山一水、一草一物都如同死物一般,沒有生氣。與那灰濛濛的空間中的感覺一模一樣。這是個死去的世界。
周慕雲站在原地,閱讀著腦海中多出的信息。
這通天塔分三十三層,而傳說中仙界也有三十三重天,第一層同樣也是太黃皇曾天。這玉清宮也算是胸懷極大,竟想將整個仙界都收入這「通天塔」中。
「呼。」周慕雲抬著頭長呼一口氣,提著仙劍找准一個方向便向前走去。
要想出這通天塔,必先要走遍這三十三層。當然也可以捏碎手中的玉牌,便會被傳送出去,卻再也無法進來。這塔內的無數功法、寶物便與你無緣。故不到萬不得已,也少有人選擇捏碎玉牌。而他,則是要去尋找白飛鴻。
白飛鴻先他一步進入這裡,待他進來卻不見白飛鴻的身影。而他絕不會丟下周慕雲獨自先走,因此只能是他們所處的位置有了偏差,而且這偏差還不小。
要進去下一層,方法很簡單。殺夠異獸得積分一百便會被自動送入。後面還有個小提示:獲得他人玉牌,便可得其積分。但是玉牌乃是出這通天塔的一件重要物件,怎可輕易給別人?因此,其實這也是在變相鼓勵修士之間廝殺!不僅僅為了玉牌,還可以不勞而獲得到其他寶物功訣!
劍起,如驟雷破空。一道鮮血隨之噴涌而出,在天空中畫出一個紅色的弧線。
周慕雲冷漠地瞥了地上已經沒有了氣息的黑色異獸一眼,繼續前行。而他懷中的玉牌背後,一個小小的紅色的「十」漸漸浮現。
一路劍起劍落,周慕雲身上的青衫也染上了斑駁的血跡,而他懷中玉牌背後的字也變化成了「九十六」。也就是說還差四個積分,他就會被送入第二層,太明玉完天!
忽然,周慕雲停下了腳步。在他面前約十餘步的地方,站著一個人。
走了這麼久總算是遇到活人了!周慕雲心中這麼想,卻絲毫不敢懈怠,冷冷看向那人。
說也奇怪,這一路上不說活人,連死屍也沒有遇見幾個。全然不像剛上孤島時看到的那個人間地獄般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小子,交出你身上的玉牌還有寶物,饒你不死!」那個人冷笑道,神色間極為自負。周慕雲身上滿是血跡,看上去狼狽不堪,讓他以為只是個來碰運氣的低階修士,故才敢如此。
「…」周慕雲看著對面那人完全吃定他的樣子,忽然笑了。這笑容,陽光、溫暖,就像春天早晨的第一縷陽光,讓人心生暖意。
那人見周慕雲竟然還敢笑,心中大怒,冷冷笑道:「即使如此,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說著腳下一點,兔起鶻落般便出現在周慕雲身前,一手成抓,直取周慕雲喉嚨而來。
周慕雲笑容不減,甚至動都沒有動,看上去似是被來人震住了一般。
那人心中一喜,臉上露出殘忍的消息,卻見一道黑光一閃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那人臉上的笑容還在,只是有些疑惑地看著前方那個無頭的身形,覺得像是在哪見過。然後眼前一黑,沒了氣息。
周慕雲心中一嘆,在這無頭屍身上摸索一陣,將他懷中的玉牌還有一些瓷瓶裝入自己懷中,眼前白光一片,便又出現在一片白茫茫的雲霧中。
「第二層,太明玉完天。」那個冰冷沒有一起感情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又是一陣廝殺,將他身上的青衫染的更紅。
總有人喜歡持強臨弱,這是人類的天性。但如果找錯了目標,那就是葬送了自己。
周慕雲身上的血水已經浸透了他的衣衫,他的頭髮上也是濕漉漉的又鮮紅色得液體滴下。但卻讓他看上去更加狼狽。
沒有一個築基修士以上的修士會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卻引來更多的修士對他出手,然後身首異處。躺在這白茫茫看不真切的仙境般的地方長眠不起。
周慕雲已經麻木了。
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只剩下了疲憊。
一路劍起劍落,千篇一律沒有任何變化。即是最美麗的場景看久了也會讓人厭煩,更何況是殺人這種讓人不怎麼愉快的事。
但是對他出手的人實在太多了!
所有人都聞到了周慕雲身上的血腥氣,那不光是異獸的味道,還有人血的味道。但同樣,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臉上的疲憊。所有對他出手的人生前最後一個念頭肯定會是:怎麼可能?都覺得自己會是那個幸運兒,然後被命運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白光不斷閃爍,周慕雲的身形也不斷在通天塔內各個層次出沒。與之對應的是他懷中玉牌上的數字呈飛躍式增長。他不知道,山洞中,那塊巨大的「問道」石碑上,「冀洲潛龍榜」上築基那一塊,周慕雲三個字已經名列前茅了。
…
「第七層,七曜摩夷天。」那個淡漠的聲音又一次在耳邊響起,沒有一絲情感波動。
周慕雲充耳不聞。
他的面色有些蒼白,眼中充滿了血絲。
青衫濕漉漉地貼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個健壯勻稱的身軀。只是,他現在有些佝僂著,步履蹣跚。
他的手中,黑色的「絕情」仙劍還是像原先一樣泛著黝黑的冷光。劍身上沒有一絲血跡,乾淨地如同夜晚的星空。
「你便是那個劍魔?」一個雄渾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周慕雲抬頭看去,一個身高八尺,極為魁梧的男子站在不遠處,一臉好奇地看著他。他身著一件黑色短衫,露出胸前如石塊般的肌肉,下身是一條黑色金紋的燈籠褲,足蹬一雙牛皮短靴。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看他的相貌,像是二十幾歲,又像是三十幾歲。
「我是拓拔宏,想跟你切磋一下!」這壯漢看向周慕雲,搓了搓手道。
「…」周慕雲沒有說話,只是將「絕情」提至胸前。切磋?只不過又是個見財起意的。
誰知那壯漢見狀連忙搖搖頭道:「你現在精神不濟,我可以等你恢復過來。」又看著周慕雲笑道:「放心吧,點到為止,我不會傷到你的。」
不知為何,周慕雲看見這壯漢的笑容心底便是一松,一種信任感油然而生。他點了點,頓覺困意上涌,眼前一黑便「砰」一聲倒在地上。
「啊?」拓拔宏見狀趕忙跑了過來,卻聽周慕雲粗重又悠長的呼吸聲,便知他是睡著了。有些為難的摸摸頭,這位壯漢便盤膝在周慕雲身旁坐了下來,警惕地看著四周,為周慕雲做起了守衛。